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嫂？”雪瑤公主見林亦書突然望著一個方向出神，出言詢問。

    “哦！”林亦書緩過神，“方才從那邊經過的儀仗是哪位娘娘的，怎麽好像沒見過。”

    雪瑤沒注意到有人經過，轉頭望向身邊的嬤嬤。那嬤嬤趕緊上前回話，“應當是不久前才進封的麗貴嬪。”

    “麗貴嬪？麗嬪又升位份了？”雪瑤公主也開始好奇，不論是前朝還是後宮，皇兄都很少給人越級進封。先前麗美人封嬪就惹得母後不快了，這麽快就貴嬪了，離封妃僅一步之遙。

    “是的。月前，麗嬪娘娘診出了身孕，陛下特地給升了位份，好讓她能親自撫養孩子。”嬤嬤恭敬地回話。

    “好了，宮裏的事情咱們少議論吧。”涉及到了皇嗣，她們再繼續說下去就是越界了，林亦書連忙結束了話題，拉著雪瑤一同離宮。

    幾個孩子都起了大早，在馬車上一路睡著回去，看得雪瑤很是羨慕。

    回到王府，林亦書著急找蕭啟墨，結果，他又出門去京郊了。憋了一個大消息的林亦書萬分無語。

    晚間，待蕭啟墨回來，林亦書旺盛的分享欲已經降無可降，甚至有種不想和這個男人說話的想法。

    “王妃，今日進宮還順利嗎？”蕭啟墨敏銳地察覺到林亦書似乎隱隱約約在生氣，嚐試著問道。

    林亦書瞪了一眼蕭啟墨，又想到他是為了給自己準備驚喜才成天找不到人的，一時間感覺複雜又無奈。

    “我似乎看到容妃了！”平靜下來之後，林亦書也不再繞彎子。

    “容妃？”

    “就是當時行宮的那個麗美人，如今已經是麗貴嬪了。”

    林亦書說完，立刻察覺到蕭啟墨的表情有一閃而過的心虛，莫非他早就知道？

    片刻之後，蕭啟墨見林亦書依舊看著他，為難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麗貴嬪是皇兄放在後宮的一步棋。用來清除那些前朝後宮瓜葛太深的世家，鏟除他們在後宮的勢力。你以前跟我說容妃的時候，我猜測出來的緣由就是這樣的。”

    “那皇後娘娘呢？”林亦書想到前世的容妃最後還被封為了容貴妃，與皇後娘娘分庭抗禮。期間，多少嬪妃因為惹到了容妃被打入冷宮。如果陛下是故意的，這些人本來就要被處置掉，那為什麽最後要把皇後娘娘也推到那樣的境地。

    “我現在還無法與你說得太詳細。但是，皇兄與皇嫂數十年夫妻，如果最後真成了你說的，兩個人的關係變成那樣，那其中必定發生了雙方都無法挽回的事情。”蕭啟墨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林亦書的臉，“不要擔心了，現在，大家都在走一步看一步，最後的結果如何不好說。”

    話盡於此，林亦書也知道沒辦法從蕭啟墨這裏打聽到更多消息。隻能在日常請安的時候多關心皇後娘娘，時不時送些好玩兒的東西進宮。

    期間，林夫人偶爾會遞信過來說一些亦畫婚事的籌備情況。也是這回，她才發現，她與蕭啟墨的婚事確實辦得倉促。

    亦畫與段景霄婚禮的一切禮遇規格都有定數。就是這定數之內，林夫人都挑選得十分辛苦。按理來說，亦畫是庶女，也沒有被她記在名下，一切準備都應該低幾個姐姐一頭。但是，賞蓮會第二日，段景霄送來幾大箱子各色珍玩，幾十匹用得上的錦緞，甚至還有一小箱的金子。直接把林夫人給弄懵了。

    這做法，簡直跟安親王當初一模一樣。

    對方都做到這份上了，林府如果還是按照庶女的規格來籌備顯然不合時宜。林夫人趕緊把亦畫的嫁妝，調成跟嫡女一樣的來準備。

    中秋那日，林亦書趁著中午給林府送禮的空檔回去了一趟。到了才發現，亦畫的院子裏，幾乎快要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新做的大件家具，繡帳和四季成衣把屋內屋外堆得滿滿當當。

    “臨時添了好些東西，我不好意思一直讓母親一個人忙，主動說了要自己檢查核對。我娘，三姐也知道，一貫幫不上什麽忙。這些點完了明日就收進庫房了，”亦畫拉著林亦書進屋，遞給她一個小盒子，裏麵裝滿了指頭大小的珍珠。

    “這是留給三姐的份。其它人都送過了。段公子，在外遊曆的時候得了許多。”說著，林亦畫有些臉熱。

    “有他待你這份心，我也沒什麽好交待的。安心等著出嫁，別太費神了。”

    說完，林亦書在心裏默默感歎，備嫁可真不容易，當初婚期倉促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又和亦畫閑聊了一會兒，林亦書就趕著回王府了。

    今年是雪瑤公主頭一回不在宮裏過中秋，太後心裏空落落地，好幾天都沒精神。皇後娘娘便提議今年中秋讓林亦書和蕭啟墨進宮陪著太後用晚膳。

    有幾個孩子陪著，蕭啟墨在一旁打趣哄著，太後很快就高興了起來。臨近結束，太後還是沒忍住找林亦書問了雪瑤公主近況，得知一切都好，雪瑤公主準備十六的時候進宮請安。太後反倒開始佯裝嫌棄了，嘴裏說著，節都過完了，還進來請什麽安，臉上笑得卻真切。

    回去的路上，林亦書想到初次見麵的時候威嚴的太後娘娘，如今是時刻擔心出嫁的女兒的慈母，一時間感慨萬千。

    “將來，安安嫁得越近越好，逢年過節最好能兩家人一起。”林亦書還在沉思，蕭啟墨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那萬一，她心悅的少年郎是京城以外的人家呢？”林亦書的大姐和二姐之前都外嫁到別地了，林亦琴是去年才回來。林亦棋的夫家已經在晉州站穩了腳跟，輕易不會回京。也是幸好，他們祖籍在京城，每年過年，林亦棋還能回來一次。不然真有可能三五年都見不著麵。

    “什麽少年郎，八字沒一撇呢！”蕭啟墨隻是思考了一瞬，就被想象的情形給給氣著了。

    “真是的，不是你自己提起的嗎？我是做好了他們將來天南地北地往外跑的準備。畢竟，我也想多出京轉轉呢。”

    聞言，蕭啟墨想起之前林亦書與林夫人的談話，自家王妃好像一直都想出京去看看外麵。那個光怪陸離的夢裏，她為了王府操碎了心，一輩子都沒能離京。

    想到此，愧疚的同時，他又對薑玉決有些生氣，怎麽就不能早點撐起門楣，讓王妃歇歇。

    正在馬車上打包馮業明點名要的“宮裏出的月餅”的薑玉決，突然背脊一涼，感覺自己莫名地承受了誰的怒氣。<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