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鼓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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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來曆我也不是太清楚,據說也是前朝人,還是皇族血脈,但是我卻不曾見過他,可能當年我們並不曾跟他打過交道,他這個人陰險毒辣,唯右使的命令是從,是右使身邊最忠誠的一條狗。”洛書提起鼓嬰就有些不屑,他是真的看不起那個人,成日裏活的跟一條狗似的,說是前朝皇族血脈,可是哪裏有前朝皇族的一點兒風骨?

    說出去都丟人,要是前朝的皇帝還有靈識的話,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都得跳出來打死這個不肖子孫。

    “鼓嬰?”錢爻皺了皺眉,然後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的李孚一,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這人我還真聽說過。”錢爻看著李孚一瞬間覺得腦子有些大。

    鼓嬰其人,的確是前朝皇室之人,算起來李孚一還應該叫他一聲王叔,這人當年曾參與過爭奪皇位,隻不過他失敗了,後來就被圈禁了起來,直到前朝國破也沒有聽說什麽和他相關的消息,卻原來竟然這麽早就和天權教勾搭上了,看來當年前朝國破天下動蕩,這人得出了不少力吧。

    李孚一一看自家師父看著他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這鼓嬰怕是和他有些什麽關係,不過那也無所謂,入了天權教的人,自願當了天權教的狗,哪怕是他血脈至親他也照殺不誤。

    “這人當年曾經參與過前朝奪嫡之爭,隻不過後來他失敗了,被前朝皇帝圈禁了起來,後來就一直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你說他跟著右使,右使又是掌管控製攝魂抄的,那當年的前朝之亂也可以說是他引起的也不為過,他就是造成前朝滅亡的因。”錢爻直接就揭穿了鼓嬰的身世和自己所聯想的鼓嬰做的一切,大概是八九不離十差不了多少。

    洛書一聽這話整個人愣然。

    前朝滅亡的災禍竟然是鼓嬰弄出來的?就為了報複?就為了自己當皇帝?所以就把前朝給弄成了亂世?讓前朝死了那麽多百姓?

    其心可誅啊,其人該死啊!

    洛書恨的咬牙切齒,他從來沒有見過想鼓嬰這麽卑鄙的人,卻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比自己認知的還要更加卑鄙,簡直就是突破了他的認知,怎麽能夠為了一己之私就致一個國家於不顧呢?

    可是不得不說鼓嬰也是可悲的,哪怕是聽了天權教的話,幫著天權教做事又如何呢?右使還不是一樣把他當做一條狗一樣來對待,有把他當做人看過麽?他想當皇帝不成,老老實實當個廢皇子安度餘生也不願,最後就選擇了當天權教的一條狗?

    說出去,前朝皇室的老祖宗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嫌丟人啊。

    “鼓嬰是右使的人,右使又是掌控攝魂抄的人,如果把右使殺了,中了攝魂抄的人會沒事麽?”錢爻開口問道,他自己雖然知道攝魂抄的一些事情,但遠遠說不上有多麽了解,不可能比得過在天權教待了多年的洛書。

    “不知,因為右使能夠操控所有中攝魂抄的人,但是天權教的其他人也可以操控攝魂抄,殺了右使不一定可以,如果想要解決攝魂抄,必須要知道他的根在哪裏,才能夠對症下藥。”洛書自己也不是太清楚,畢竟他渾渾噩噩的,並不是全部什麽事情都知道。

    “罷了,攝魂抄的事兒回去再說,眼下先把龍虎山的事情處理好吧,你們滅了龍虎山的門,害的明鏡差點兒身死,整個龍虎山將要毀於一旦,這些事情更為頭疼。”錢爻抓了一把腦袋,整個人眉頭都是緊緊皺著的。

    “明鏡尊者……怕是活不了了。”李孚一抬眼往明鏡的方向望去,隻見他靜靜的躺在一個長老臂彎處,整個人幾乎是沒有呼吸,他渾身都是血,所用的禁術代價太大了,哪怕是成功阻擋了天權教的進攻,但是他自己也將要油盡燈枯。

