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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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意外墜樓死亡,原以為都是我的疏忽與過錯,我的人生因此而毀滅。
女兒死後,我一連串的後遺症都來了,暴躁易怒,幻聽無常,重度抑鬱症,精神分裂,直到最後我走上了自殺的道路。
沒想到死前一刻,意外發現藏在家裏的竊聽器。
隨著一枚小小竊聽器,我尋出了驚天秘密。
女兒的死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枕邊人究竟是天使還是惡魔?
我如何能逃出生天,破解這驚天大局?
第1章 女兒意外死亡我的女兒死了,是親眼死在我麵前。
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中午,女兒在家裏午睡,我則忙著廚房裏未來得及清洗的碗筷。
忽然接到老公電話,他有一份緊急會議文件忘記拿了,他開車回來,還有兩分鍾到家門口,要我立即將文件送到樓下。
從我坐電梯下樓到上來,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鍾。
沒想到,就是這短短五分鍾,卻出事了。
一向睡到近兩點才會醒的女兒不知怎麽突然醒來,還爬上了陽台的窗戶,意外墜樓。
我看到大股的血從女兒的身體裏湧出,瞬間染紅了地麵。人群從四麵八方的圍來,警戒線和救護車同時到達,現場一片喧鬧。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崩塌了,我直接暈了過去。
暈倒的前一秒,我腦海中最後的畫麵還停留在一向乖巧的女兒躺在血泊中,衝我痛苦卻又期盼的伸手道:“媽媽,好疼,抱抱……”
那一刻,我寧願死去的是我。
女兒出事的第二天,婆婆就從老家趕來了,一進門就扇了我兩巴掌,力氣之大直接將我扇倒在地。
“是你害死了我孫女!連個女兒都看不好,為什麽死的不是你!”婆婆蹲下身子用力撕扯著我頭發,因為憤怒臉上肉都擠到了一起。
老公連忙上前來扯開婆婆,將我護在身後,紅著眼道:“媽,季潔也不想的,她比誰都難過,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
婆婆的動手並未讓我感覺到疼痛。女兒的去世已經帶走了我整個靈魂,此刻的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捧著女兒生前的遺像,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是啊,為什麽死的不是我?如果可以,我寧願死的人是我!
原以為女兒的死已經夠擊垮我了,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我始料不及。
不知是誰將女兒墜樓死亡的事件發到了網上,迅速引起一場以我為中心的海嘯般的網暴。
視頻裏,糖糖幼小的身體被打了馬賽克,靜靜地躺在血泊中,引起了網友們最大的憤怒。大片謾罵與指責鋪天蓋地而來,如颶風般迅猛,將我整個人撕碎。
糖糖的去世加上鋪天蓋地的網暴一下子擊垮了我,我的身體與精神徹底的倒下。
我不再出門,並且整夜整夜的失眠,一閉眼就是糖糖躺在血泊中的樣子,每晚都隻能靠牛奶助眠。
我和老公的生活自此陷入了地獄中。原本歡聲笑語的家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空氣中都是悲戚遺恨的味道,冰冷而壓抑。
全世界都在歡鬧,隻有我和老公,人雖活著,心卻已經死了,隻剩下兩具軀殼在行屍走肉。
糖糖走後的半年,所有人都漸漸走出了失去糖糖的陰霾,除了我。
我開始變得抑鬱偏激,暴躁易怒,甚至出現了嚴重的偏頭痛與幻聽。
午夜夢回時,我經常能聽到女兒稚嫩的聲音叫著我媽媽,可等我醒來時,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全世界都能回歸如常,隻有我被困在了泥潭中,無人理解,無法自拔。第2章 思念成狂我是在一個平靜的午後發現不對勁的。
那日,從不上門的婆婆不知怎地突然上了門,趁我午睡時偷偷清理了糖糖的所有遺物,準備全部銷毀丟掉。
被我發現後,婆婆不僅毫無愧色,反而滿嘴噴糞,稱留一個死人的東西在家裏不吉利,要將這些全部燒掉,然後命令我重新再生一個兒子來替他們許家延續香火。
望著婆婆那些偏激的舉動,還有各種對我和糖糖的辱罵,以及迫不及待要生一個兒子來代替糖糖的嘴臉,我徹底被激怒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隻記得當時頭疼得要命,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在滔天的憤怒與瘋狂中,我拿起了桌邊的剪刀,發瘋般的刺向婆婆,隻想阻止她那張亂說的嘴。
我突然的發瘋嚇到了婆婆,她當即哭嚎著跑開,一邊躲避我向大門外奔去,一邊大聲嚎道:“救命啊,殺人啊……”
呼啦啦,對門和樓上樓下的鄰居聽到呼喊,紛紛打開門查看。見到我拿著剪刀一臉瘋狂地追著婆婆,又嚇得“啪”的一聲紛紛關上了門。
最後老公是在警局裏將我撈出來的。
直到出來這一刻我整個人都還是恍惚的,甚至我自己都不相信那個純良溫順的我在一個小時之前竟然差點拿刀殺了婆婆!
