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打聽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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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仙,就這麽無情?天規就這麽不講情理?”李孚一微微皺了一下眉,他對天規什麽的不了解,從來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情況。

    “既然如此,為什麽那麽多人還是想成仙?當個凡人不好麽?不用斷情絕愛,一聲瀟瀟灑灑何樂而不為?為何偏要執著於那飛升之路。”李孚一不懂。

    他看過史書,上麵記載著天柱斷裂之前,無數的凡人都追逐於修仙,想要成為神仙,想要飛升,他們拋棄一切就為了求得仙界的一席之地。

    聽說神仙是不會死的。

    可是真的不會死麽?

    若是不會死,那麽當年上古大戰隕落的那些仙人又都去了哪裏?好像一個也沒有複活吧。

    這是不是說明神仙也會死的,甚至神仙死了連重生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灰飛煙滅,連個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成仙哪裏好了?當個凡人就哪裏這麽壞了?

    “不知啊,神仙,人類,鬼魂……又都有什麽區別呢?不過是一個稱呼,一種活法,怎麽樣都是一生,在這忘川中,我已活了千年,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同,這一路在忘川河之中來來往往浮浮沉沉哪個不是想不開,才在這裏麵受磨難的。”河伯一邊開口說一邊歎著氣,手裏的船槳微微晃動繼續往前麵行著路。

    李孚一看著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兒。

    這老頭在這兒忘川待的時間可是很長的,上千年的時光,或許可以問一問他知不知道雲芙夫人的下落。

    千年已過,不知雲芙夫人投胎了沒有,或許說不知她有沒有投胎的機會,畢竟當年雲芙夫人到底是個什麽下場,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入沒有入魔,也不知她最後到底是不是魂飛魄散。

    或許,她有投胎的可能呢?

    這些都是說不定的,因為史書上關於雲芙夫人的記載實在是太少了,隻有短短的幾筆,也就是錢爻曾在野史上麵曾看到一些記載,其餘的也沒有什麽和她有關的了。

    史海浮沉大浪淘沙,千年的時光已過,早就不留下什麽了。

    “河伯,問你個事情,不知你可知。”李孚一抬起眸子,看向撐船的老者開口說道。

    “哦?什麽事情?殿下請說。在這兒陰司地府中我雖然不管任何事物,但是事情還是知道的不少,您問吧,隻要是老頭我知道的,一定是言無不盡。”河伯側頭看了看一旁的李孚一,眼神之中帶著些許的驚訝。

    也難怪他會感覺到驚訝。

    畢竟這一位的作風,一向是殺殺殺,所到之處隻有浮淩劍狠狠地一劃,直接斬殺,哪裏會多說一句話。

    然而這次倒是有些不同了。

    人好像沒有之前那麽冷了,話好像也比之前多了不少,整個人也有了點兒生氣,倒不似之前來的時候那般,上次他過來河伯還以為他是個死魂呢,渾身的死氣與寒冷,看起來簡直比鬼還更像個鬼,可偏偏那就是個活生生的人。

    如今竟然還會問起他其他的事情來,這簡直讓人驚訝啊。

    李孚一可不知道這老頭心裏麵在想著什麽,不過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麽。

    他這人從來都是冷心冷情,漠不關心所有的一切,以前祁陸活著的時候,他的世界中心就是祁陸,後來祁陸不在了,他的世界也崩塌了,他才不去管什麽生生死死,才不管任何人是什麽心情什麽感受,他要的隻是想盡辦法把祁陸複活。

    如今祁陸再度複活,雖然現在的他還沒有完全的複活,但是這並不影響李孚一已經能夠去化開自己心裏麵的那塊寒冰。

    隻要有那個人在,即使是身處煉獄之中,他依舊覺得溫暖至極。

    “您在這陰司已經呆了千年,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不知你可曾在這兒地府見過她的魂魄,雲芙夫人,千年之前天下第一人青馳祭司的妻子雲芙,不知你可曾見到過她去輪回台投胎轉世。”李孚一直接開口就問。

    他話音剛落,緊接著小木船的船身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河伯手裏的船槳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他此刻也不再劃船了,而是整個人呆愣著看著李孚一,麵色之中帶著無盡的糾結。

    “殿下,你問這個做什麽?那雲芙的事情已經過去千年了啊……您……”河伯十分的不理解啊。

    為什麽什麽都不問非得要問雲芙呢?那都已經過去千年了,怎麽如今還會有人再度提起來呢?

