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母親

    “為我祈福？你為我祈什麽福啊？”珍茹笑著說，“哈哈！哦！媽，我明白了，你是為我爸爸祈福吧！對對對！我也跪下磕個頭，好祈求老天爺保佑我爸早些回來……”珍茹邊說著跪下來準備學著母親剛才那樣磕頭。

    “好！也好！你也感謝感謝老天爺讓你今天遇上一位如意的小夥子……”

    “如意小夥子？媽，你說的誰呀？”珍茹困惑地站起來說。

    “好了，你不要裝了，你二姨說你們已經握手了……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人家小夥子了？”上官茹笑著說。

    珍茹臉色一變，慍怒地說：“握手？喜歡？媽呀，你把你女兒當成什麽人了？真是的——我就是喜歡人家，也需要一個過程啊！更何況……”

    珍茹的話還沒有說完，上官茹趕忙說道：“對對對！珍珍，你說得對，對不起，都怪媽性子太急……不用急，你們慢慢來……慢慢來……多接觸一段時間就行了！”

    “接觸什麽呀，人家根本就不喜歡我！”珍茹沒好氣地說。

    上官茹臉色突變：“不喜歡？你二姨不是說你們談得挺投機，而且已經手拉手……”

    “媽，我們隻是禮節性地握了一下手，這能說明什麽問題呢？”

    “那怎見得人家不喜歡你呢？”上官茹虎著臉問道。

    珍茹裝著傷心的樣子說：“媽呀，你女兒是個殘疾人啊！嗚嗚——”珍茹故意擠出了幾點眼淚，傷心地說，“那人見我手長成這樣，早就嚇跑了……嗚嗚——我倒是喜歡人家呢！”

    “不會吧！你手殘廢的事，你二姨提前給他說過了呀，他還對你二姨說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呢！怎麽突然變卦了呢？”上官茹懷疑地問道。

    “媽呀，你也不想想，人家一位堂堂正正的國家幹部，怎麽能娶我這樣一個殘疾女孩？如果是你，你會同意嗎？”

    “那也不見得，如果他喜歡你，就不會在乎你這些的！”

    “是啊！可是人家現在不喜歡我啊！”

    上官茹狐疑地看著珍茹說：“怎麽會這樣？你二姨明明看見你們談得挺熱乎的，怎麽你回來情況就不一樣了？難道你二姨會跟我說謊？”

    “你不信就打電話問問我二姨好嘍！”

    上官茹半信半疑地打通了上官惠的電話，電話裏上官惠歉疚地說：“姐，對不起！剛才我問他侄子了……唉——他還是很在乎珍珍的那隻手的，他說珍茹的手讓他看著不舒服……對不起了……”

    聽見二姨說這些話，珍茹心裏有一絲得意，她不忍心讓母親看到，就偷偷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

    好長一陣時間，珍茹見家裏沒有一絲動靜，她有些放心不下母親，就偷偷地趴在門縫裏看了看外麵的情景。她見母親神情木然地坐在客廳的一角，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很無奈。看到這裏，她的心裏掠過一絲難過，一陣強烈的自責襲上心頭。

    她心裏說：媽呀！對不起了！為了能和誌強在一起，我隻能出此下策了，我是被你逼的，希望你不要怨恨我……

    正想著，突然聽到客廳裏“啪！”的一聲，似乎一個什麽東西摔在地上。她急急地開門一看，頓時傻了眼：整個客廳滿是灰塵，地麵上到處是破碎的陶罐碎片。原來母親一怒氣把香爐摔在了地上，許是香爐裏的香灰倒在母親的身上，隻見她灰頭土臉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灰白，一臉茫然，一臉失望，一臉憤怒，一臉難過，一臉無奈……

    “媽——”珍茹驚叫著喊了一聲，撲在母親身邊：“媽，你……你怎麽了？嗚嗚——”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掏出手帕替母親擦臉上的“香灰”。

    “珍珍……媽對不起你，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忍受殘疾的傷害……媽看到你整天悶悶不樂，看到你日益消沉，媽心裏也難過啊！如果可能，媽真想把我這隻手剁下來給你……嗚嗚——”

    “媽呀，你說的什麽話啊！我沒有責怪你，從來就沒有！沒有你哪來的我？你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我已經很感謝你了……”珍茹抱住母親抽泣地說。

    “珍珍，你也不要灰心喪氣，這次的事權當是個意外，縣委書記的兒子你就沒看在眼裏，還怕將來嫁不出去？”母親安慰她說。

    “嗯！嗯！媽，我從來就沒有對生活失去信心！你不是說了嗎？我一直是個堅強的孩子！是的，我會很堅強地生活下去的！我不會因為這一點兒打擊就對生活失去信心！媽，我抗擊打的能力強著呢！”珍茹忍著淚笑著說。

    “好！好！等媽再給你介紹……”

    “媽，不用了……我決定一輩子陪著你，一輩子不嫁人……”珍茹把頭伸在母親的懷裏說。

    “傻話！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你越是這樣想，越讓我不放心啊！”

    “媽……”

    ……

    許久以來，這是珍茹和母親關係最親密的一次接觸。這件事後，上官茹像瘋了一樣到處給珍茹找對象。幾乎每個星期天，珍茹都要在母親的要求下和某個男孩相親。而珍茹也總是用她那一貫的“伎倆”，痛哭流淚地向對方說出她和誌強的感情，最後在低聲下氣地求懇求對方以她的手殘疾的原因，讓對方主動放棄……

    看到母親日益這樣為她操勞，珍茹內心感到一絲內疚和不安，但為了將來能和誌強在一起，她硬是橫著心這樣“欺騙”下去。

    ……

    雖然珍茹和誌強沒有在一起，但在通過一根網線，他們幾乎天天在“見麵”。珍茹笑著和誌強談母親是怎樣一次次給她介紹對象，她又是怎樣一次“化險為夷”拒絕對方的。

    誌強聽了珍茹的話，並沒有表現出很興奮地樣子，而是不停地歎氣，還說珍茹這樣做有些過分。

    珍茹有些生氣地反問：“小強，難道你願意我將來另嫁他人？”

    誌強歎了口氣說：“不是！隻是我覺得你這樣做太苦了你媽的一片心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