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又是李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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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鎮壓,其實說起來並不比灰飛煙滅好到哪裏去,頂多說還算是活著,但是卻要忍受無盡的苦痛。

    “她當年是被崔判帶走鎮壓的,隻不過除了崔判以外,沒有人知道她究竟被鎮壓在什麽地方,所以我也打聽不到她的下落,唯一知道的就是她還活著。”這已經算是很好的消息了,最起碼人還活著,即便是成魔但是好歹她還活著,而不是直接魂飛魄散什麽都不剩了。

    “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還有機會,最起碼青馳還能見到她的人,哪怕她入魔,哪怕她現在可能是理智全無,但是最起碼是完整的她,而不是一節枯骨。”錢爻如此開口道。

    聽到有雲芙的消息,他是極其高興的,哪怕是如今的雲芙已經成魔甚至被鎮壓,但最起碼她還有個人啊,最起碼以後青馳還能夠見到活生生的妻子,而不是隻捧著一節殘骨,什麽都不剩。

    更何況,或許雲芙還有的救呢?如果人皇真的還活著,到時候若是能夠找到他,求取一些血,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把雲芙救回來。

    “嗯,等天權教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去陰司找崔判,找到雲芙夫人看看能不能夠把她帶出來,可能她真的還有救也不好說。”李孚一思索著開口。

    如果自己真的是人皇轉世,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救得了雲芙夫人,到時候豈不是也算成全了一樁的好事?

    錢爻聽到他說這話,卻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說不好,隻希望雲芙夫人不要徹底入魔,若是她已經成了魔族,到時候誰都救不了她。”徹底成魔的人,即便是人皇的血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天舒不過才入魔五年,還沒有徹底入魔變成魔族,但是雲芙的情況卻是不好說的了,畢竟那已經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在入魔的情況下能夠撐千年而不徹底化成魔族的。

    入了魔的人尚且有人皇血引能救,可是變成魔的人,是真的沒有一絲生機的,無論是誰都救不活的。

    “希望崔判有辦法壓製住她的魔性,希望那個所謂的鎮壓能夠讓她不會徹底成魔,不然……就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錢爻歎了一口氣,殘忍的說出了這個現實。

    他不知道崔判當時是什麽心理,或許是覺得青馳犧牲太大,才沒有對雲芙動手,但是鎮壓這件事情不一定是壞事,但是也不一定是好事,可能會減緩她入魔的情況,但是也有可能催化她入魔的情況。

    “不知。”李孚一搖了搖頭:“崔判已經百年未曾在地府出現了,誰也不知道如今的雲芙夫人是個什麽情況。隻能說等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再看怎麽決定,但無論如何,哪怕就算她真的徹底入魔了,也要把她帶到青馳的麵前,那是我們答應過他的事情。”

    這個世界欠青馳的太多太多了,哪怕是最後一絲溫暖都不曾給他留下,僅僅隻有一個雲芙夫人,還被逼到入魔的情況,這倆人為了整個人間的太平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可是得到了什麽呢?什麽都沒有得到,就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如果這種事情換在李孚一的身上,他早就直接大鬧整個天下了,憑什麽啊?憑什麽好人就不能有好報,就要活的這麽慘,就活該這麽被對待。

    “行。”

    錢爻輕輕的說出這個字,讚同了李孚一的打算。

    他倒是覺得李孚一說的沒什麽毛病,事實上也應該這麽做,主要是他們不知道如今的雲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況罷了。

    龍虎山的天氣還是挺好的,風和日麗,經過天雷的洗滌已經是一片幹淨。

    錢爻就這麽和李孚一兩個人靜靜的坐在石頭上,互相的背靠著背,目光疏遠的看著遠方,好像在看什麽東西一樣。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兩個人心裏麵究竟在想什麽,但是隻會覺得他們倆之間特別的平靜,但隻有他們倆心裏麵清楚,這已經是最後的平靜了,遠方雷霆將要襲來了。

