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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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釗是在尋找天舒的命門,他在尋找能夠一舉製住天舒的辦法,你所說的沒錯,蔣子業的確是想要快點兒結束戰鬥,但是你卻不知道,他的鬼力可以直接翻十倍吧,那個時候你以為天舒能夠躲得開?”錢爻認真的說著這些話。

    “我當年教給蔣子業的東西和教給天舒的東西不同,蔣子業跟著我的時候都已經二十多了,天舒那時候才不過兩歲多點兒,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教他,可是蔣子業沒有。所以我交給他的都是一些損招,一些損到極致的殺招,說白了就是逃命用的,有的招數可都是傷人八百自損一千。”錢爻聳了聳肩。

    沒有辦法啊,誰讓他那個時候時間太短了呢?不能夠教蔣子業太多的東西,完全就是真的來不及了。

    “後來蔣子業又自己琢磨了一段時間,那些損招幾乎全部被他當成殺招來用,隻要找到弱點,絕對是一擊必殺,沒有任何的意外。洛陽也會這些東西,隻是他這人厚道,不怎麽喜歡用這些損招罷了,更何況洛陽實力強勁,整個天下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他也用不著使這些損到極致的招數,畢竟殺人不利己啊。”錢爻一個字一個字說著這些話,語氣裏全然都是自信至極的樣子。

    一旁的李孚一聽到他這般開口說,瞬間整個人是就沒了之前的那股子自信,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麽多的事情在裏麵,蔣釗體內竟然還有祁陸的元氣。

    “他之前跟我交手的時候,好像沒有用過他的元氣。”李孚一有些疑問的開口說道。

    “對,他之前沒有用過,我估計那是因為我吧,我的元氣你應該是再熟悉不過的,若是他用了你一定會發現蹊蹺,他是怕你會對我不利,所以即便是自己打不過你,被你打的個半死都沒有動用自己的元氣。”錢爻一下子就直接說出來蔣釗的心思了。

    他不是不會用,而是不能用,為的就是要保全祁陸。

    他害怕李孚一如果發現自己元氣的蹊蹺,那個時候會進一步聯想到錢爻的身上,會發現錢爻就是祁陸。

    當年風雲台之上的一切,蔣釗是不清楚的,他隻知道是李孚一殺了祁陸,所以他害怕他家大人會再被李孚一殺一次,這樣的事情他怎麽可能會允許,所以即便是自己身死,即便是他被李孚一摁在地上打,他都沒有想過動用自己的元氣,為的就是要保全祁陸。

    “為什麽他會認為我會對您不利?也對,風雲台之上的事情沒人知道,這後麵的所有事情就連你我都被蒙在鼓裏,如果不是後來洛書的事情,估計我也可能也會覺得是自己害了你。”李孚一歎了口氣,一雙眸子裏麵帶著些許的哀傷。

    當年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了,雖然已經化解了,但是卻始終是他們倆人心裏麵的痛。

    一旁趴著的洛陽,在聽到洛書兩個字的時候,一雙眼睛之中滿滿的都是疼,而那心疼之中還帶著些許的恨,他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掌心,就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掌給掐出血一般。

    “洛陽,鬆開手。”一旁的錢爻瞬間感覺到洛陽的不同。

    他霎時就清楚了是之前所提到的洛書兩個字,讓洛陽陷入不好的回憶之中,當年洛陽可是大義滅親親手殺了洛書啊。

    洛陽沒有開口說話,然而眼睛微微抬起,眼眶之中卻全然帶著些許的淚水在湧動,眼睛裏麵的神色全然都帶著歉意和愧疚。

    他覺得自己虧欠了大人,覺得自己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弟弟,才讓他做出這麽多的錯事來,才差一點兒讓他家主人身死,差一點兒就讓他主人魂飛魄散。

    洛陽這麽多年幾乎是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他如今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要把祁陸複活,為的就是想要彌補些許自己的錯誤,所以這麽多年他比誰都痛苦,因為當年害的祁陸變成這種樣子的是他的親弟弟啊。

    “洛陽,不是你的錯。”錢爻臉色有些凝重,他原本是打算告訴給洛陽關於洛書的事情的,卻沒有想到被蔣釗這貨給打亂了自己的章程。

    不過這倒也沒有什麽,洛書的事情隻要說清楚了,洛陽就不會有這麽大的自責了。畢竟魔種被種進身體裏這種事情誰能夠想像的到呢?