    “你知道雲芙的事兒,說吧,到底有沒有在這兒忘川見過她的魂魄。”李孚一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和雲芙有關的事情。

    這還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還正頭疼到哪裏去尋找和雲芙有關的事情呢,畢竟時間已經過了千年,所有有關雲芙的痕跡都差不多被抹的幹淨,更不要說去哪裏尋找認識雲芙的人了,畢竟在這兒世上,有幾個人能活千年而不死的?

    除卻一個祁陸,也沒有別人了,可是祁陸並不知道雲芙和青馳的那些事情,也是在書上麵看到的地獄之門和青馳祭司的事情,或許那個時候的祁陸並沒有在這片大陸,畢竟還有外域的世界存在,也或許祁陸的確經曆過當年的一切,隻是他靈魂缺失,不記得了罷了。

    他還覺得頭疼麻煩呢,結果走了一趟陰司就什麽都來了,河伯這應該是個現成的知情人,他今天就是從這老頭嘴裏撬也得把話給撬出來。

    “河伯,你知道的我這人脾氣不好,沒什麽耐心,您要麽還是說說看吧,不然這忘川河怕是又要起亂子了,五年不見,我的手可還沒有生,還知道這忘川河的河水怎麽樣才能掀的翻。”李孚一微微晃動了一下手腕,看著麵前神情呆滯幾秒的河伯微微的勾了勾薄唇,那笑容有些許的冰冷狠戾。

    河伯看著他那個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個魔鬼呢!

    不好招惹,不敢招惹,也招惹不起啊!畢竟這位是真的敢,他說打就打一點兒情麵可是都不留的,當然雖然說陰司也跟他沒什麽情麵,可是這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脾性,是真的誰都不敢惹啊。

    “嗯?說不說,河伯我可沒什麽耐心等著您啊,畢竟我這趟來陰司還是比較匆忙的,耽擱不得。”李孚一可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他耗,直接一句話撂清楚,後麵就等著河伯來接。

    他雖然不怎麽了解這老頭的脾性,但是倒也不用顧忌什麽,橫豎他也沒什麽可怕的,若是不說那就直接打就是了,反正打老實了估計也就什麽都說了。

    河伯一看他那樣子,瞬間就知道這個祖宗是真的想要動手了。

    你說你這次來的匆忙,那就趕緊走唄,還問這麽多幹嘛呀!你不是著急麽,何必還在這兒耽擱呢,直接辦完自己的事兒,趕緊回去不好麽?非得在這兒逼他一個老頭子,你說這不是故意的為難人,呸!為難鬼麽?

    “這……殿下,您怎麽就對雲芙夫人的事兒那麽執著呢?那都是已經過去千年的人了,現在世上早就沒了雲瑤的蹤跡,您又去找和她有關的事情做什麽呢?再說了,你們倆又不生在一個時代,也沒有什麽交集,您找雲芙夫人的蹤跡幹嘛呢?”河伯是真的不能理解李孚一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為什麽好端端的去提起有關雲瑤的事情,而且還這麽認真。

    “孤要做什麽,你來置喙?你隻管說就是了,我可沒什麽耐心了,河伯,你跟她之間難不成還有什麽故事,能夠讓你這般護著,還是說你在這兒忘川等的就是……”李孚一一抬頭看著河伯。

    老頭直接臉色都變了。

    “胡說什麽呢!怎麽可能,雲芙夫人是青馳祭司的妻子,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那是誰都摻和不進去的,再說了,我跟雲芙他們也不是一個時代的,我在這兒忘川擺渡的時候,雲芙估計還沒出生呢。”河伯直接開口說道,他氣鼓鼓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實在是因為李孚一這話說的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這是怎麽能夠把他和雲芙夫人扯到一起的,開什麽玩笑,雲芙那樣的一個人,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壞了她的名聲,哪怕是李孚一什麽情都不知,也不能這般胡說八道。