    崔判即將回歸,鎮魂塔的陰謀又已經被破壞,天權教務必要加快腳步行動了。

    那是一片讓人看了能夠一眼窒息的空間。

    樹木裹挾著陰森的地宮,一眼望去隻能看到一片的黑,整個空間內彌漫的都是血腥氣,難聞又讓人感覺到惡心。

    一根根紅木柱子高聳在整個地宮之內,不知在此屹立了多少年,木頭都散發出腐朽的味道,讓人聞了就覺得作嘔至極。

    然而沒關係,因為在這片地宮裏本身就沒有多少的活人,就算是有,也早就變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跟個活死人無異,跟這整片地宮早就連在了一起,同根共生。

    “大人,派出去龍虎山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他們怕是都已經……”一身黑袍的人單膝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的看著高台之上的黑衣人。

    高台之上的王座之上,一人蒙著麵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隻能看到他那黑袍之下伸露出來的手幹枯的如同樹皮一樣。

    “洛書呢?也沒有回來?”蒼老的聲音裏麵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憤怒,就好像是一座將要噴發的火山一般。

    “沒,沒回來。估計李孚一不會放過他的,畢竟當年他可是親手弄死了祁陸,李孚一若是知道他還活著,是不可能讓他活下去的。”跪在地上的黑袍人開口道。

    他看起來好像對洛書很是了解的樣子,如果洛書在這裏,就會認得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鼓嬰。

    “李孚一!又是李孚一!”右使抬手抓起一旁的金杯直接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又是他壞我好事,他李孚一還真是敢處處跟我們天權教作對啊,他算什麽?不過是一界凡間的太子罷了,若不是倚仗著祁陸傳給他的那一身靈力,他能夠囂張得了麽?”

    右使是真的一提到李孚一就恨不得能夠撕了他,他就不知道這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崽子到底是怎麽一次次讓天權教栽成這個樣子的。

    以前天權教行動,從始至終顧忌的隻有一個祁陸,因為百餘年前他們就交過手,那個時候天權教可沒在祁陸的手中討到什麽便宜。

    後來祁陸不知道跑哪去了,失蹤了一段時間,他們還以為自己機會來了,於是又大動幹戈,結果誰知道祁陸又回來了,還當了前朝的國師,最後又把他們天權教謀劃的一切都給掀翻了,這能不讓人氣的想要罵娘麽。

    後來祁陸又做了國師,這下他們可更得謹慎了,於是他們隻能夠暗自行動,明麵上一點兒都不敢讓祁陸察覺到,祁陸在金川當了多少年的祭酒,他們就在金川當了多少年的孫子。

    好不容易等到祁陸死了,還是被他的徒弟搞死的,祭天而死魂飛魄散,連個魂魄都不曾剩下,他們那高興的那叫個開心啊,以為屬於他們天權教主宰人間的機會終於來了,他們總算可以大動幹戈一舉拿下整個人間了。

    可結果呢,祁陸是死了,又出現了一個李孚一。

    這人簡直跟祁陸一樣的難纏,他們天權教走到哪都會被李孚一盯到哪,如果不是李孚一一心隻想著複活祁陸,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放在他們身上,估計天權教如今得瑟縮的不成樣子。

    如今他得到消息聽說李孚一進了鎮魂塔,這可是千載難遇的好機會啊,可不得直接抓住了麽,所以他派人去圍剿龍虎山,想要把李孚一永遠的關在鎮魂塔之中。

    可結果呢,等來的是什麽?等來的是鼓嬰告訴他天權教派去的人沒有一個回來的,就連洛書都交代在那了。

    別人他可能不會這麽心疼,但是洛書……他可真的是心疼至極啊,那可是一張底牌,隻要洛書徹底的成魔,到時候那簡直就是對抗李孚一的大殺器,到時候整個天權教實力那可以說是直接翻上一翻,畢竟魔族究竟有多麽可怕怕是所有人都是公認的。

    可是洛書沒了,就這麽沒了,一個就快要成魔的人啊就這麽直接的折損了,右使可不肉疼麽?