    “這事情說起來就話長了,房頂之上也不是說事情的地方,但是我得告訴你,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洛書也是受害人,他比你我所有人都要更加痛苦,他不是故意有心想要讓我死的,你的弟弟從始至終都是很好的人。”錢爻一個字一個字看著洛陽的眼睛開口道。

    一旁的李孚一也點了點頭,雖然他很討厭洛書,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洛書的確也是受害人,畢竟誰能想到會有人在他體內種下魔種,讓他逐漸魔化呢?

    “師父說的是真的,洛書的確也是受害者,等下去以後我會告訴你關於洛書的一切,你別那麽自責,這事情原本就和你無關,即便是真的錯了,那也是洛書的錯,與你有何關係?”李孚一平靜的說道。

    他這人不怎麽會勸人,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他從始至終就沒有怪過洛陽,不然也不會把他留下來,不然也不會選擇救他了。

    “重華,別說話了,你這是在火上澆油啊。”錢爻抬手做了個手勢,製止住了李孚一說的話。

    倒並不是李孚一說的錯,而是因為他說的這些話能夠刺痛洛陽的心,哪怕這事情的確跟洛陽無關,但是在他的心裏洛書是他的親弟弟,他弟弟的犯下來的錯,他作為哥哥必須承擔。

    李孚一攤了攤手,整個人不可置否。

    “洛陽,我得告訴你洛書並不是你想的那麽壞,你的弟弟很好,他隻是被人種下了魔種,人才開始一點一點兒魔化,被種下魔種的人能夠撐這麽久都不被完全的魔化,他意誌已經很堅定了,他做下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他的本意,而且,雖然說他的確是錯了,但是他也付出代價了。”錢爻的語氣極其的輕柔,他不想讓洛陽心裏再給自己增加任何的負擔,不想讓洛陽痛苦。

    謝必安,一想到這個罪魁禍首,錢爻就恨不得打的他魂飛魄散。

    洛陽輕輕的抬起頭,整個人的眼中都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麽。

    “對,這是真的。我不可能會騙你,也沒有必要騙你,洛書的確是中了魔種,才會變成當初那個模樣。”誰能夠想到呢?竟然會有魔種的存在,誰能想到謝必安竟然把這些歪念頭打到了洛書的身上呢?

    洛書眼睛就這麽睜著,一雙眼睛都是通紅的,他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一雙手掐的幾近是青紫的。

    主人說的這些話他是全部的都信了,因為主人沒有騙他的這個必要,更何況一旁的太子殿下都沒有出口反對,這足以說明剛才主人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洛書是真的種了魔種才變成那個樣子的。

    他現在分外的恨自己,他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察覺到洛書的異常。

    如果他早一點兒發現洛書的異常,如果他早一點兒發現洛書被種了魔種,那是不是後來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是不是後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造成,大人不會死,洛書也不會犯下那麽多的錯,最後還……還死在了他的手下。

    洛陽張口就把自己的手給放進口中,然後緊緊的咬著,整個人幾乎是要把血都給咬出來一般。

    李孚一一看,整個人臉色都是難看的。

    “洛陽,鬆開。”李孚一直接開口道。

    然而一旁的洛陽根本就不聽,他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恨不得能從上麵撕下來一塊肉。

    錢爻整個人也是難受至極。

    他一把直接扯過洛陽,然後抬手直接拉著他就往房下走,也不再去看那房頂之下還在打鬥著的兩個人,直接拽著洛陽下了房頂,然後進了重華院,啪嘰一聲直接把門就給甩上了。

    房頂上突然傳來這麽大的動靜,一旁還在打鬥著的兩個人突然就愣了,他們倆呆呆地都停下來了手上的動作,然後抬眼靜靜的看著李孚一從房頂之上飛身下來。

    “殿下,您……”天舒先開口,他一手拿著劍,有些微愣的看著李孚一,心裏麵卻有些忐忑。

    誰能想到房頂之上會有人圍觀呢?

