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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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個精美的白瓷茶碗被摔在地上,茶水濺的滿地都是。

    一旁的陳管家搖搖頭,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讓人收拾了地上的殘渣,又親自沏了一杯茶水放在了陳主薄麵前,才低聲說道:“老爺,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那有些事情也該做個決斷了。”

    陳主薄抬起陰沉的臉,盯著陳管家道:“沒想到我陳文斌也會落得如此境地,老陳,你可後悔跟了我。”

    陳管家笑笑:“老爺說的哪裏話,老爺對老陳的恩情下輩子也還不完,再說,老爺,我們可沒完全輸呢。”

    “嗬嗬嗬,你說的對,路死誰手,尚未可知呢。這裏不需要你守著了,下去吧,處理你該處理的事,特別是牛二,千萬留不得。”

    “老奴知道。”

    陳主薄看著陳管家佝僂的背影,身上突然騰起兩道黑氣,麵目也變的猙獰起來。

    “嘿嘿,你們都以為我陳文斌完了,你們想不到這正是我想要的,隻要做成了那件大事,什麽世俗權利,對我來說都是狗屁。”

    兩道黑氣逐漸成型,化作兩隻猙獰的厲鬼。

    李畫安這幾日倒是悠閑的很,有周鵬升頂在前麵,他不用與陳主薄打擂台,每日除了修煉,就是領悟胡七七剛傳給他的五鬼搬運術。

    這五鬼搬運術要比小呼風術複雜了許多,不是一時半刻便可以上手的。

    這一日李畫安正在修煉,胡七七卻是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伸手就將一張紙拍在了他的臉上,滿臉興奮的嚷嚷道:“大笨蛋,你這養鬼術有了。”

    “有了,有啥了,還能生出小鬼來不成?”

    “呸,啥小鬼,是有眉目了,我懷疑它是五靈搬山術的總綱。”

    “啥,五靈搬山術?”

    “五靈搬山術啊”,胡七七眉飛色舞,“據說是上古一位仙庭大帝的神通,修到大成,摘星拿月,移山填海不在話下。”

    “最重要的”,胡七七突然神秘起來,“聽說這神通之所以叫搬山術,是因為他搬的是‘仙’的‘山’”。

    聽了這話李畫安第一反應是吃驚,隨後又搖了搖頭,不信道:“照你所說,這五靈搬山術乃是一個大神通,就連仙也受不住,被打成凡人。”

    “對啊,對啊”,胡七七連連點頭,潔白的下巴劃出而了一道弧線。

    李畫安撇撇嘴:“這麽厲害的神通仙法,怎麽就跑到人間來了,天上的仙人們莫非都是傻子不成。”

    “嗐,聽說這位大帝性格奇特,不知怎的就反了天庭,被天庭追兵打的魂飛破散,連輪回都入不得,臨死之時,將這神通化作十萬八千法散落人間。”

    李畫安聽了連連咋舌,這真是個狠人。

    “如今這世上,有不少人自稱得了這位大帝的傳承,其實不過是得了其中皮毛而已。”

    “傳言,若能學全這位大帝所留下的法,就能重現五靈搬山術這一大神通。”

    李畫安吸了一口涼氣:“開什麽玩笑,十萬八千法呢。”

    “十萬八千法,不過就是個虛數罷了,大多數都是由修士得了傳承,衍生出來的術罷了。比如說這五鬼搬運術,就是在這搬山術之上典型的衍生之術。”

    “這五靈搬山術真正的核心,其實隻有六種,分別是赤靈術、青靈術、白靈術、黃靈術、黑靈術以及總綱。”

    “千百年來,五種靈術各有傳承,因為沒有總綱,無法直接使用,但也從中衍生出了不下萬種法術。”

    “怕是誰也不會想到,這總綱卻是被凡人得到,改成了麵目全非的養鬼術。”

    胡七七從李畫安手中拿回紙片,無不惋惜的說:“可惜你這裏也不全,隻有總綱的一半。”

    李畫安低頭沉思,突然抬頭道:“也就是說,你上次傳給我的不是什麽五鬼搬運術,根本就是無法使用的五種靈術中的一種?”

    “啊,哈哈,被你發現了啊,其實是兩種,我摻在一起說的。”

    李畫安頭上青筋直跳:“胡七七,你過分了啊”。

    “哎呀,逗你玩的”。

    “看你的樣子,這五靈術,哪家得了不當做寶貝似的藏著,你一下學了兩種,還不知足。”

    “能看不能用,不是嗎?拿來。”

    “什麽?”

    “真正的五鬼搬運術啊。”

    “你不會自己琢磨啊,都會兩種靈術了。”

    在李畫安堅決又強硬的態度麵前,胡七七還是服軟了,終於給了李畫安真正的五鬼搬運術。

    “還有。”李畫安又伸出了手。

    “別貪得無厭,你還要什麽”胡七七也怒了。

    “其他幾種靈術啊。不是還與三種嗎?”

