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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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佩華抬起一雙鳳目,她的眼瞳雪亮,與哥哥道:“不錯,我就是要逼著他出山。”

    顧容峰濃眉緊擰。

    “如今邊疆大亂,朝中唯有他打敗過韃靼人,無人會比他更清楚該如何與韃靼人打仗,哥哥,你我都知道,隻要他回京,皇上便會重新啟用他。”

    “你和齊王當年那般對待他,難不成還盼著他會相助你們?”顧容峰有些許的不忿之色。

    “他自然不會相助我們,可是哥哥,如今,我手裏有了一張王牌。”顧佩華眼眸發亮。

    “荒唐!”顧容峰眸光淩厲,嗬斥道:“你莫非要用孩子去要挾他?”

    “不錯。”顧佩華直接承認。

    “華兒!”顧容峰大震,怒道:“哥哥原以為你是牽掛孩子,才會助你行事,你竟有這般打算?你不要忘了,你是孩子的母親!”

    “是有如何?”顧佩華也是拔高了聲音,從椅子上一把站起了身子,與兄長對峙:“隻要能助王爺成就大業,別說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就連我自己的性命,我也甘願為王爺奉上!”

    “你瘋了!”顧容峰眸心赤紅,似是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顧佩華微微笑了,她緩緩邁著步子,看著哥哥的眼睛,與他道:“若有一天,王爺登臨大寶,那我就會是大渝的皇後,而父親,就是國丈,就連哥哥你,也定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顧容峰卻是一記冷笑:“你不要忘了,你隻是一個側妃。”

    “隻要能讓陸宴為我所用,正妃和側妃又有什麽關係?王爺如今並無正妃,我助王爺登基,又如何不可以側妃之身問鼎後位?”

    顧容峰看著妹妹的眼睛,他看出了顧佩華眼底的癲狂,他心下莫名一陣悲涼,隻覺再無法和她繼續說下去,他點了點頭,隻漠然的道了句:“孩子先養在此處,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男人便是轉過身,頭也未回的離開了屋子。

    留下顧佩華一人半晌不曾動一下身子,直到身後的婢女悄悄上前,小聲道了句:“王妃,顧大人看起來並不讚成您的主意。”

    “不會,”顧佩華眼睛一轉,和婢女道:“哥哥最疼我,他會幫我的。”

    說完,顧佩華的目光又是向著裏屋看去,想起陸平,顧佩華唇角緊抿,眸心卻是清清冷冷的。

    “王妃,咱們要不要再進去,看看小少爺?”婢女小心翼翼的開口。

    “不必,看見那個孩子,我就會想起陸宴,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顧佩華輕啟朱唇,每一個字都是說的十分低沉,十分陰冷。

    官道。

    姚青菁倚在馬車中,馬車裏墊著厚厚的墊子,小桌上還擺著茶水與點心,她身上蓋著大氅,雖是入了春,可剛剛小產過的身子還是經不得馬虎,隻讓陸宴為她蓋得嚴嚴實實,周身都是籠在大氅中,直到男人下了馬車,姚青菁才敢探出身子,悄悄舒了口氣。

    她們如今已是到了利州與趙王匯合,向著京師行去,姚青菁安安靜靜的待在車廂裏,卻是想起了昨日自己和丈夫去娘家辭行的時候,聽聞他們夫妻要離開村子去尋找孩子,姚父倒不曾說什麽,唯有姚母當下就是發了火,說什麽也不許女兒跟著陸宴走,說來也是,陸宴來曆不明,家裏又出了這樣的事,誰也不曉得他以前做過什麽,又和什麽人結下了恩怨,就這麽讓女兒跟著他走了,姚母哪裏肯?

    看著母親的眼淚,姚青菁心裏也是難過,直到她跪在母親麵前,姚母才算是鬆了口,她看了女兒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說了句:“罷了,就當我從沒生過你。”

    說完這一句,姚母再不去看女兒一眼,隻回到了屋子,看著母親顫抖的肩頭,姚青菁從沒覺得自己這般不孝過。

    可她已經嫁給了陸宴,她是他的媳婦,他在哪,她就在哪,不論天涯還是海角,她總是要跟著他的。

    姚青菁念起年邁的爹娘,想起自己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心裏便是一陣酸苦,她從懷中取出一袋銀錢,這是臨行前萬氏悄悄塞給她的,姚青菁知道,這一定是母親的意思,她雖然沒有來送她,可心裏還是記掛著她。

