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夢中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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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馨還想勸關凝,但關凝的態度看上去溫柔又篤定,完全沒有改變心意的餘地,盛馨也隻好拿著刺繡走了。
    她覺得關凝未免也太倔強了,明明紀鴻卓那麽愛她,關凝卻為了自己心中的公平和平等,怎麽也不肯接受紀鴻卓。
    要知道紀鴻卓此時已經是京中淑女們渴望嫁的好郎君前幾位了,他又是狀元郎、又一表人才,備受皇帝信任前途無量,簡直是居家必備、嫁人的首選了。
    關凝要還是這麽不緊不慢的,萬一紀鴻卓被別的女人搶走了怎麽辦?
    盛馨覺得自己有點皇帝不急太監發瘋,但轉念一想,她自己何嚐不是一根筋,倔脾氣執拗到底?
    明明父親盛維安給她和紀鴻卓牽線這麽多次,她還是心心念念著一個商賈出身的宋公子。
    尤其是那個宋賢,哪怕她私下又悄悄的派人送信過去,告訴他,父親的想法不等同於她的想法,她還羞答答地告訴宋公子,她覺得他非常棒。
    結果那封信依舊是石沉大海,這不得不讓盛馨頹了好幾天。
    或許,宋公子根本對她沒有好感,根本和盛維安的警告無關。
    她吐出一口濁氣,為了一根筋的關凝,也為了一根筋的自己。
    寧王府今晚真是熱鬧非凡,寧王為了單獨給紀鴻卓慶祝,請了整個京城最好的戲班子,讓好味屋提前置辦了一大桌的酒席,隔著水榭歌台,輕紗美人載歌載舞,幫了大忙的一群致仕老臣子各個都喝的老臉通紅,還不忘記繼續給紀鴻卓灌酒。
    紀鴻卓也喝多了幾杯酒,他如今知道心上人在哪兒,也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努力,但在最榮光的時刻,心中還是有些悵惘,因為關凝沒能站在他身邊分享快樂。
    喝醉了酒,他恍惚間感覺到關凝好似站在他身邊一樣,這種感覺,確實是異常的美妙。
    難怪有些人,醉生夢死,每日要飲酒到醉醺醺。
    紀鴻卓卻不知道,當他從繁鬧的酒席上離開,獨自撿一條長石凳躺下,望著水榭處的波光粼粼。
    醉意熏染的臉上已顯兩團酡紅時,關凝確確實實正站在一株梨花樹下看著他。
    關凝是來送第二道宴席菜肴的,因為今晚寧王府上下都解除了拘束,一起吃吃喝喝的異常痛快,所以第一批準備的酒菜竟是不夠。
    雖然關凝知道,自己不該這麽做,但對紀鴻卓的強烈思念,讓她還是戴上麵紗,親自過來了。
    當她走到紀鴻卓麵前時,紀鴻卓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被酒氣熏紅的雙眼盯著她不放。
    “你總算是來了。”
    他甚至拉扯著她的手,往自己的唇上蓋。
    那柔軟淡紅嘴唇壓在她掌心中的觸感,讓她的心跳加速,激烈到無法控製。
    她想立刻抽身離去,但卻拽不動手腕,紀鴻卓的力氣,比往常要用的大很多。
    “……”
    “我就知道,我喝醉了之後,你一定會出現的。”
    唇變得更加紅潤,輕吮著嫩筍般細瘦白皙的手指。
    “因為我的夢裏頭,全是你。”
    關凝愣住了,原來紀鴻卓把她當成了一個夢。
    原來紀鴻卓對她的思念,竟不比她對他的少。
    她在紀鴻卓身邊站了很久,直到有腳步聲傳來,“哎,紀先生去哪兒了,這大半夜的,要是不小心摔進水裏就麻煩了。”
    關凝忙匆匆離去,幾個王府婢女一眼就看見了紀鴻卓。
    因為他躺在石凳上睡意沉沉,身上還裹著一襲月白色的薄披風,素雅的披風一角,繡著幾莖蘭花,兩尾遊魚。
    《仙木奇緣》
    又過了三日,便是皇帝親設的酒宴,宴席也設在皇宮避暑別苑的水榭中,最近暑氣漸濃,皇帝和太後、幾位寵妃都移駕到了別苑避暑。
    這一次和工部被眾人圍攻截然不同,紀鴻卓赫然成了眾星捧月之首。
    別說普通同朝為官的臣子們,哪怕是王公貴族,對這位如今炙手可熱的新寵臣,也是讚譽有加。
    而酒宴上最好的聯絡感情方法,自然就是觥籌交錯,你一杯來我一杯。
    紀鴻卓酒量尚可,但他不貪杯,一口氣迎接這麽多人的敬酒,實在是超過他酒量太多,未免有些難以招架。
    顧齊按照他原本的身份,是根本沒資格參加這場酒宴的,但紀鴻卓將他視為好友,給他也下了帖子。
    果然,顧齊一看他招架不住,便以身份卑微一小民,奈何是新科狀元郎竹馬竹馬的好友,來幫紀鴻卓擋了不少酒。
    眾人見顧齊的酒量確實比紀鴻卓好得多,簡直是千杯不醉的架勢,一杯一杯下去,臉上連紅都不紅,也就少了幾分人來瘋,灌醉紀鴻卓的興致。
    “多謝!”紀鴻卓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給自己滿了一杯,敬顧齊。
    顧齊笑笑,自己給自己滿上,一口氣喝了,說:“人生真是際遇無常,你還記得過去酒席上,咱們都是什麽模樣,現在簡直是掉了個。”
    紀鴻卓微紅的眼望著他:“你介意?”
    顧齊笑了笑,說:“我要是真介意,就不會光明正大的講給你聽。”
    紀鴻卓也笑了,兩人又碰了一杯,紀鴻卓問:“關凝最近如何?”
    顧齊笑:“老樣子,還是在飯館裏忙活得沒日沒夜,她說夏季要開發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還想釀一些適合女子飲用,略有酒意,但不容易喝醉,可以讓女子放心大膽在外飲用的酒。”
    紀鴻卓笑了:“她一向很有想法。”
    此時趙桀姍姍來遲。
    他假托奉皇帝之命,檢閱京城糧草,來的晚了,等他到來,皇帝已因夜深人乏,率百官飲酒一杯後,和貴妃先行離去。
    不過皇帝說了,今日高興,眾愛卿哪怕從夜飲酒達旦也無關係。
    因此皇帝一走,眾人又你來我往,喝的更凶。
    趙桀一眼便看到了紀鴻卓,他眼神裏閃過冷酷厭憎的神色,這位新科狀元郎,真是很會給自己戴高帽子,說什麽不願站隊,隻想當朝中清流。
    可這位清流,不還是私下借用寧王的力量,站到寧王的隊伍裏了嗎?
    裝得跟白蓮花似的。
    沒的叫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