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刑警時，偵破過一起“老實人”犯下的連環殺人案。

    三起殺人案的凶器均是瓦匠常用的工具——刨锛，看似相關連的案子卻又因死者舌頭的斷處不同，而有著明顯的區別。最終，我們靠兩把成色不同的刨锛、丟棄和隱藏起來的舌頭，解開了凶案的迷局。

    那是一個夏天，我正準備休息，電話卻叮鈴鈴的響了。這次來電撕開了無邊黑夜的口子，也拉開了一樁迷案的序幕。

    “趕緊到工人文化宮去，那裏出了人命案。”隊長於淼在電話裏的聲音有點急促。

    命案現場在文化宮旁邊的公共廁所前麵。

    夏日晚上九點多鍾，小城街上的人還挺多，仿佛都聚到了現場，把文化宮旁邊那條通向廁所的狹窄胡同圍得水泄不通。

    隊裏的同事到場十幾個人，在胡同口拉上了警戒線，把看熱鬧的人群擋在了胡同外麵。

    我趕到時，於隊正和法醫老劉、偵查員翟營路、徐耀亮等人勘察現場。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廁所的騷臭撲鼻而來，我感到一陣惡心，差點吐了出來。

    有人從文化宮內扯出一股電線，明晃晃的燈泡把現場照得亮如白晝。

    一具女屍仰躺在廁所門前一小塊空地上，要不是滿頭滿臉的血汙，我還以為她睡著了。

    於隊從屍體旁直起腰，又圍著屍體周圍四下搜索。他一眼看見我，眉頭一皺。

    “你在那裏傻站著幹嘛呢？趕緊進廁所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於隊說話時揚了揚眉梢。

    徐耀亮衝我一使眼色，我連忙和他進了女廁所。

    我倆捂著鼻子強忍陣陣難聞的氣味，借著手電光把各個角落看了個遍，沒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就退了出來。

    我向於隊匯報說裏麵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於隊點點頭，吩咐徐耀亮和片警聯係，盡快查找死者家屬。

    “死者後顱骨凹陷下去一塊，初步斷定為錘子、斧子等擊打造成的。”老劉說道。

    “舌頭呢？能看出來是什麽刀割的麽？”於隊問。

    “斷茬處齊整、沒有多餘的皮肉，不像是一般的刀割的，應該是剔骨刀或者是剃刀才能割得這麽幹淨利索。”老劉肯定地說。

    我聽後震驚不已，腦海裏瞬間出現血淋淋的畫麵，下意識地縮了縮舌頭，好像有人會割我的舌頭似的。

    “從廁所到這裏，大概不到兩米的距離，沒有拖拽的痕跡。”翟營路轉過頭看向我，補充道，“小趙他倆沒在廁所裏發現問題，暫時可以肯定這裏就是第一現場。”

    “從屍體躺著的姿勢和地上的血跡看，也不是從別處搬過來的。”於隊頓了頓，接著對我們說，“趕緊聯係環衛部門，請他們配合我們清理糞池，爭取找到凶器。另外，還得去幾個人和街道聯係，查清死者的身份。”

    “工人文化宮附近也有很多住戶，死者是不是這附近的人呢？”

    我疑惑地問了一句。

    “要是這附近的住戶，早就有人進來了。”於隊伸手指了指警戒線外黑壓壓的人群，說道，“誰家女人沒回家能不知道？”

    我臉一紅，心裏卻很佩服。

    環衛處派來一台糞車，用了一個多小時就把廁所裏的糞淘幹淨了。

    便池和儲糞池裏除了一些磚頭瓦塊和幾個鏽跡斑斑的鋼筋頭，根本沒有斧子和錘子之類的東西。

    女死者的身份很快得到確認，她是紡織廠的一名女會計，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因為第二天廠裏開工資，她加班整理賬目，快九點了才從廠裏出來。

    我們推測她當晚走到工人文化宮附近上了個廁所，出來就被人襲擊，而且一擊斃命。

    按照於隊的指示，我們從死者的身邊人開始查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