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鹿還沒想好怎麽回答那頭的顧彧為，男人已經將電話直接掛斷了。

    白予鹿蹙眉，看著通話記錄備注的“老公”那個稱呼，不由心煩意亂，直接將顧彧為自己改的“老公”那個備注，改成了“顧混蛋”。

    她登上了微信，找到方一帆的微信對話框，點進去。

    “方助理，麻煩你跟顧總說一聲，我半個月後再回S市。”

    那頭的顧彧為，手機微信跳動了一下，屏幕上顯示著這樣一條留言。

    男人眸色深沉幾分，眼底蘊含著慍怒，他說隨她，她還真得寸進尺了？

    半個月？她怎麽幹脆不說，不打算回S市了？

    他用方一帆的身份，回複了一條過去，語氣公式化，“你跟BOSS打過招呼了嗎？他同意了嗎？”

    那頭的小女人，很快回了一條，“說過了，顧總說隨我。”

    顧彧為臉色黑了下來，“……”

    她這是蹬鼻子上臉！

    白予鹿回完那條後，見那頭的“方一帆”沒有再回複，便收起了手機，回了醫院裏。

    白予鹿和榮羽蘭，因為擔心白亭昇的病情，所以就在醫院的家屬病房裏休息，這個特殊待遇，還是因為葉雲深的幫忙。

    夜裏，白予鹿側臥著身子躺在看護床上，輾轉著睡不著。

    摸到一邊的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短信。

    這部手機，能唯一聯係的人，就是顧彧為。

    她編輯了一條短信，打了一串，又刪掉。

    “予鹿？”榮羽蘭忽然喚了她一聲。

    她翻過身來，連忙將手機關掉，“媽？怎麽了？”

    榮羽蘭的聲音帶著睡意，“這麽晚不睡覺還在玩手機？快睡吧……明早還要陪你爸爸去做全身檢查。”

    白予鹿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黑暗裏，母女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對了，明天你要不也做個檢查吧？肚子裏的孩子多大了？”

    白予鹿一怔，“媽，我其實……”

    “嗯？其實什麽？”

    白予鹿輕輕搖了下頭，“沒事了，媽，睡吧。”

    不知是出於什麽緣故，白予鹿沒告訴榮羽蘭實話，可能是怕榮羽蘭知道她沒懷孕後，直接不準她再回S市的關係，就算要和顧彧為徹徹底底斷掉關係，在那之前，她必須要為白亭昇討回一個清白，讓顧彧為知道，這麽多年，是他誤會他們白家了。

    隻是，不知道顧彧為會不會信。

    ……

    白予鹿在比利時足足待了半個月，直到白亭昇順利出院，她才訂了回S市的機票。

    這段日子，她也沒有告訴白亭昇和榮羽蘭她沒懷孕的事情，榮羽蘭一直燉營養湯給她喝，再加上最近沒了顧彧為的“摧殘”，白予鹿不管是氣色，還是心情，都好了很多。

    白亭昇和榮羽蘭將她送到機場，依依不舍。

    榮羽蘭更是忍不住紅了眼，“剛被養好點兒了，又要回去了，回了S市，萬事注意，如果顧彧為還敢那麽對你，你就打電話告訴媽，別總是什麽事情都瞞著我和你爸爸！”

    白予鹿笑了笑，擁抱著白亭昇和榮羽蘭，“爸，媽，時間不早了，我先進去了。”

    榮羽蘭摸了摸她的臉兒，“坐飛機要是不舒服記得跟空姐說，畢竟你現在是一個孕婦，不是一個人了。”

    白予鹿心虛了下，和白亭昇榮羽蘭道別後，終於進了安檢。

    昨晚，白亭昇與她促膝長談了好久，說的都是當年顧彧為的父親顧維明和他之間的事情，以前白亭昇從來沒在她麵前說過這些事情，可這一次，說了很多往事。

    登機前，準備關機時，她又看了眼手機，這半個月以來，她沒聯係顧彧為，顧彧為也沒找過她。

    雖然這段日子輕鬆又沒壓力，可是心裏卻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

    她扯唇，將手機關機，上了飛機。

    ……

    抵達S市，已經是十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S市正是中午，白予鹿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又一覺，倒也沒有因為時差關係而疲憊不堪。

    剛下飛機，她就打開了手機，很巧的是，顧彧為的電話剛好打了進來。

    她愣了下，才接起。

    “在哪？”電話那頭的男聲，聲音低沉傳來。

    “我剛到S市機場。”

    “在1號出口待著。”

    男人隻清清冷冷的吩咐了這樣一句，白予鹿便真的在機場1號出口處等著了。

    等了大約也就十分鍾，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從車流裏開過來。

    方一帆快速下車，將白予鹿的行李箱拎上車，“白助理，一路辛苦了吧？”

    白予鹿看向車裏，空空的，除了方一帆，沒有別人了。

    ——顧彧為沒來。

    等上了車，在等紅燈時，方一帆從後視鏡裏看了白予鹿一眼，道：“BOSS今天的行程有些忙，現在恐怕還在發布會現場。”

    白予鹿隻應了一聲，“哦。”

    方一帆笑了下，忍不住道，“白助理，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其實，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顧太太。”

    “我早就不是了。”她咽了口唾沫，低下頭，微微皺眉。

    “有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

    她抬頭，有些好奇，“什麽事？”

    “其實兩年前，那場綁架案，不是BOSS冷血不想去救你，隻是他派我去調查過了，是你自己安排的，所以……他才沒管那場鬧劇。”

    白予鹿的心狠狠一怔，她攥緊了手心，翕張著唇瓣，“你說什麽？”

    “白助理，我能看得出，BOSS對你和別人不一樣，我跟在BOSS身邊這麽多年，沒見他允許過哪個女人有機會那麽天天纏著他。至於兩年前BOSS為什麽要跟你離婚，這恐怕要你親自去問了。”

    白予鹿耳邊嗡嗡作響，顧彧為原來都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他不過是冷眼看著她演戲罷了，一時間，悲喜交加，竟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白予鹿緊緊捏著掌心，在用力平複情緒後，緩緩開口，“顧彧為現在人在哪裏？”

    “他在新片發布會上，不過應該快結束了，你現在要去找他嗎？”

    “嗯，我想找他當麵問清楚。”

    白予鹿不是什麽矯情的人，如果兩年前他對那場綁架案不聞不問態度是誤會，如果他真的是因為誤會了白亭昇害死顧維明，所以才對她那麽寡漠殘忍，那她沒有理由不去弄清楚。

    邁巴赫開往發布會現場，這一路上，白予鹿的情緒複雜，心，漸漸提了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