我到底在幹什麽?什麽時候起我開始變得自己都不能控製住自己?
感覺自糖糖去世後沒多久,因為思念成疾,我將自己封閉在家裏,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我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越來越暴躁易怒,也越來越抑鬱偏激,甚至常常陷入幻聽中無法自拔。
我到底是怎麽了?
進入小區時,小區裏的人看到我,遠遠的就都躲開了,在一旁指指點點。
不用想,我今天拿刀追砍婆婆的事一定早就傳遍了整個小區,現在所有的人都拿我當神經病看待吧。
所有人都在指責,指責我這個當媽的不稱職,害死了女兒!指責我神經不正常,拖累了家庭!指責我危害社會,影響她們人身安全!
流言蜚語是最毒的利箭,從四麵八方射來,我仿佛又回到了糖糖出事時我被全網暴的場景。
當天,婆婆就被老公送回了老家,可我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
我心裏既害怕又恐慌。
我發覺自己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越來越遊走在瘋狂崩潰的邊緣,這樣會不會終有一天我真的傷害到老公?
當晚我就夢見了糖糖,並且再次出現了幻聽。
恍惚中,我聽見糖糖稚嫩的聲音說著想我,要我去找她。
等我被一陣手機鈴聲給意外驚醒時,我已經半個身子跨坐在了窗邊,隻需輕輕一斜,整個人即將掉下十幾樓窗外。
直到被鈴聲吵醒,起來找我的老公猛地衝過來將我拉下窗台時,我整個人都還是恍恍惚惚的。
這一刻,我竟然覺得,剛才我若是跳下去了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和糖糖團聚了。
許是後怕,第二天,老公便請了個朋友回家吃飯,飯後,那個朋友還單獨與我聊了很久。
就算老公不說,我也知道,他請回來的這個朋友是個心理醫生,而所有人,都認為我的心理出現了問題。
那個朋友臨走前,望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如同當初警局的人看我一樣。
我不是傻子,直接開門見山問老公,是不是他也覺得我瘋了,所以才請心理醫生回來?
老公抱著我心疼道:“小潔,沒事的,你隻是病了,沒關係的,我會陪著你!”
縱使老公不說,幾天之後,我還是趁老公上班時偷偷翻了他的抽屜,翻出了最底下的一份文件中夾雜的診斷書,上麵精神分裂四個大字深深地印在眼前。第3章 我瘋了?“遭受過度打擊造成的精神障礙患者,病程中容易出現情緒不穩,抑鬱焦慮,恐懼幻聽等,容易導致衝動,傷人或者自傷事件,更甚者威脅患者自身及他人的安全……”
我拿著診斷書,手抖得要命。
我果然得了神經病,我果然是個瘋子。
這幾個月以來的種種不對勁終於都有了原因。
我感覺到自己被一雙無形的手給一步步拖向深淵,那隻手叫做精神分裂症,或者叫重度抑鬱症。
我不想這樣繼續下去,我怕我離開了,老公會真的從此以後孤家寡人一個了。
想到這,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老公。此刻,老公就是我唯一的光明與救贖,唯一能拉我出深淵的人。
將診斷書放回原位,我將自己喬裝一番,出門打出租直奔向老公公司。
來到老公公司,報上名後,我很快找到了老公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門口,我剛準備敲門進去時,便聽到裏麵傳來老公的聲音:“不然還能怎樣呢?她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不能不管她……”
我偷偷往裏看了一眼,裏麵坐著老公和前幾天來給我看病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前來看,你妻子的情況算是比較嚴重的。自殺還隻是比較輕的狀態,一旦她情緒失控,可能會影響到你的生命安全。恕我直言,你妻子這種情況,你最好提前有個打算,一旦不慎,可能將你也拖了進去……”
我一下子怔在了當地。
我的病情惡化到,不僅會拖累老公,甚至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害他丟掉性命?
我後背倏地冒出了冷汗,想到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站在窗戶邊差點跳下去。會不會下一次,是發病時的我將老公推了下去?
心裏湧起一陣恐慌,再也聽不下去,我趕緊退了出來,落荒而逃。
再也沒有什麽臉麵去找老公讓他拉我出深淵,因為我就是他的深淵。
回到小區時,才踏進小區,便有一群人圍著我指指點點:“看,那個神經病回來了……”
“離她遠點,小心她哪天發起瘋來拿刀砍你……”
“這樣的人不如死掉算了,免得危害社會,害人害己,說不定還害死她老公……”
……
我捂住耳朵一路衝到家,將自己捂在被子裏不敢抬頭。
腦海中一直充斥著“瘋子,去死”的字眼,我頭疼得要爆炸,捂著腦袋大叫道:“我不是瘋子,我不是!”
腦袋裏另一個聲音告訴我:
“你就是瘋子,你就是神經病!你害死了你女兒,你差點自己跳了樓,你以後還會害死你老公!就算不害死你老公,你這樣的瘋子也會拖累你老公一輩子!你這樣的人,不如死掉算了!”
腦袋裏兩個小人在打架,我真的要瘋了!