    李孚一勾了勾唇,臉色卻有了些正色,他緩緩的看向河伯,眼睛裏卻又帶了一抹重視。

    雲芙還沒出生的時候,這老頭就已經是擺渡人了?竟然是這麽久了?雖然說雲芙沒有青馳那般長的生命,她沒有高強的靈力,也不能夠如青馳那般幾近飛升,可是她有一個好丈夫,據說因著青馳的緣故,雲芙夫人少說也活了七八百年,那再加上後來的時間,麵前的這老頭少說得在忘川兩千年都不止啊!

    怪不得說他在這兒忘川的時間久,如此一算,可不是足夠久麽?

    “你既然這麽想知道,那就告訴你吧,反正雲芙的事情估計除了我也沒幾個人還知道還記得了,這整個陰司估計也就隻有我這老頭還記得雲芙夫人,那可真的是一個奇女子啊,不愧是青馳祭司的夫人,不愧是青馳祭司珍視如寶的女人。”河伯歎了一口氣,索性也不再瞞著什麽了。

    瞞什麽呢?

    其實仔細說來也沒有什麽好瞞的,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千年了,都已經成了曆史了,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過往雲煙,如今別說是雲芙夫人了,就算是她的丈夫青馳祭司還有幾個人能夠記得住呢?

    又有何人還記得住當年以一己之力封住地獄之門,拯救整個人間的青馳祭司呢?怕是沒有了吧。

    如今李孚一既然提起來了,那就說說吧,橫豎不說也是沒有辦法,誰讓咱們這位太子混起來什麽都敢幹呢!到時候他要是再把整個忘川鬧翻,那可真就是又麻煩了,原本如今的陰司就是多事之秋,可不能夠再有任何的動亂了。

    “雲芙夫人我的確是見過的,就在這兒忘川,見過她。”河伯眯了眯眼,然後回憶起自己記憶中的人:“那時候她一身紅衣,手持一柄染血的長劍,渾身是傷的闖進了地府,我當時甚至都沒有分清楚她到底是人是鬼,隻因為她那個樣子……跟鬼也沒什麽區別吧。”

    那個時候的雲芙,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皮肉,一雙手上麵還帶著燒傷的疤痕,整個人幾乎是沒有生氣,她身著一身紅衣,也分不清原本就是紅色,還是鮮血染的,她就這麽提著一把劍,雙眼通紅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地府。

    “你知道她來陰司幹什麽的麽?”

    河伯賣了一個關子,開口問向一旁的李孚一。

    他表情有些神神秘秘的,看人的眼神也都帶著些許故事,好像這句話後麵有什麽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一般。

    “總不可能是為了複活青馳祭司的,這是不可能的,雲芙夫人應該知道,青馳祭司是沒有轉世投胎這個機會的,她來陰司應該是為了別的事,莫不是為了南漳王室?”李孚一擰著眉頭輕輕的猜測開口道。

    青馳是以身鎮地獄之門,他的靈魂是不滅的,但同時也不可能會進入到陰司,他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的,所以說雲芙夫人應該知道這一點,畢竟當年是她親自動的手,應該不會來陰司要人。

    隻能說是為了南漳國的那一群畜牲,南漳皇室的人害的她這麽慘,害的青馳這麽慘,雲芙夫人又怎麽可能不對南漳皇室動手呢?

    “殿下還知道南漳皇室,看來您知道的東西不少啊。”河伯有些驚訝的開口說道。

    他的確是驚訝的,因為這件事情原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就連史書也沒有什麽記載,李孚一和雲芙夫人之間更是隔了千年,結果李孚一不僅知道雲芙夫人的事兒,竟然還知道南漳皇室和雲芙夫人的恩怨,可想而知他能不驚訝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