    姚青菁鼻子有些酸,隻將這一包銀錢小心翼翼的收好,仿似親人都還在身邊。

    姚青菁悄悄掀開車窗,就見一眾隨從都是騎著駿馬,而在隊伍的最前頭,則是丈夫和趙王兩人。

    二人騎的駿馬都是通體烏黑,皮毛泛著暗光,看起來十分神駿。她從沒見過丈夫騎馬,在自己剛嫁給陸宴時,她一直以為丈夫就是個尋常的樵夫,可如今,她看著丈夫英武磊落的背影,馬背上的他,與平日裏的他十分不同,究竟是哪裏不同她又說不上來,她隻覺得,丈夫就該這樣騎著駿馬,就該這樣威風凜凜。

    陸宴似是察覺到妻子的目光,他轉過頭,便是迎上了姚青菁清澈的雙眸,陸宴看見她,神色間變得溫和,隻用眼神示意,讓妻子放下簾子回到車廂歇息。

    姚青菁明白丈夫眼中的含義,她也不願讓他擔心,她對著陸宴微微笑了笑,便是聽話的放下的窗簾,回到了車廂裏。

    陸宴放下了心,回眸,就見趙王噙著淺笑,在那裏看著自己,見狀,陸宴便道:“讓王爺見笑了。”

    “哪裏的話,”趙王搖了搖頭,微笑道:“陸兄伉儷情深,小王見著,倒是羨慕的緊。”

    陸宴聽了這一句,心知趙王不過是隨口一說,便也隻是一笑,沒有答話。

    趙王騎著馬,想起京中諸事,便是與陸宴道:“小王已經傳書告知父皇,尋到了陸兄下落之事。”

    陸宴微微頷首,隻道:“既已回京,理應告知聖上。”

    趙王沉默片刻,又道:“陸兄,當年之事,父皇也深有悔意,在你離開京師後,父皇就已下令,嚴懲了構陷你的劉丞相一脈,這幾年,每逢邊境戰事四起,或逢韃靼人作亂的時候,父皇總會提起你,言語間十分惋惜。”

    說完,趙王又是繼續開口:“就連老七,也因當年的事,被父皇申斥了許多回,朝中大臣也多有微詞,隻言老七此舉,是寒了忠臣的心。”說完,趙王唇角卻是浮起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似是在笑自己的兄弟,為了個女人,得罪了陸宴不說,還惹得父皇不快。

    陸宴聽著趙王的話,神情間仍是十分沉峻的神色,他沒有說話,聽趙王提起齊王夫婦,男人心裏便是念起了兒子,擔憂與牽掛,隻讓他攥緊了手中的韁繩。

    見陸宴不出聲,趙王又是看了他一眼,心思一轉,趙王心中已是了然,隻與陸宴道:“小王心知陸兄一定是擔憂令公子的下落,陸兄放心,小王已是派了人在京中打聽消息,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眉目。”

    “有勞王爺。”陸宴聞言,與趙王開口。

    “陸兄不必客氣,小王知道,陸兄先前的心腹不是散落在民間,便是在北境戰場,不論陸兄有何吩咐,都請陸兄知會小王一聲,小王定會為陸兄將事辦個妥當。”趙王念起陸宴當年遭奸臣構陷,手下親信四下凋零,僅存的幾個老部下也是或被貶黜,或被驅散,此時的陸宴手下並無得力的人,若想在短期內將老部下聚齊,也絕非易事。

    陸宴聽趙王言語間十分誠懇,他心知趙王的心思,然而眼下到了如今這一步,便也隻得繼續往前走下去。

    晚間,驛站。

    姚青菁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直到丈夫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溫聲喚她:“青菁,醒一醒。”

    姚青菁睜開眼睛,看見陸宴,便是輕聲喊了一句:“夫君…..”

    陸宴見她嬌憨的樣子,便是笑了,“睡飽了嗎?冷不冷?”

    姚青菁有些赧然的搖了搖頭,與丈夫道:“墊了那麽厚的墊子,還有這個大氅,哪兒還會冷呢?”

    陸宴握了握她的手,隻覺觸手生溫,心知她所言不假,陸宴放下心,隻抱起了她的身子,與她道:“來,咱們下車。”

    姚青菁摟住丈夫的脖子,“咱們到了嗎?”

    “嗯,先在驛站住一晚,明天再上路。”陸宴說著,已是將妻子抱出了馬車。

    姚青菁看著那些侍從,頓覺臉紅起來,隻很小聲的和陸宴道:“夫君,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

    陸宴隻是揚了揚唇,他沒有說話,更沒有將妻子放下,而是抱著姚青菁,一路走進了驛站。

    “哦?他當真將那個民女抱進了驛站?”

    聽到侍從來報,趙王眼眸微動,端起茶緩緩抿了一口。

    “正是,屬下親眼所見,陸侯爺看起來,十分愛重這位夫人。”侍從恭聲回道。

    “陸宴一代英豪,卻不曾想,他也會兒女情長。”趙王把玩著手中的杯盞,鳳目中精光閃爍,一句說完,趙王微微一笑,緩緩吐出了三個字來:“有意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