    “你可真敢開口,這五靈之術,哪是那麽容易湊齊的,我祖奶奶花了幾百年時間,才得到兩種,其他不是在修行大派之中,就是散落人間,特別是黑靈術,已經數百年未曾有消息了。”

    “真話?”

    “當然是真話”,胡七七怒視。

    “好,我信了。”

    “你敢不信。”

    胡七七眼珠轉了轉,又道:“李畫安,你是不是也有所隱瞞,那養鬼之術你可記得全了。”

    李畫安道:“你也看到了,按照那養鬼訣完全可以養一隻盜鬼出來,我哪有隱藏,我當初一個凡人小童,也不過是好奇才記得這養鬼訣。即便原書中記錄了總綱的另一半,我不感興趣,又怎能記得住。”

    胡七七眨巴眨巴眼睛,看表情似乎是信了。但心裏怎麽想的,隻有她自己知道。

    李畫安撒謊了嗎?

    當然。

    當初那本書的每一個字,他都記得,隻是不能和這個來曆不明的狐妖明說,還是要留點底牌不是。

    這個狐妖將珍貴的靈術教給自己,未必不是一種試探,她可能早懷疑養鬼訣就與五靈搬山術有關係。

    深夜,李畫安坐在床頭,梳理自己如今所有。

    《禦神畫劍經》一部,尚未修煉,不知效果如何,應該是自己手中最高深的功法。

    《五氣蘊玉訣》一部,如今正在按部就班修煉,進境緩慢。

    《鐵屍功》一部,凡人武功一部,有明顯缺點。

    法術方麵,五靈搬山術中的靈術兩種,雖不知胡七七之意,但是大好處總沒錯。

    半部五靈搬山術總綱,另外半部未解析出來,是否在養鬼術同一部書中,有待考證。

    五鬼搬運術,小呼風術。

    梳理完畢,李畫安深吸一口氣,功法方麵足夠了,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修行功法自己就有了兩部。

    法術方麵欠缺一些,隻有兩種目前可以使用的,還都是非攻擊性法術,自保方麵有些欠缺,目前隻能靠蠻力。

    但有兩種靈術,既然別人可以從中參悟出各種法術,那麽自己一定也能,但這時日就要久些了。

    如今快速提升實力的辦法,一是修煉《禦神畫劍經》,看有何神奇變化,二是整理出五靈搬山術總綱,看能否驅使兩種靈術。三是繼續薅胡七七這隻小狐狸的毛。

    哦,對了,自己還有天眼,還有胡七七傳授的遮掩之術。

    整理完畢,李畫安歎了一口氣,哪種都不容易啊,任重而道遠。

    自己還得躲著點胡七七,這小丫頭現在人畜無害的模樣,但背地裏肯定有自己的主意,自己的話她未必就信,隻是不知道她到底要怎麽做。

    就在李畫安在自己房間內胡思亂想的時候,胡七七也正在她的房間內盯著一麵鏡子。

    鏡子之內不是胡七七那張可愛的臉,而是李畫安房內的一切。

    胡七七打了個嗬欠,嘟嘟囔囔道:“都大半夜了,還直挺挺的坐在床邊,也不知道要幹什麽,真是個大笨蛋,害的老娘都困了。”

    直到鏡子中的李畫安上床睡覺了,胡七七才氣呼呼的也去睡覺了,上床之前,拿起床上的畫軸隨手拋在椅子上。

    胡七七嘀咕道:“這畫卷水火不浸,怎麽輕易就被李畫安燒了,還弄個假的來糊弄我,幸好被我識破了,莫非這機緣真的被他給得到了嗎。”

    想到此處,胡七七又忍不住施展法術,屋裏的鏡子又亮了起來,看到李畫安已經睡著了,又憤憤的關上了鏡子。

    若這李畫安真是得了畫卷中的機緣和五靈搬山山術的總綱,那他就是祖奶奶口中所說的有大氣運之人,自己得把這些機緣奪過來才是。

    不過話說回來,這李畫安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最起碼零食管夠,嘴上雖然摳門,但實際上大方的很,自己還要偷他的機緣,哎呀,還有些不好意思呢。

    睡夢中的李畫安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胡七七監視了,如今他又進入了那沒有色彩的世界,一柄墨劍在天地間飛舞,宏大的聲音回蕩四周。