    錢爻和李孚一都知道這個事情,他們兩個哪怕靈力逆天,但是也沒什麽辦法,因為明鏡和天地之靈做了交易,他所要付出的,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的了,也就是說他的命沒有人能夠保下來,哪怕錢爻攔下了洛書的致命一擊,但最終明鏡仍舊逃不過一死。

    “師父,沒有辦法能夠救救他麽?”李孚一難得有了一絲的惻隱之心。

    他不是個徹底冷情的人,明鏡和龍虎山以及六大太上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都是看到的,若不是得他們完整保護,估計這一次怕是艱難了,哪怕青馳能夠將他們送出來,但是青馳也會喪失很多力量,那樣的話鎮魂塔就沒有人能夠守護了。

    “救不了,他和天地之靈做了契約,屬於禁術,你想讓我從天道手下奪人麽?以前或許可以,但是現在……”現在他是自身難保,他所犯下的罪孽太多,無數的天罰加身,甚至還能引發紫金天雷,自己差一點兒就灰飛煙滅,如今他每動用一次紅絲抽靈就相當於是在縮減自己的壽命,更不用說又在鎮魂塔之中毀了自己靈力的本源。

    如今錢爻自己都不敢說自己還能活多久,有多少日子,這件事情他更是不敢跟李孚一去講,怕的就是他會發瘋。

    他救不了明鏡,哪怕知道明鏡對他們的恩惠,一力相保到如今,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他依舊是救不了明鏡,這就是現實雖然很殘酷,卻是真的。

    “天道……”李孚一無數次從錢爻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天道,他恨天道,如果沒有天道沒有天罰祁陸又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如果沒有天道,那明鏡又怎麽可能會死?

    他恨天道。

    他心裏這麽想著,突然天空之上猛地黑壓壓一片,原本血色將染的天光如今竟然有些發黑,烏雲遮了上來,齊刷刷蓋在了眾人頭頂,霎時烏雲翻滾咆哮,似乎是有些不滿。

    的確,天道的確不滿,他聽到了李孚一心裏的話,所以發怒了。

    祁陸是因為自己作孽太多,才引下來的天罰,何曾能夠怪的了它?它本就掌管著天地秩序,不可能縱容祁陸作惡而不懲罰。

    還有明鏡,那是他自己做的事,是他自己願意和天地之靈交換的,別人幫了他,為他爭取了時間,不然那小老頭早就被殺了,哪裏來的不公平?哪裏就能怪的了他天道了?

    也幸虧李孚一是人皇,也算是他兒子,不然他早就一個紫金天雷劈下去了。

    “天道發怒了,誰引起的?天權教?”錢爻皺著眉頭看著不同尋常的天色,他對天道可謂是太熟悉了,一看這個情況,瞬間就知道天象異變天道發怒。

    但是是為了什麽呢?天權教的所作所為?

    錢爻覺得不太可能是的。

    不因為其他的原因,隻因為天權教之所以敢這麽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底氣,肯定是因為他們這麽做不會引起天道的懲罰,或者說他們也和天道做了什麽交易。

    天道最是無情,隻要和它做交易的,絕對不會從他那裏得到一分的便宜,他不會去有什麽憐憫之心,也不會有什麽大愛之心,所以朝代更迭世道大亂它也從來不管不問,任由其發展,它認為這屬於弱肉強食大勢所趨。

    但是如果一個人擁有了不該有的力量,並且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就會絞盡腦汁想要弄死這個人,比如祁陸。

    抽靈這個東西已經觸犯到了天道的利益,所以才會有一次又一次的天罰,甚至最後不惜出動紫金天雷,就為了把他給徹底抹殺。

    如今明鏡和他做了交易,用靈魂來換一個上靈咒,那麽點兒東西,就用一個人的靈魂來還?哪裏有什麽公平可言。

    但如今,錢爻沒辦法跟天道對抗,也沒辦法從天道手中搶人。

    “它怒了?我還怒呢?就這麽一上靈咒,就這麽一東西,還沒有我掐個天罡決有用,就能要了老頭的命?不僅是命還有他的魂魄,明鏡要是死了,就真的灰飛煙滅了,徹底沒有了生路,轉世投胎都不可以。”李孚一抬手指天,橫眉冷目:“你有什麽不滿?劈我啊,老頭是為了救我,上靈咒也是用在了我身上,你那麽橫,倒是衝著我來啊,劈我啊。”

    他眉目之中帶著怨氣和不滿,怎麽可能會滿意呢?

