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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華娘下樓給改華爹買飯，並不知道改華發生了什麽事。她現在手裏端著一盒麵條，擰著小步遠遠地走了過來。

    “這裏咋了，怎麽圍了這麽多人？”她一邊走一邊問過往的人。

    “咋了？你去哪裏了？快去看看你兒子吧？”

    “兒子？華兒？”

    “那不是你兒子嗎？”過往人有些埋怨她。

    改華媽顛著小腳匆匆忙忙跑過來，手上飯盒裏的湯水濺了出來。她顧不得去擦一下。她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華兒，你怎麽了、、、”

    “嗚——，嗚嗚——、、、、、”改華見母親來，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爹他是不是、、、、”“啪！”一聲，飯盒落地，頓時麵條在地上四濺開花。

    “天啊、、、、老頭子哎、、、、你怎麽不等等我、、、、”她一邊哭著一邊往病房裏跑、、、、、。

    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趕忙拉住她說：“你哭個啥子？你老頭子不是好好地躺在床上嗎？”

    “啊！那改華他、、、、”她掙脫他的手，急急忙忙去了改華爹的病房。她趴在隔著玻璃悄悄看了一眼，見改華爹睡得正香，腹部一起一伏呼吸均勻，還打著酣呢？

    她開門輕手輕腳走過去，雙手抱住他的胸懷、頭枕在他的懷裏嚶嚶的哭了，她突然有一種生死離別的感覺。

    “老婆子你怎麽了？我不是好好的嗎，你哭個啥子？我剛才問醫生了，他說我們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去了、、、、你還不快起來，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讓改華們看見多不好、、、、”

    “改華？！、、、、”改華媽一個激靈站起來。

    “華兒怎麽了？沒、、、、沒怎麽、、、、，我去給你弄飯。”改華媽說完顛著小腳慌慌張張去了。

    “都走了、、、哈哈、、、都不要我了、、、、嗚嗚、、、、”改華像一灘泥一樣睡在走廊的地板上，周圍圍了很多人。

    改華媽剝開人群走了進去，氣衝衝地說：“改華，我日你葬娘的！你爹好好的你哭什麽哭？老子還一以為你爹他出事了、、、、、。”改華娘一邊埋怨，一邊把改華摟在懷裏替他擦眼淚。

    “茹兒、、、跑了、、、、嗚嗚、、、、茹兒不要我了、、、、嗚嗚、、、”改華像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突然他掙脫母親的手，站起來瞪著血紅的眼睛，對著周圍的人狂吼，“走、、、都走、、、滾、、、都給我滾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改華又突然仰天大笑起來。

    “茹兒、、、、茹兒、、、、你在哪裏，你我什麽不聽我解釋、、、、”改華一邊高聲喊著一邊瘋了似地跑了出去。

    “不就是為一個女人，至於這樣嗎？”

    “現在一些年輕人啊，真是連一點挫折也受不了！”

    人們議論紛紛，都搖著頭歎息著相繼走開了。

    “華兒、、、改華、、、、改華、、、、你到底怎麽了、、、你爹還躺在床上，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啊！”

    “你們這裏怎麽了？”院長這時候走了過來。

    “快、、、、快、、、院、、、、院長、、、快幫把我把改華攔住、、、、求求你了、、、否、、、否則他要、、、要他也出事了、、、、”改華娘見院長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喘著氣說。

    “他到底怎麽了，他爹不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嗎？你們擔心什麽？你們有什麽困難盡管說。”院長說。

    “先不要說這些，快！找人把改華攔住！”

    “好好好！”院長轉身走向服務台，拿起電話，迅速撥了幾個數字，一會兒電話接通：“喂！門衛室老張嗎？我是院長，快！吩咐警務員，把跑過來的人攔住，他是神經病人，千萬不能讓他跑了，我馬上就來！”

    改華娘慌慌張張下樓梯，要不是院長一把扶住她，她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老嫂子，不要擔心，沒事的。”院長安慰她說。

