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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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它為什麽不會出現在人間?難道說……它不是人間的產物?”李孚一抬頭盯著這個神秘至極的老鬼開口問道。

    他現在對這個青麵鬼也是分外的好奇,究竟是什麽來曆?他知道的分外的多,甚至還能夠暗中壓製住他的血魄決,普天之下就是祁陸估計也未必能夠做到,可是偏偏他就做到了。

    這樣的人物,當初為什麽會進入鎮魂塔呢?

    “日陰石當然不是人間的產物,也不是鬼界,它來自於……天界。”青麵鬼沉了沉聲音,然後慢慢的吐出那兩個字。

    “天界!”

    僅僅兩個字,卻惹得四周都震驚。

    天界。

    有多少年沒有人再提起過這兩個字了,好像這兩個字就從來沒有出現過,好像就是一直是被封存著的。

    可是,偏偏今天有人突然提起,不僅是提起,竟然還說這柄殘劍竟然來自於天界這怎麽可能呢?

    “天界?那不是傳說中的?從來沒有出現過,它存在?”開口質疑的是雲辛。

    他覺著天界是不可能存在的,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仙人,所謂的鬼仙也不過就是人死後化成的,根本就不是飛升所得,千百年來,所記錄的飛升之人一個沒有,所以怎麽可能會有天界的存在?

    “存在。”開口說話的是錢爻。

    “天界的的確確是存在的,而且以前人間和天界是可以往來的,那個往來的通道叫做天柱,隻不過是後來天柱斷裂,天界與人界分開,從此之後仙人來不了人間,人也飛升不了成仙,但是仙界的的確確是存在的,隻是我們接觸不到而已。”錢爻一字一句非常確定的開口道,這些事情都是隱秘,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人知道,可偏偏他就是那其中之一。

    “隻是,天柱斷裂已經過去幾千年了,這幾千年來,沒有任何仙人下到過人間和鬼界,你說這是日陰石,是天界之物,怎麽認出來的?”錢爻有些不解。

    他轉了轉頭看了看青麵鬼,眸子裏全部都是好奇。

    他都沒有認出來的東西,這個老鬼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更何況這還是天界之物,他到底是怎麽認出來的?

    天柱斷裂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千年,這老鬼雖然在這鎮魂塔呆了一千三百多年,可是跟天柱斷裂的時間相比,那差的可以說是太多了,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這日陰石是天界之物的?

    青麵鬼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莫名,情緒很深,可是錢爻看不懂。

    青麵鬼看著他一臉懵的樣子,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來這人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可能自己要找的人並不是他吧,雖然這人也很強,可是要跟那個人比起來可是差的太多了,應該不是吧,畢竟他連日陰石都不知道,怎麽可能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呢?

    “我活了那麽久,知道的東西總會比你們多,現如今世上保存下來的古籍還能有多少?早在這個曆史的長河之中湮滅了,我那個時代,記載的東西可比你們如今多得多。”

    青麵鬼一字一句開口講道。

    他神色如常,並看不出什麽旁的情緒來,然而錢爻總覺得事情不止於此,他說的話也並不簡簡單單因為這個。

    然而,還能有什麽呢?錢爻想不到。

    但是青麵鬼所說的話,他是無法反駁的,如今世上的古籍已經可以說是門可羅雀少之又少,而那些極少數的孤本又幾近被他收藏在了太極殿。

    然而縱觀他自己本人,也沒有記得太極殿之中有哪一本書中曾經記載過這日陰石,隻能說青麵鬼的確看到過孤本。

    “既然是古書上記載的,那你可還記得古書上是如何描述的這日陰石?”錢爻皺著眉頭開口道。

    他的確不識得這東西,也沒有當初的記憶,自然不清楚這所有的一切。

    “雖然時間久遠,但我倒是沒有忘記。”青麵鬼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道。

    “日陰石說起來在天界也不過隻是個普通的石頭罷了,隻是它是生在天河裏的,由天河的靈氣孕育千年萬年,自然不似普通的人間凡石,甚至有的石頭還可以修煉出靈智。”