    他看了看麵前跪著的鼓嬰,抬腳就是掏心窩的狠狠一踹:“你說你有什麽用,寧遠觀的時候一群人圍攻李孚一,可結果呢,李孚一連個毛都沒掉!若不是你建議去攻打龍虎山,我會再次折損這麽多人甚至把洛書都折損進去麽。”

    右使是真的生氣啊。

    他看著趴在一旁嘴角出血的鼓嬰氣的不打一處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對自己還有用,他早就把鼓嬰給弄死了,這麽多年這貨害自己折損了多少人馬!

    鼓嬰趴在地上,眼睛呆呆地看著冰冷的地麵,滿眼都是不甘和仇怨。

    無盡的怒火從他的心中燃燒,然而卻又隻能被他壓下去,因為他不是右使的對手,因為他怕死,哪怕他心中再怎麽想指著鼻子質罵右使但是他也不敢這麽做。

    他想罵右使偏袒洛書,明明在天權教中他才是那個最努力為教裏做事兒的人,明明他才是那個功勞最大的人,可是為什麽大人誇的最多的總是洛書,為什麽大人的眼裏都是洛書,為什麽看不到他鼓嬰究竟為天權教做了多少事兒,受了多少傷。

    寧遠觀那一次,他幾乎是差點兒被李孚一打死,如果不是因為他手裏麵還有塊千裏石,怕是他根本就跑不回來了。

    可是回來以後呢,右使差點兒沒有弄死他,他差點兒就被天權教的懲罰折磨死,可笑的是右使竟然還說後悔派他去了,如果讓洛書去就能夠把李孚一怎麽怎麽樣。

    開玩笑呢?

    李孚一那什麽實力您不清楚?

    您自己都不敢直接正麵對上的人,洛書去就能夠殺的了他?

    不就是因為洛書體內魔性重,是個半魔人,隨時都能夠徹底入魔麽。

    可是畢竟洛書還沒有入魔啊,五年了他都沒有入魔,誰知道哪年哪月哪輩子能夠入魔呢,畢竟古往今來徹底成魔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天權教養了那麽多半魔人也沒見到有一個徹底轉化成功的。

    但是這些話鼓嬰能說麽?

    不能,他估計他這話剛說出來,右使就得弄死他。

    “大人,是我的錯,是我錯估了李孚一,我以為他不會在這麽極短的時間內出鎮魂塔,誰能想到他……”鼓嬰是真的小看了李孚一的能耐。

    要知道鎮魂塔那是什麽地方,千年的鎮魂塔,裏麵到處都是百年以上的鬼王,甚至還有千年的,古往今來也沒聽說過有誰能夠進入鎮魂塔還能夠脫身而出的。

    “更何況,我們的人不也是在鎮魂塔麽,我當時覺得有他在,怎麽可能會讓李孚一出來,所以這不是才建議攻打龍虎山的麽。”鼓嬰話音一轉。

    一旁的右使卻已然愣了愣。

    他呆滯了一下,然後整個人臉突然黑了:“不好,我倒是忘了鎮魂塔之內的事情了。”

    右使是真的忘了鎮魂塔之內還有天權教的人了。

    畢竟那裏麵弄進去的人並不是他這邊的人,也沒有經過他的手,那些事情都是教主安排左使去做的,他隻是知道,但是並沒有摻和過。

    更何況這件事情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他怎麽可能會記得,如今鼓嬰一提起來,他倒是真的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回事兒了。

    頓時右使整個人頭皮都是發麻的。

    “李孚一已然從鎮魂塔內出來了,裏麵估計……好不到哪裏去。”右使整個人圍著大殿度來度去,整個人急得不行,但是也是一點兒的辦法都沒有。

    李孚一如果還沒有出來,那麽可能他心裏麵還能夠有些念想,還能想著鎮魂塔內他們沒有失利,可是李孚一已然出來了,如果裏麵沒事兒的話會不阻止李孚一的腳步麽?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

    左使的人下手可都要比他狠的多,怎麽可能會放一個活人出去?怎麽可能會讓李孚一走出鎮魂塔,那人一進去,還不是得被活撕了。

    可是李孚一從鎮魂塔中走了出來,這說明什麽?說明那些阻止他步伐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可能結果是都灰飛煙滅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