    李畫安福靈心至,在這片天地之中盤膝做好,心中默誦《禦神畫劍經》,腦海中開始觀想這世界中那把墨色的飛劍。

    腦海之中混沌一片,怎麽也無法形成觀想畫麵,隻有一股淡淡的霧氣,在畫劍經的引導之下,開始向著劍的形象轉化。

    李畫安又是被胡七七搖醒的,睜眼一看,一隻雪白的狐狸,鼓著腮幫子,正氣呼呼的說著什麽。

    李畫安恍惚一陣,才醒悟過來,連忙運起胡七七傳授的遮掩之法,這才又看到了那個可愛的小丫頭。

    起床之後,李畫安隻覺的頭腦異常清醒,似乎有了什麽變化,但似乎又沒有什麽變化,知道是在夢中修行的結果,心中十分欣喜。

    這功法可以在夢中修行,那麽便減少了暴露的危險。

    且不說李畫安和胡七七在家裏鬥智鬥勇,偵查與反偵察,弄的不亦樂乎。

    如今這座小院之外,定安縣城也是風雲激蕩,氣氛已經凝重的像一個拉滿勁的弓弦,稍有動作這弓弦怕是就要斷了。

    繃斷弓弦的這一天終於來了。

    如今陳主薄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他的大部分勢力已經被趙典吏,如今的趙代縣尉接手。

    戰況相當慘烈,陳主薄雖然節節敗退,但始終牢牢占據著主薄之位,不曾被打倒。

    趙典吏手中的罪證都被陳主薄一一化解,相關人員不是出來頂罪,就是突然暴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其中必有陳主薄的手段。

    如今就連趙典吏也覺得心驚膽戰,這陳文斌當真是心狠手辣,如今便是他想收手也來不及了,若是打蛇不死,必定迎來他最狠毒的報複。

    今日趙典吏請出了稱病多日的周縣令,準備給陳主薄最後一擊,將他徹底打死。

    周縣令坐鎮縣衙正堂,他的兩邊是趙縣尉和陳主薄,三人品字形坐定,衙役們分列兩旁,堂下圍攏了不少來看熱鬧的百姓。

    坐在左側的趙縣尉見差不多了,向周鵬升示意了一下,得到回應後立刻站起身來,對著觀看的百姓們作了一個揖。

    “眾位父老,今日我將大夥請來是有件大事要宣布,大家知道,我趙某人擔任典吏數十載,也算是兢兢業業,咱們定安縣民風淳樸,一直也沒什麽大案發生,可是就在三年前開始,咱們定安縣出了大事,我想,隻要是咱縣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想必諸位鄉親都已經想起來了,不錯,三年前開始,咱們定安縣便開始有人口失蹤,都是十七八歲的閨女,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趙某人有愧啊,三年來沒給鄉親們一個交代。”

    “最近咱們定安縣是沒聽說有誰家的閨女丟了,但是在咱們鄰縣卻開始有人失蹤了,也是十七八歲的大閨女,一丟就是十來個人啊,開始隻是在南陽郡來的災民中丟失,後來就發展到了鄰縣的百姓。”

    “到今天為止,整整十八個姑娘下落不明。”

    “今兒我為什麽說這些,不瞞大家夥兒,這件懸案我趙某人破了,今天就給鄉親們一個交代,也讓作奸犯科之人認罪伏法。”

    趙縣尉話音一落,圍觀的百姓便“轟”的一聲炸鍋了,這件事在定安縣人盡皆知,曾一度鬧的人心惶惶,有閨女的人家更是心驚膽戰,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守著自家院子。

    有的人家更是舉家搬遷,生怕自家閨女遭了毒手,直到最近一年,才沒聽說誰家又出了這號事的。

    今天趙縣尉竟然說這案子破了,百姓心中是半信半疑,更有那與失蹤人家相關的,更是撒腿就去報信。

    眼見衙門門前人群越聚越多,周鵬升做主,將大堂設置在了衙門門前的小廣場上,這樣百姓們圍成一圈,不至於發生擁擠。

    不多時,有那收到信的人家,全家出動,哭哭啼啼的趕來了,隻求著還能有一股念想,還能見到自家親人。

    幾乎半個定安縣的人都來了,周鵬升做在場中高台之上,心中也是有些不安,心想著趙縣尉弄的場麵也太大了也,不知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不要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才好。

    陳主薄臉上毫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對眼前的場景視而不見。

    趙縣尉見人聚集的差不多了,隻要自己話一出口,這定安縣的天就算是變了,某些人注定是翻不了身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台前,大聲說道:“鄉親們,估計大夥都聽說了,我趙某人破了人口失蹤案。”

    “大夥一定好奇這罪人是誰?失蹤的姑娘們在哪?還活沒活著?”

    眾人一聽,這答案就要揭曉了,立刻安靜了下來,整個廣場雅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趙縣尉身上。

    趙縣尉很享受這個情景,隻要他能破了這個案,即便是周鵬升有什麽後手,也奈何不得自己了。

    見現場氣氛差不多了,他高聲到:“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

    “陳文斌!咱們的陳主薄!”<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