    “它通體幽黑呈墨色,入手卻如玉般溫潤,而且手感溫熱,佩戴在人身上可保人長命百歲,不染疾病,又是一味藥材,可入藥搭配其它藥材煉成九轉生死丹,據說此丹藥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也可做煉器的好材料,據說由它煉出來的兵器,最低便是靈器,更有甚者,若是以身煉器,可和此融為一體化作劍靈,可稱仙品。”青麵鬼一字一句講道。

    他每說一句話,下麵的人就驚訝一番,仿佛在感慨這個東西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功用,不過隻是一塊石頭而已,原來還有如此大的力量,這就是凡間和天界的區別麽?

    李孚一靜靜的看著那塊黑色的斷劍,一雙眸子微微的顫動,眼睛卻是在上麵打了個轉,像是在想什麽。

    一旁的青麵鬼看到他的情緒,微微勾了勾唇,笑了笑:“隻不過這塊石頭如今已經沒了作用,它的能量被人用光了。”

    青麵鬼這邊一開口,李孚一的眼神之中瞬間劃過一絲失望。

    能量用光了?也就是說沒有任何作用了。

    “應該就是當年用它破的鎮魂塔,也難怪,鎮魂塔可不是隨便什麽兵器都能夠破掉的,若是有日陰石的劍靈,再加上這百位鬼王的鬼氣,倒是能夠破一破鎮魂塔,難怪當年你被它鑽了縫子。”青麵鬼舒展著眉頭看著雲辛開口道。

    這事兒說起來倒是並不能夠全部怪雲辛,畢竟就算不是他也會有別人,隻能說他倒黴罷了。

    “話說回來,這可是日陰石,它被人拿去入了靈,修出來的可以說是仙劍,也就是慶幸它是個斷的,若它真的是完整的仙劍,當初你們那身鬼氣早就被它抽的不剩了,你們不是它的對手。”青麵鬼實話實說,倒是沒有在打擊雲辛,畢竟仙劍的力量有多大,他還是清楚的。

    就連錢爻手中的浮淩也僅僅不過是個靈器,就已經有了這麽大的力量了,更不要說是仙器了那可以說是能夠翻天覆地的,也就是這東西隻是個殘劍,才沒有那麽大的效用,不然當年的鎮魂塔可就是真的大亂了。

    雲辛在一旁低著頭沒說話。

    然而一雙手卻是握的緊緊的,低垂著的眸子帶著血紅,此刻知道了這麽多事他內心可以說是難受至極。

    仙劍,一柄仙劍,還是一柄殘劍就能夠有如此大的力量麽?

    若是當年他沒有撿到那把殘劍,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那麽多事,那隻是一把殘劍,若是沒有鬼氣養著,它也不會有那麽大的能量。

    可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這個答案也是找尋不到的。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啊。”錢爻側了側眉眼,然後抬頭看著他輕輕笑了笑:“隻是,我還是沒有懂。”

    “他們當年為何要控製住這鎮魂塔,用一柄殘破的仙劍,還有一個他們的人,來控製這鎮魂塔,可以說他們等了那麽久,又廢了那麽大的功夫,就為了把一個鎮魂塔掌握在手中?有這個功夫他們何必不去掌控天下呢?那女人既然能夠成為劍靈,想必也是不弱的,他們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鎮魂塔究竟有什麽秘密,值得他們如此這般做?”

    錢爻開口追問著,他抬著眸子,眸光明明暗暗的盯著麵前的青麵鬼看著,仿佛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直覺告訴他,天權教的人所做的事,青麵鬼是一定知道的,甚至他們所做的一切目的,也都跟這個老鬼脫離不了幹係。

    但是,天權教和青麵鬼不可能是友軍,隻可能是敵人,那麽這個老鬼為什麽不去阻止天權教的動作呢?就是為了他自己所說的那什麽規則?

