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巨響後，石妖身上的甲胄應聲而爆！
    「嘁嘁哢哢……嘁嘁哢……嘁哢……」
    他的身體也出現裂縫，並不斷往下掉落碎石塊。
    石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逐漸破碎的身體，動作呆滯。
    在全部碎成石塊的最後時刻，石妖呼出一口氣，既像是明白，又像是解脫：
    「我……果然不是……慈神。」
    「嘩啦……」
    話音剛落，巨妖碎成一堆石渣。
    陸淵看著地上的碎石，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若有所思。
    他右手一抓，隔空將石妖的妖丹抓了過來。
    那是一個紫黑色的圓球，有半個拳頭那麽大。
    這妖怪十分禁打，妖丹拿了可以給老郭用。
    他將妖丹清理了一下，收入容戒中。
    石妖一死，那些被困在雲團中的冤魂全部被釋放出來。
    冤魂雲團挨挨擠擠，起碼有近萬朵！他們圍繞著陸淵，盤旋在洞窟上方的空間不斷嚎叫。
    那是一種夾雜著悲愁和欣喜的叫聲。
    陸淵抬頭望去，那些冤魂漸漸越變越淡，最後完全消散在空氣中。
    冤魂心願已了，就會進入輪回，不再害人。
    這種超度亡魂的事情，正是慈師的本職。
    附近已經清理幹淨，陸淵便要寂滅和花裳都出來幫忙護法。他要繼續用神識掃視全層，以便錄入此層信息。
    寂滅道：「之前不是試過了嗎？」
    「我懷疑是那些鬼雲團和石妖在影響我的神識。先試一下，實在不行再去慢慢探索。」
    說完，陸淵盤腿打坐，緊閉雙眼，開始施法。
    一妖一鬼目光炯炯地守護在他身邊。
    這次神識掃視，居然沒有什麽阻力！
    果然之前無法掃視，是因為那些東西很影響神識。
    上萬朵冤魂雲團，應該有數萬魂魄。這些魂魄都是執著的神念所化，因此聚沙成塔，居然能阻礙三階神識的探索。
    這次掃視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看來是和熟練度有關。
    掃描完畢，陸淵睜眼站了起來：「已經找到地下二層的入口，繼續走吧。」
    入口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若沒有事先探索，想找到這口子就要花費很久的時間。
    這裏被秘境製造者施放了一個障眼法，使入口看起來隻能放進三根手指。
    陸淵靈境提升後，「麒麟真目」的神通也隨之進化。
    他現在能看破六階幻術！
    發現這入口後，他掄起寂滅妖劍變成的大錘，對著入口狠狠砸下去。
    一聲巨響，入口應聲而爆，變成一個一人寬的口子。
    陰冷的霧氣從入口猛然湧出。
    陸淵頓時覺得寒氣透入到大半個天靈蓋。
    修玄之人一般都不怕自然界的寒冷，但這股冷氣明顯就不是自然之物。
    他緊握寂滅妖劍，後者持續施放火焰之力。熱量慢慢進入陸淵體內，讓他頓時覺得暖和起來。
    他在本層探索了一陣下麵那層的情況。
    因為每一層都有神識屏障阻止施法者越層探索，所以陸淵隻能獲取很少的地下二層的信息。
    他能知道的是，下麵有比較寬的水域。
    花裳道：「陸哥哥，我不想回戒指，下麵這層就讓我跟著你吧。我是鬼妖，由魂魄凝成，實體攻擊都對我造不成傷害的。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呢。」
    「嗯，好的。你別到處亂跑惹禍就是了
    。」
    「嘻嘻，放心！我最乖了。一定不給你添麻煩。」
    陸淵點點頭。他做好準備後，帶著花裳小心地從入口跳下。
    進去之後，陸淵馬上看到這個溶洞比之前三層加起來都大。下麵是一片幽藍的深水，好像與外界的大洋相通。
    他和花裳在石窟內的水麵上空慢慢飛行，看到窟頂長滿了無數形態各異的石鍾乳。
    不過憑借直覺，陸淵曉得這些東西都不是他想要的。
    萬年乳精到底在哪？與之相應的石鍾乳又是什麽樣子？
    飛了半個時辰，洞頂洞壁還是沒有發現目標。
    不會在這水底下吧！陸淵忽然想道。
    但是萬年乳精是液體，即便在水下，也早被稀釋得無影無蹤了。
    正在想著，花裳忽然道：「陸哥哥，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發出聲音。你聽到了嗎？」
    陸淵凝神細聽。
    「沒有。你是不是聽錯了？」
    他的聽覺比一般同階修士要高出很多，若花裳聽到，他是不會聽不到的。
    「花裳不會聽錯哦。呐，一陣一陣的聲音，像敲鼓一樣，咚……咚。隻不過聲音很小很遠。」
    要找的石鍾乳會不會在底下？若能先找到石鍾乳，說不定就能得到萬年乳精的線索。
    想到這，陸淵對她道：「你們鬼魅可能會聽到我們人族所聽不到的聲音。咱們還是下到水裏看看吧。」
