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阮藍推開椅子站起身，就往門外跑去。

    她沒有去鄭燁的辦公室，沒那個臉去見鄭燁。她對鄭燁，隻有愧疚和自責。

    杜阮藍跑進外邊的露天陽台，期間撥通了裴城煜的電話。

    通話鈴聲響了半分鍾，對方才姍姍來遲地接了這通電話。

    “什麽事？”

    男人那道專屬的冷漠聲透過機械的電話線傳入杜阮藍耳廓。

    “裴城煜，你能不能收回下給我們公司老板的命令？鄭燁他在北城努力打拚了八年，你讓我們老板當著所有員工把他辭退，斷了他在北城一切的後路。”

    “他現在哪家公司都去不了，隻能回老家謀生。他也是北城大學設計學院畢業出來的高學曆人才，寒窗苦讀十幾年，又埋頭苦幹八年，就是想在北城站穩腳跟。”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趕盡殺絕，放他一條生路好不好？”

    他的趕盡殺絕，她曾經見過也親身體會過。裴城煜冷血起來，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他被辭退你這麽激動做什麽？他的努力那是他自己的事，守不住崗位是他無能。”

    “是他無能還是你冷血？！”杜阮藍握著手機，冷風拂麵，她衝著電話吼了裴城煜。“你不就是看我不順眼，處處挖苦我嗎？見我過得舒心一點，你心裏就不快活！”

    “我知道我自己的最終結局是什麽，我不害怕我也不會苟且偷生去逃避。但是我不想在這個過程裏，我還活著的時候牽連到別人。”

    “就當是我求你了，你饒了他，鄭燁是無辜的，都是我的錯……”

    電話那頭有十秒鍾沒有出聲。

    裴城煜：“杜阮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她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三年前，她是一個孕婦，裴城煜下狠手派人毆打她。孩子沒了，她也被打得住院十八個月。

    她見識過他冷血的樣子，領教過他狠毒的手段。她是他的工具，在用得著的時候他就把她綁在身邊，用不著的時候，以防萬一就讓人把她打死。

    在山城重新拿到那本結婚證的時候，她就預想過自己最終的未來。

    也許，她又死在了某一個冰冷的黑暗角落，被裴城煜的人，活活打死。

    “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回。

    也不知道這句話的哪一個字眼讓他不開心了，裴城煜：“我單純看他不順眼，僅此而已。你再多說一句，他連老家也不用回了。”

    “嘟”的一聲，裴城煜掛斷了電話。

    杜阮藍跌坐在地上。

    北城的嚴冬快到了，盡管陽光普照大地，可北風吹過來還是那麽冷得刺骨。<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