    “秘密。”低啞如同破風箱一般的聲音在眾人身邊響起,開口的正是情緒低沉的雲辛。

    “秘密肯定是有的。他們不可能費這麽多周折隻是僅僅為了掌控鎮魂塔,鎮魂塔之中一定是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的。”

    “隻不過,這些秘密究竟是什麽,我不知道,或許那位大人會知道吧,也或許那些秘密本就和那位大人有關,可能他們為的就是此吧,畢竟如今整個鎮魂塔幾乎都在天權教的掌握之中,除了我這無人的第六層,剩下的就隻剩下那位大人所在的第九層了,你們去找他,應該就知道了。”雲辛抬手指了指上麵。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倒也沒有什麽瞞著的必要了,該說的能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說完他又抬頭看了看一旁的青麵鬼:“您不是那位大人的手下麽,您也什麽都不知道?”

    青麵鬼看著雲辛微微的怔了怔,然後搖了搖頭,那樣子很是認真,仿佛他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情。

    “不知,大人什麽都沒有告訴過我,我並不知道這鎮魂塔究竟有什麽秘密。”青麵鬼誠懇的開口道:“看來,隻有去了第九層,你們才能知道全部事情的真相了。”

    然而他這般開口,錢爻卻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這個老鬼應該就是雲辛口中所說的大人,除了這個別的他想不出來了,畢竟這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能夠在鎮魂塔之中隨意來去,雲辛剛才說過,鎮魂塔是被第九層的那位親手封的,也就是說隻有那位的人才能夠解開。

    然而,直覺告訴他,麵前的這個青麵鬼並不僅僅隻是那位的手下,而是那位本人下來了,這個直覺很強烈,莫名的強烈。

    錢爻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次也不例外。

    “我還有一事想問。”冷冷清清的聲音開口道,李孚一站在一旁看著青麵鬼和雲辛:“不知二位可知道攝魂抄陰陽道,這六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冷冷清清的一句話,卻頓時讓一旁的兩個人臉色大變。

    雲辛是第一個臉色難看的:“你怎麽知道這句話的,誰告訴給你的?”他緊握著雙手,目光急切的盯著李孚一開口問道。

    而一旁一直淡定的青麵鬼此刻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淡定了,他抬著眸子,不時眸光微眨,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李孚一,想了半晌他才開口:“豔青把這句話都跟你說了?”

    一句話,一旁的雲辛卻又是愣了。

    “豔青?第五層的那個鬼王?他不是早就被天權教掌控了麽?怎麽會跟你說這個?是不是天權教的陰謀?”雲辛很是驚訝,他雖然隻有自己在第六層,但是並不代表他並不知道外麵的所有事,更何況是跟他相近的第五層了。

    “豔青?這名字有些熟悉,我好像是在哪裏聽到過。”錢爻微微皺了皺眉頭,腦子裏慢慢回想著跟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

    “當年您用浮淩劍斬殺過他,想來應該是熟悉的了。”李孚一在一旁開口補充道。

    然而錢爻卻搖了搖頭:“不,我沒有殺他。”

    “您沒有殺他?”李孚一微微一愣。

    沒殺?怎麽可能呢?辛圭不是說了他們兄弟倆都是死在浮淩劍之下的麽?

    “你一提起浮淩劍,我倒還真是好想起來了,雖然死在浮淩之下的人太多,多到我並不記得誰是誰,可是豔青這個名字我的確是熟悉的,好像是一個國家的軍師?他還有個哥哥好像是個將軍。”錢爻還真的想起來這樁往事了。

    他如今雖然記憶受損,然而有些東西卻還是能夠記得的,尤其是豔青那個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可是如今回想起來,倒還是讓人難以忘記啊。

    “對,是他。他那個哥哥是個將軍,叫做辛圭。”李孚一開口補充道,然後目光深深地看著錢爻。

    “那就是他了。”錢爻笑了笑,然後抬手摸了摸李孚一手中的浮淩劍,目光迷離的回想著當年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甘願死在浮淩劍之下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