    「但是，陸哥哥，我是鬼，自然不用呼吸，你怎麽辦？難道你要變成一條大魚嗎？哈哈！」花裳笑得花枝亂顫。
    「嘿，小瞧我呀。當心大魚把你吃掉！」
    陸淵話一出口，立刻就覺得有所不妥。
    「呃……花裳，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已經有吳師弟了。」
    「嘻嘻，這都快過去一百年了。沒事沒事，我現在隻想要複仇。」
    「好，」陸淵正色道，「我有些許神通，能在水下閉氣半個多時辰。這個時間應該夠用，實在不行我就出來換口氣再下去。」
    「太好了。走吧！」
    花裳說完，第一個往水中跳去。
    隻聽到入水的聲音，卻沒有看到水花。
    鬼妖，果然是特殊的存在。陸淵微微一笑，跟著她跳了下去。
    一入水，陸淵覺得水下溫度比冰塊都要低得多，但神奇的是它居然沒有結冰。
    寂滅妖劍被別在陸淵腰帶上，持續不斷提供著熱量。
    憑五行玄牝珠本身的威能，持續供暖一個時辰簡直就當玩兒一樣。
    因為「水火難侵」的神通，陸淵身外形成了一個玄氣保護層，他完全不會被水浸濕。
    花裳見他那樣，也放了心，便徑直往聲響處遊去。
    陸淵則緊緊跟著她。
    寂滅忽然心語道：「這小妮子蠻可愛的。」
    「嗬嗬，動凡心啦，臭小子。」
    「沒有沒有。我感覺她有點喜歡您啊。」
    「你發什麽癲！她是鬼，我是人好不好！」
    「她也不是單純的鬼，她是鬼妖。我家主人就是有魅力。嘻嘻！」
    「你小子給我好好打起精神。我這趟拿到萬年乳精和鍾乳石，你的威力就更強了。過陣子咱們可能要去一趟靈泉宗，你可別掉鏈子啊！」
    「放心主人，我啥時候壞過您的事？那個……您說我動凡心，也是對了一半。」
    陸淵在心裏放聲大笑：「我早就猜到了。你對花裳有意思吧？」
    「不，不是花裳，是……是瑰師娘的黑劍玄雨。」
    「什麽？！」
    陸淵驚得下巴都要掉了，「你小子，原來一直暗戀玄雨劍靈啊！你怎麽下得了手！她剛凝出劍靈，靈智還未完全打開。你……你這也太早了吧！」
    「那個，其實那時候在打黑風山，她就和我說話了。」
    「她那時候就有靈智了？」
    「嗯，她隻是不怎麽說話而已。或者是不想太早對瑰師娘說話。」
    陸淵白了他一眼：「那我回去就告訴瑰離。哈哈！」
    「別啊主人！求您了！玄雨肯定知道是我告訴您，您又告訴師娘的。她一定會很生氣！我答應過她，暫時不透露這個秘密。」
    「瞧你這小子，怕成這樣！」
    「嘿嘿，我答應過她嘛，不想食言。她總講我話多，她不太喜歡話多。主人我要少說一點嗎？」
    「這不隨你。」
    「……」
    「寂滅？」
    「……」
    「真不說話了？」
    「哎呀主人，憋住說話真要了我半條命！我一時半會改不了！」
    陸淵心中笑道：「你盡量吧。改不了也沒辦法。若玄雨真心喜歡你，她應該會包容你這不算問題的問題。」
    「那個……主人，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你小子別因為一個劍靈變得婆婆媽媽的，有什麽話就直說！」
    「好！就是，您拿到乳精和鍾乳石後，能不能給玄雨也……」
    「哈哈哈哈！真是個癡情種！你放心好了。你、玄雨、望舒還有芊芊的常用武器，我都會用這些東西強化的。」
    寂滅感動得聲音都帶了哭腔：「您太好了吧主人！」
    「好啦好啦！你是凶名在外的寂滅妖劍，別跟個小貓小狗一樣粘人。」
    「嗯！對！我是凶名在外的妖劍！我要找回我的力量！」寂滅忽然粗起嗓子說道。
    陸淵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花裳一邊遊一邊略感詫異地問道：「陸哥哥，你笑什麽啊？說來聽聽，讓花裳也樂樂。」
    陸淵不想把寂滅的秘密告訴太多的人。
    他頭腦立刻飛速旋轉，然後立刻問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你要不要聽？」
    「好呀好呀！花裳最喜歡聽笑話了！」
    「嗯。你知道文聖孔子嗎？」
    「當然知道！弟子三千嘛。」
    陸淵點點頭，繼續道：
    「孔子有弟子三千，其中三位學生特別有名，那就是子貢、子路和子遊，可他們三人中有一個不是人，你知道是誰嗎？」
    「啊哈！」
    說到「不是人」，花裳立馬來了興趣：「他們中的一個真的不是人呀？」
    「你猜猜看嘛。」
    花裳停了下來，冥思苦想了一陣：「我不曉得哦。」
    陸淵一本正經地道：「答案當然是子路！因為指鹿（子路）為馬呀！」
    花裳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極大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這會兒，她的頭真的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