    、、、、、、、、、、、、、、、、、、、

    “你們放開我，你們幹嘛抓我？我沒有犯罪、、、我沒有犯罪啊、、、你們這是做什麽、、、、你們到底想做什麽？叫你們院長來、、、、你們、、、、、放開、、、、”改華在猛烈地掙紮著。

    他們下來樓梯，來到醫院大門口，見幾個警衛員已經把改華按倒在地，他的雙手被一個警務人員牢牢地用手抓住，另一個人緊緊地按住他的雙腿。

    “茹兒，你不要走、、、你為什麽要走、、、、你聽我解釋、、、、你為什麽不聽我解釋、、、、你回來、、、、你回來、、、、嗚嗚——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了、、、、、嗚嗚、、、、、”

    改華娘看到這裏，心裏難過極了。她想不明白，那個上官茹身上究竟有著怎樣一種魔力，竟然讓兒子如此癡迷。

    她急忙走過去說：“快！放開他，他是我的兒子，你們別弄疼他了。剛才是我讓你們院長把他抓住的，他沒有犯罪、、、、”

    “老嫂子，現在他情緒激動，不能放他走！”院長走過來說，“這樣吧，我們先給他打一針安靜針，讓他睡一會兒，等他醒了，你在給他好好說說。他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院長通知了急救室，不一會兒，來了一個醫生，他們幾個人按住改華，強行著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一針。

    鎮靜針打上不一會兒，改華聲音越來越小，他再也無力掙紮了，一會兒慢慢地他睡著了。

    “華兒、、、華、、、你怎麽了、、、、你怎麽了、、、醫生、、、、醫生、、、、嗚嗚——，天哪、、、、這可怎麽辦啊、、、”改華娘見他突然像死過去了一般，嚇得大哭起來。

    “老嫂子，您不要慌，他沒事的，隻是打了安靜針，睡一覺就好了。”

    改華娘聽院長這樣說，她擦擦眼淚“哦！”了一聲。

    院長吩咐幾個人把改華抬進了病房裏。改華娘一邊看著像死去一樣的改華，一邊抹起了眼淚。

    想起那個上官茹，她恨得咬牙切齒，她就是想不明白，那個性格如棉花一樣、有些病怏怏的、有些扭扭捏捏一個女孩有什麽好！一個月薪不到三百元的代課老師，況且她家裏又那麽窮，母親還是個“藥罐子”。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究竟看上她什麽了！

    “茹兒、、、茹、、、兒、、、茹兒、、、、你、、、回、、、回來、、、”

    “華兒，現在好些了嗎？”改華娘以為改華醒來了，趕忙擦了一下眼淚看他，見他迷迷糊糊的喊著上官茹的乳名。一會兒，他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唉——”改華娘長長歎了一口氣。

    她想起改華和上官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這一路走來他們慢慢建立起來的感情。想起他和上官茹剛剛認識那會兒，那天，是改華二十歲的生日，他爹讓他去街上割肉。去了半天，回來兩手空空的，他笑著說把買來的肉送給一個姑娘了。

    她想起改華和上官茹一起去南陽進貨，一起儲備開店；想起後來，他們一起為地震災區捐款、、、、。

    “是不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嗎？”改華母親扣心自問，“我不是希望他將來娶一個有錢家的人，這樣日子好過些嗎？幸福是什麽？幸福不是有車有房有存款、吃得好穿得好嗎？咱窮家人不就是希望將來有這麽一天嗎？”

    “陳惠，多好一個姑娘，家庭條件好，性格直爽開朗，多好啊！最主要是她家經濟條件好，如果將來自己的兒子能和陳惠結婚，那他還用那麽辛苦去街上開店嗎？”

    “兒子啊，你怎麽不明白媽媽的用心良苦呢？那個上官茹是比陳惠長得好看，可光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呢？能當飯吃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