恍惚中,我再次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媽媽,媽媽,我好想你!”
我猛地從被子裏彈起:“糖糖?”
“媽媽,陪陪我好不好?媽媽,來陪我好不好?”耳邊傳來女兒的哭聲。
糖糖的聲音像具有魔力,蠱惑著我的心神。
我心裏突然安定下來,仿佛塵埃落定般,微笑著回複糖糖:“好,媽媽這就來陪你。”
仿佛失了心神,我關緊了門窗,走向了廚房,然後擰開了煤氣。
一氧化碳的味道很快在空中彌漫。我走向臥室床邊,緩緩躺下,手裏還拿著糖糖生前最愛的娃娃:“糖糖,媽媽這就來找你,媽媽會永遠都陪著你,你以後都不會孤單了!”
頭越來越眩暈無力,我感覺到自己在逐漸窒息。
老公,對不起了!這輩子我實在是罪孽太多,因為我的疏忽害死了女兒,如今還拖累甚至有可能害死你,原諒我先走一步。希望沒有了我,今後你可以過得更好!
我抱緊女兒的娃娃,雙手將它貼在臉上,仿佛女兒就貼在我身邊。
老公,再見!
糖糖,媽媽來陪你了!第4章 老公有問題?我閉上眼,手用力摩挲著女兒最愛的娃娃,突然感覺到娃娃體內有一個凸出的小東西硌到我臉龐。
殘存著最後一絲力氣,我拉開了娃娃後背的拉鏈,手伸進裏麵的棉花填充物中摩挲,最後拿出了一枚小物件。
躺在我手心的,赫然是一枚小型監聽器。
女兒最愛的娃娃體內怎麽會有一枚小型監聽器?到底是誰放置的?
難道是婆婆?
可婆婆也不會用這些高科技的東西啊。
但除了婆婆,家裏就隻有我和老公,沒有其他的外人了。
難道有人曾經潛進過我們的房子,在房子裏偷偷動了手腳?
本就沒什麽存活意誌的我,可在觸碰到有關女兒的事情時,我卻異常清醒起來。
我不能就這樣死去,起碼我要知道女兒的娃娃裏為什麽會有監聽器。
我掙紮著爬起,去廚房裏關了煤氣,然後用了今生最大的力氣,一一將門窗都敞開。
全部做完,最後我才癱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如果女兒的娃娃裏有監聽器,那會不會這座房子裏還有別的監聽器,甚至是監視器?
我心裏一陣恐慌,拿起手機就想打電話告訴老公。
即將撥出的那一秒,我突然想到,若房間裏還有監控器或者監聽器,那我此時電話無疑會暴露,甚至有可能我電話裏也被植入了監聽器。
冷汗倏地從後背冒出,我決定快點離開這座房子,直接去找老公,我要當麵告訴他家裏的詭異。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臥室,暗地裏將娃娃裏麵的監聽器裝好複原,當做從未發現的樣子。
接著我假裝不舒服找出病曆本要去醫院,實際上出了門就直接打車去老公公司。
路上,我反複檢查了手機,確認沒被人動手腳。
在去老公公司的路上時,老公的電話來了。
平常老公上班幾乎不會打電話給我,為什麽我才發現監聽器出門,老公電話就馬上來了?
我告訴自己這隻是巧合,接聽了電話。
“小潔,在家嗎?電話怎麽半天都沒接?”那頭老公溫柔到。
出於謹慎,我隻得道:“我出門了,身體有點不舒服,去了趟醫院。”
若家裏真的被人安裝了監控器,那我出門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你怎麽了?”那邊的老公聲音中帶著焦切,聽著不像是假的。
“我現在要去做檢查了,回來再告訴你。”我謊稱要做檢查打發了過去,掛掉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改變了主意,不再急著去老公公司,也不打算先告訴老公這件事。
做戲總是要做足,我再次打車去了醫院,掛號做了個檢查。
做完檢查拿到結果後,我坐在醫院門前台階上,這時才發現,我身邊竟然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曾經我也有知心朋友,可在糖糖去世之後,我一心沉浸於喪女之痛中鎖上了心門,導致如今,我連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都沒有。
那時老公專門請了一個月的假在家照顧我,全權負責著我的一切,並且安慰我,不想出門就待在家裏,不想處理的關係就他去處理,讓我全心躲在家裏舔舐傷口。
女兒出事後,最開始兩個月我因為悲痛而整日困在房間裏昏天暗地,覺得天都塌了下來。
可後來,我隱隱有想慢慢走出來的念頭。
可每次,當我這個念頭冒頭時,老公總會適時提起女兒,再度勾起我的痛楚。
現在想來,老公似乎總是用各種暗示和手段讓我困於失去女兒的痛楚中,並有意誇大延伸這種痛苦,將我困於家中,斷絕我與外界的所有聯係。
我不願意這樣去想老公,可如今想起來,一樁樁一件件,仿佛都有章可循,我被老公給精神PUA了,還是往死裏整的那種!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實在不願意去想我最親密的枕邊人,似乎有問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