    天道不公,為何天權教做了那麽多的惡一點兒懲罰都沒有受到,而祁陸就要死?祁陸作下的罪孽雖多,但是他殺過幾個好人?殺過幾個不該殺之人?無數道天罰加身啊,何至於此?無非不就是因為祁陸會抽靈,超出了天道的掌控麽?

    天空的雲不斷的翻滾聚集在了李孚一頭上,就像是聽懂了他的挑釁一般,衝著他而來。

    錢爻整個人一驚,瞬間臉色難看至極,他直接起身然後一把拉住李孚一,把他整個人都拉倒自己的身後牢牢地護住他。

    “不要去激怒天道,天罰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你才幾十年的根骨,哪怕你靈力再怎麽強,但身體是承受不住的。”錢爻心頭一緊,緊緊的盯著天道,目光一點兒都不移開,手中緊緊抓著千絞紅絲,似是要隨時對抗出去。

    “師父,不用你幫我擋,天道又如何?天道不公那就反抗,除非他劈死我,不然這頭我是不會低的。”李孚一難得的特別倔強。

    他就是這般固執,性格執拗的要死,祁陸走的這五年他基本是過的行屍走肉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又活過來了,自然想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看一看這人世間的煙火氣息。

    錢爻一聽這話,瞬間臉色就變了。

    完了,這天雷怕是會直接落下來。

    天道最是小氣,他既然注意到了李孚一,又聽得如此講話,若是不落下來幾道天罰,那簡直就不是天道的脾性了。

    所以,在李孚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錢爻直接掐出一個金剛罩,牢牢地把李孚一給護住,然後直接從李孚一腰間抽出浮淩劍,劍劍直指蒼天之上。

    天空之上的積雲越來越大,卻怎麽都不曾落下,烏壓壓的一片不停的盤繞在錢爻和李孚一的頭頂,就像是在醞釀著更大的能量一般。

    “爾敢!”錢爻猛然抬頭,看向那蒼天,一雙眼睛之中都染上了血絲:“你若是膽敢降下紫金天雷,我就把這整個人間變成一個煉獄場!寸草不留,說到做到!”

    錢爻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顫抖的,他看向天空之上,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樣的情況他曾經見過,就是在風雲台之上,降下紫金天雷的時候,那個時候劫雲就是這般,它在不停的積蓄天地力量,為的就是那全力的一擊,能夠把人打的魂飛魄散。

    他是真的害怕了。

    紫金天雷,是完全能夠把人劈的魂飛魄散的,他這一生遭受過無數的天罰雷劫,那個時候他還是祁陸,靈力強夠囂張,早就已經把這東西看做是家常便飯,認為天道也不能夠奈他如何,可是那道紫金天雷打破了他的認知。

    那是天道集天地之靈全力的一擊,哪怕是仙人也是無法承受的,更不用說是凡人根骨了,那是絕對會灰飛煙滅的,直到今天他都不知道當年李孚一為了救下他到底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怕它做甚?劈呀,就往這兒劈,金剛罩我不用,就站著讓你劈,你覺得你被觸犯了尊嚴,可你給過其他人尊嚴麽?你看著芸芸眾生,有多少人在塵世中掙紮,對於他們,你可曾尊重一分,可曾憐憫一絲?哪怕你有一絲憐憫之心,都不會讓天權教做到如今這個地步。”李孚一是真的火氣上來了,他眯著眼睛看著天空之上,眸子裏帶著些許深意,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挑釁,像是絲毫不在意天道會不會降下雷劫。

    “你可曾睜眼看看這人間?天道你妄為天道。”李孚一話音剛落,瞬間天空之上降下來一道手腕粗細的雷劫。

    那天雷狂躁的奔著李孚一就劈了過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