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希尷尬的扯出一個笑容。不過韓起好像聽不出劉子希話裏的疏遠。
    “世子既然進了典簽，那咱們就是一夥的，以後世子有這種計劃，我可以幫忙，保證起碼郭珊、燕無明他們看不出來。”
    “世子前天動靜可真大，我跟著你的人看了一路好戲。特別是那兩人演的出城門那雙簧，嘖嘖，不得不說要是蒙上眼睛真聽不出來。”
    韓起應該是整個典簽最年輕的紅袍了，目測和劉子希一般的年紀。
    韓起莞爾一笑，眼睛眯成一條小縫。
    劉子希倒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典簽的關注下，但是當真的在自己麵前說出來時，那種挫敗感屬實難受。
    典簽的前院裏韓起的手下們已經等候在此了，劉子希他們幾個默默地和他們站到一塊。沒多久，韓起出現了。
    “莫視，不必驚慌，犯錯的是莫聞一人而已。”
    被叫到的莫視和尚側眼看著身旁不苟言笑的典簽，心裏都快揪成一塊了，平日裏就數他跟莫聞的關係最好。
    誰知道那莫聞竟然是什麽北方奸細！
    就在莫視猶豫是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的時候，老住持站起身來。
    “諸位今日來，是為了何事。”
    韓起上前和老住持見過禮，這才把來意說明。
    “大師，叨擾了。請找個人帶我們去莫聞的住處。“
    老住持指了指身邊的莫視。
    “阿彌陀佛，我這徒兒平日裏與莫聞走得近些，就由他帶你們去吧，有什麽你們就問他吧。”
    被提及的莫視瞪大著眼睛，怎麽把他推到前麵了！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不過還是老實的抬起手示意眾人跟著他走。
    從大殿後的走廊進過，再往前行個十來米，便看到一處樓梯。
    “往下走便是我們的住處了。”
    莫視走在前麵帶路，韓起到這時才問起他和莫聞的事。
    “莫聞是什麽時候來的，中間離開這段時間，他是怎麽和你們說的。”
    莫視擔心的東西還是來了，整理了下思緒這才開口。
    “約摸著三年前，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莫聞暈倒在寺廟門口。一開始我們以為是香客，所以把他帶去休息。
    等他醒來之後，告訴我們他是進京趕考的考生，丟了盤纏。幾日沒有進食，住持收留了他，還給他準備了一個小院，讓他專心備考。
    後來會試結束，他名落孫山，他拿出了自己的路引，告訴我們他家裏人都死了，他安葬好父母之後，把家裏的房子賣了換盤纏來考試的。
    本以為能一鳴驚人，沒想到最後一事無成。在住持的勸慰下，他決定剃發為僧。”
    “那這段時間你們發現他有什麽異常嗎？”
    韓起打斷了莫視的話，問出了劉子希想問的問題，他也覺得若是從三年前布局的話，未免太過恐怖了。
    “那段時間裏，莫聞每日都聽師父講經，那時候我們住在一塊，他除了吃飯和講經的時間都待在屋裏。
    他悟性極高。我們這些做師兄的都不及他，來找他的香客也變多了起來。
    到這裏都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整日都跟我們呆在一塊。“
    韓起點了點頭，示意莫視繼續帶路，劉子希心想，莫聞發生轉變應該是從開始給香客講經開始的，這個時候有人找到了他。
    “那近一年來，平日裏來聽莫聞講經最多的人是誰？”
    韓起繼續問起，莫視想了想。
    “最多？來找他的人挺多的，若是要說最多，莫過於幾位皇子。”
    莫視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
    “哪幾位。”
    韓起眯起眼睛，整個臉都冷了下來，莫視察覺到眾人表情上的變化，更加謹慎起來。
    “幾位皇子都是一路來的，多是為死去的皇後娘娘或者他們自己的母妃祈福，太子有時也會同他們一起來。
    除了年幼的五皇子，前麵幾位稍微年長的殿下，都會來，”
    劉子希一想，好家夥，這是全齊了！其他幾位還好說，這三皇子身體這麽差來的也這麽頻繁？
    “前麵這裏就是了，去年初，我們都收了徒弟，就沒有住在一塊了，而是各自帶著自己的徒弟住一個小院，這裏就是莫聞的小院了，這個時間應該沒有人在。”
    莫視伸手推開院門，就要帶眾人走進去。
    就在這時韓起突然麵色一凝，拽住了莫視。
    “你是說這會沒人有人在是嗎？”
    莫視不知道韓起為什麽拉住他。隻能一臉驚恐的點了點頭。
    韓起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一雙丹鳳眼死死的盯著最裏麵的屋子。
    “裏麵有人。”
    今日的香客們多半是聽到了些風聲，所以路上的人並不是許多，拴好了馬。這隊人列好了隊朝山上的含光寺出發。
    一路上行人避之不及，劉子希也算是沉浸式感受到了世人對典簽的害怕。
    到了含光寺大門口，掃地的僧人看到典簽的到來，急的連掃帚的來不及撿，跑進大殿去稟告住持了。
    “這種事倒是不幹了，不過下次要是有詩會倒是可以帶上韓紅袍。”
    韓起眯著眼睛翹起嘴角。
    “真的嘛，我還真想去那種地方看看，穿上一身儒服，說著之乎者也，嘖嘖。”
    劉子希暗地裏扯了個白眼，他是真不怕把人都嚇跑了。
    說笑間，眾人到了含光寺山下。
    劉子希心想，之前那是不知道，覺得可以瞞天過海，這會子知道了再這麽幹那就是知法犯法了！
    “韓紅袍說笑了，雕蟲小技罷了。”
    “住持！不好了，典簽來了！”
    老住持嘴裏的經文並沒有停下，直到念完了這一周天，韓起已經帶人走到了大殿外。
    韓起見人都到了，清了清嗓子，稚嫩的臉上有和他年紀不符的穩重。
    “我們今天去含光寺，各位知道含光寺對汴京百姓來說意味著什麽，所以我們今天過去第一目標是搜證，第二件事就是不要引起恐慌。出發！”
    但就憑著雙能看破一切虛幻的眼睛，和那隻能聞出一切罪惡的鼻子，成為了一衙之長。
    搜證是他最擅長的的東西，所以今天前往含光寺這麽個得罪人的差事就交給了他。
    前往城西的路途遙遠，所有人都是騎馬而行，韓起隻帶了十名手下。加上劉子希六人，這隻十七人組成的隊伍，朝著含光寺而去。
    行至途中，韓起示意隊伍繼續向前，自己則勒了一下韁繩，讓馬兒的速度和劉子希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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