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次砸的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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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在東關的一處平房區外的公共廁所門口,案發時間是晚上九點半左右。
這次死者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是被鈍器敲擊後腦致死,也被割了舌頭。
初步勘察完現場後,於隊安排人封鎖現場,領著我們上車回局裏。
“我怎麽感覺不對勁呢,舌頭割得不利索,這裏麵大有文章。老劉,明天你把屍體再仔細勘驗一遍,”於隊和老劉交流完,又對我和翟營路說,“你倆明天別去排查了,跟著我再到現場勘查一遍。”
死者老許住的平房和廁所一路之隔,廁所的周圍是一片泥地,門口周圍汪著汙水。為了進出方便,人們在汙水裏鋪了一趟磚。
我和翟營路進廁所仔細查看,找尋了一遍沒發現什麽,走出廁所就看見於隊蹲在地上查找線索,臉幾乎貼到了地上。
那裏被尿液、汙水經年浸泡著,氣味難聞之極。於隊像是鼻子失靈了,甚至連幾隻蒼蠅落在臉上吮吸汗水,他都渾然不覺。
他抬頭看見我倆,衝著翟營路揮了下手。翟營路心領神會,快步到車裏拎出了石膏袋子。
我恍然大悟,連忙過去幫忙,給於隊指著的半截腳印做了石膏模。
案情分析會在刑警隊辦公室召開。
“通過對死者屍體的進一步勘驗,我覺得這個受害者顱骨凹陷部位和前兩個受害者不同。前兩個受害者顱骨折損邊緣較圓,而這個相對齊整。另外,死者舌頭切割處不整齊,有很多不規則處,應該用的是菜刀或者相似的刀具。”老劉指著牆上的幻燈片說。
我對老劉佩服得五體投地,舌頭的斷茬處還好說,顱骨折斷的邊緣細微的差別他都能看出來。
於隊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指著腳印說:“這是在現場提取的一個清晰的半截腳印,經鑒定是翻毛皮鞋留下的,鞋跟磨損嚴重。”
他隨手拉開了窗簾,接著說:“我在腳印裏發現了一點紅磚的渣屑,死者周某正是在磚廠工作。結合老劉的驗屍報告,可以斷定這次作案的凶手和以前的案犯不是同一個人,他使用的刨锛應該是沒磨損過的新刨锛。”
說到這裏,他給每個人扔了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了一支,正色道:“咱們兵分兩路,一路繼續去五金店排查,看誰在這幾天買過刨锛。另一路沿著腳印去查,落實腳印是不是死者留下的,案發現場附近還有誰在磚廠工作。”
同事調查後回複說死者家屬證實死者沒有這樣的翻毛皮鞋,上班時他穿皮鞋,回家就穿拖鞋。案發時他穿的是一雙塑料拖鞋。他家周圍能去那個公共廁所的人裏沒有在磚廠工作的。
“查磚廠裏都誰跟死者有過節。”於隊斬釘截鐵地說。
死者老周是生產副廠長,平時比較嚴厲,得罪了不少人。
其中,胡玉奎一直對老周耿耿於懷。他本來有機會當上車間主任,可是因為喝酒誤事,被老周提到了班子會上,胡玉奎的車間主任就沒當上,他有次喝醉了曾在廠裏大罵過老周。
根據這些情況,我們摸排到胡玉奎曾有一雙舊的翻毛皮鞋,這幾天卻沒見他穿過,而且他也有作案時間。
抓人吧,還等什麽?
我們急切地望著於隊,他卻看似悠閑地坐在桌前抽煙,就是不下命令。
翟營路和徐耀亮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進門就說:“於隊,兩天前胡玉奎在五金商店買了把新刨锛,我們一拿出照片,售貨員就認出了他。”
“抓人!”於隊猛地站起來,領著我們出門。
我們到磚廠的時候,胡玉奎正在一個磚垛旁邊碼磚,見我們四個人向他圍過去,轉身就跑。
胡玉奎見後有追兵前有堵截,一轉身向小土坡跑去。
追人是我的強項,我甩開大步攆上了他,一個虎躍前撲,抱住了他的雙腿,瞬間把他撲倒在地。
其他幾個人蜂擁而上,按住他並給他戴上了銬子。
審訊時,胡玉奎拒不交代,說自己什麽也沒幹,是因為自己和老周有過節,怕我們冤枉他才跑的,再問就什麽都不說了。與此同時,同事在胡玉奎家也沒找到翻毛皮鞋和刨锛。
於隊早有預料,繼續讓我幹“好活兒”——和環衛處的人淘廁所。
好在這次沒白折騰,在淘完的糞池裏找到一雙翻毛皮鞋、一把菜刀和一把新刨锛。
麵對確實證據,胡玉奎終於低下了頭。
據他交代,他覺得老周故意針對他,要不自己早就升上去了,而且那次酒後事故被他罰了錢,使他怒意飆升。
正趕上城裏風傳刨锛殺人案,他就想效仿一下,企圖轉移警方視線,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老周除掉。
於是,他買了刨锛,晚上潛伏在老周家附近。
案發那天晚上,老周剛好九點多去廁所。老周出來時,躲在牆後的胡玉奎照著他的後腦狠狠地來了一刨锛,把人打倒後,他慌亂地撬開死者的嘴,用菜刀割下死者的舌頭。然後,他換上攜帶的膠鞋,隨手把脫下來的翻毛皮鞋、菜刀和割下來的舌頭丟進廁所外麵的糞池。
雖然案子算是比較順利地偵破,可是我們一點也不輕鬆,因為這個案子和前兩個案子一點關聯也沒有,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