    剛才還下去了倆呢,不出意外應該有那個小道士吧,還有一個會是誰?洛陽?天舒能想到的隻有他了,畢竟整個太子府也就隻有太子殿下和洛陽才能夠隨意進出重華院。

    “李孚一,剛才那個是不是我家大人?”蔣釗一手執著千裏江山扇,眼睛緊緊的盯著李孚一,一點兒都不肯鬆,他雖然是用問的意思,然而說出口的語氣就像是篤定了一般。

    他認得出來,哪怕隻有那麽一眼,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身形就已經下去了,但是他還是認出來了,那是他家大人。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家大人會在房頂圍觀他和天舒打鬥而且還是一個字都不說,但是如今最起碼他知道他家大人已經是無礙的,最起碼李孚一沒有對他不利。

    李孚一抬眼看了看這兩人,隻覺得就跟看個傻子一般。

    他沒有先去回答蔣釗,而是先看了看一旁的天舒,然後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此刻的天舒靈氣已經沒有消失多少,看起來還是很穩的樣子,然而就這樣他依舊是打不過一旁鬼力已經失了大半的蔣釗。

    真的是讓人有些無奈啊。

    但是這個事他並沒有說出來,並沒有直接當著天舒的麵說出他並不是蔣釗的對手,天舒跟在他身邊的時間太久了,他知道這孩子究竟有多麽驕傲,他渾身都是傲氣,那是曾經跟在祁陸身邊就被培養起來的。

    哪可能讓他就這麽直接認輸呢?李孚一是不想挫了他的這身傲氣,還有傲骨。

    “打什麽呢?吵嚷的腦子疼。”李孚一輕輕的挑了挑眉看了看一旁的兩個人:“把這外麵的所有一切都給我收拾好,擾人清閑。”

    他語氣很淡,一點兒都沒有怪罪一旁的兩個人,好像就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而已。

    一旁的天舒都驚訝不已,這都已經驚動殿下了,結果竟然就這麽平靜的過去了,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呢?

    “殿下,他……他要強闖重華院。”天舒直接開口說了話。

    然後抬眼睛狠狠地剜了洛陽一眼。

    “哦,看到了。”李孚一很平靜的開口道,語氣裏一點兒的起伏都沒有,好像就像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情發生一般。

    “李孚一,別玩兒虛的,我家大人呢?”蔣釗抬起眼睛,手裏麵的千裏江山扇正在不停的顫動,就好像是隨時都要打出去一般。

    “裏麵啊,你剛才不是已經看到他了?剛才剛從房頂上下來,進屋裏去了,怎麽?你打的太爛,讓他都沒眼看覺得給他丟人,還打算讓他繼續看下去?”李孚一勾了勾唇陰陽怪氣的看著蔣釗開口道。

    他知道蔣釗是跟在他師父麵前的老人,也知道蔣釗對他師父的忠心,但是那又如何?依舊阻止不了他開口懟蔣釗,雖然說這小鬼的確是長的人模狗樣,但是自己就是看他不爽。

    他是最早知道錢爻真實身份是祁陸的,竟然還藏著掖著一直都躲著,嗬,還敢在他師父跟前瞎嘀咕說他一心想要弄死祁陸?

    李孚一恨不得能夠把這貨的魂都給打碎了。

    然而想了想他師父,最終他還是忍下了這口氣,誰讓這個沒有腦子的鬼是他師父的手下呢?就這還前朝探花郎呢?前朝也就這水平了,怪不得滅亡呢。

    錢爻要是知道李孚一能說出這話,估計會把眼淚都給笑出來的,合著這是把自己都罵進去了啊,他是前朝探花郎,你還是前朝太子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