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太少，現在也隻能推測，先休息吧，明天實地去看一看。”

    他建議道，結束了這場推測。

    想要查清河妖作亂的真相，必須要有足夠的線索，可是現在除了知道打聽到的那些東西，屍體沒有，目擊者沒有，難度太大了。

    與此同時。

    天道院的五名學生也將收集到的線索列了出來，也嚐試著尋找共同點，以此來推測河妖的習性與目的。

    但是一樣遇到了難題。

    線索真的太少了。

    第二天，李非凡等人依然是分頭行動，他和阿雅來到了密雲村，也就是第一個發現河妖蹤跡的村子。

    時隔半個月，那戶所有人都失蹤的小家已經荒廢了，門口長滿了野草，院子裏也是如此。

    密雲村的村長歎了口氣說道：“這家人也是可憐，生活剛有點兒起色，人就都沒了，造孽啊！”

    “村長，當時是誰先發現這家的人都沒了的？”

    李非凡問道，第一現場的目擊者很重要，或許能從他那裏查到一些線索。

    村長搖搖頭，道：“警備司的人都問了好幾遍了，啥也查不出來，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沒了好幾天了。”

    但他還是將那個人找了過來，是一個看著忠厚老實的漢子，實力一般。

    “我那天是來找鋒哥借東西的，拍了半天門也沒人應，後來一問，才知道村裏人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過他家的人了，大家夥一合計覺得不對勁，就進了他家，隻看到一地都是水，一個人都沒有。”

    每一個案發現場都會有大量的水，這也是為什麽這裏的人會認為是河妖作亂的原因。

    “那當時現場有沒有什麽比較特殊的東西？比如鱗片，粘液什麽的？”

    李非凡問道，老實漢子搖了搖頭。

    “就看到一地的水，一些角落裏有些鼻涕一樣的粘液，其他就啥也沒有了。”

    “有腳印嗎？或者其他痕跡？”

    “沒，幹淨得很。”

    隨後李非凡又去了第二戶全家失蹤的宅子，同樣有被水衝刷浸泡的痕跡，院子和房屋內同樣什麽也找不到，隻能看到一地狼藉。

    李非凡本以為能在這些人的房子附近找到些痕跡，但除了雜亂無章的腳印，同樣一無所獲。

    或許原來有一些痕跡，線索，但被大水衝刷浸泡之後，又經過半個月的風吹日曬，什麽也找不到了。

    看著眼前的那條河流，李非凡有些頭疼。

    天州地處南方，水網密布，河道溝渠縱橫交錯，如果真的是河妖，隻要進了水裏，誰也找不到。

    給了村長和那個老實漢子一人二百塊錢，算是答謝他們，隨後，李非凡來到了第二個發現有人失蹤的村子。

    同樣什麽也找不到。

    他給柴家兄妹發了消息，對方也是如此，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一天下來，除了將自己累得夠嗆，並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信息，這讓柴青霄很氣餒，其他人也都覺得疲憊不堪。

    “這案子真不是人能查的，什麽都找不到，連凶手是人是妖都不知道，怎麽查啊！”

    柴青霄捶著酸疼的小腿叫苦不迭，這一天可是把他這個養尊處優慣了的大少爺累壞了。

    李非凡卻是心中一動。

    都說是河妖作亂，卻沒有一個人懷疑凶手是不是人，大家是否有可能被誤導了？

    他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柴青辭立刻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見到過凶手的真麵目。”

    “可那些遇害者幾乎分散在整個柳灣鎮，凶手如果是人的話，又是出於什麽動機呢？”

    柴青霄問道，這也是破解人類犯罪時第一個要考慮的問題，動機是什麽！

    李非凡迅速拿出了白天記錄東西的本子，上麵有遇害者的基本信息。

    見他分析這些人的信息，柴青辭皺著好看的眉毛問道：“你真的要從凶手是人類的角度來分析？萬一猜錯了呢？”

    李非凡有些興奮，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樣，他頭也不抬的說道：“破解河妖作亂本來就是破案，就是要大膽假設細心求證，既然從河妖的角度走不通，那就換條路走走試試，說不定能發現一些別的東西呢？”

    “可是那麽多人都說是河妖作亂……”

    “有時候人多並不能代表什麽！”李非凡說道：“人是很容易被誤導的，尤其是誰也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

    為了說服女學霸，他放下手中的本子，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河妖作亂，但根本找不到證據證明凶手就是河妖，對不對？”

    柴青辭想了想，好像的確如此。

    李非凡繼續說道：“假設真的是河妖，但是現在我們根本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別忘了咱們隻是業餘的，警備司有的是專業人士，他們都發現不了，這說明將河妖當做目標走不下去了。”

    這也是事實，因此無人反對。

    “那如果我們假設凶手是人呢？很多事情就能解釋得通了。”

    “比如說？”

    李非凡接過阿雅遞過來的茶水，溫度剛好合適，他一飲而盡，潤了潤有些發幹的嗓子。

    “雖然有品級的妖獸很有智慧，但要達到人類的層次，至少要四品，甚至四品都不夠。”

    他用黑炭頭作為實例，讓人無法反駁，因為的確如此。

    “如果凶手真的是河妖的話，那它至少是四品，否則不可能清除掉所有痕跡，不留下一點線索。”

    “分散作案，不留下任何痕跡，不留下任何活口，就算是正常人都做不到，必須是那種很有經驗，且很有實力的人才行。”

    “你們覺得天州會發現不了一頭四品甚至更強的妖獸嗎？”

    李非凡環視眾人，越來越確定自己的思路沒有問題。

    柴家小姐被他說服了。

    她撚著一縷秀發輕聲道：“如果凶手是人類的話，那就好解釋了，因為隻要達到開元期，就能輕鬆製造出一場大水將一切痕跡毀掉。”

    “而且他還可以很好地隱藏在人群中。”

    李非凡拋出了一個更有利的證據：“所有的案發現場，都沒有妖氣，也沒有魔氣。”

    雖然河妖作亂的時間跨度長達半個月，但最近的一次是在三天前，如果真的是河妖的話，不可能不留下妖氣，這一點黑炭頭有足夠的的權威。

    除此之外，它也沒有嗅到妖魔的味道，更加讓李非凡確定凶手其實是人。

    “那麽我們就重新整理思路，從凶手是人類的角度出發進行分析。”

    柴青辭被徹底說服，改變了思路，道：“首先我們要弄清楚的是，凶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不是你們等會兒！”

    柴青霄叫道：“不是河妖作亂嗎？怎麽成了凶手是人了？我也沒出神開小差啊！”

    “愚蠢的哥哥，以你的智慧，還是洗洗睡吧，明天繼續幫我跑腿就行了。”

    柴家小姐一點也不給自己哥哥麵子，同樣拿出了自己記錄信息的小本本，再天才的人也會有疏漏的地方，記下來可以更好的進行分析。

    看著自家妹妹和李非凡一邊看著本子上的信息一邊分析著什麽，柴青霄有一種智商被碾壓的失落感。

    自己真的這麽笨嗎？

    他看向阿雅，小姑娘正一臉癡迷的看著李非凡，眼神中全是敬佩。

    “阿雅，你知道他們剛才說的是什麽嗎？”

    “知道啊！”

    “你都知道？”

    柴青霄震驚道，自己連個丫鬟都不如嗎？

    阿雅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道：“我知道有什麽奇怪的嗎？還是我提醒少爺凶手可能是人的呢！”

    柴青霄如遭雷擊。

    妹妹那麽聰明就算了，畢竟是能以比自己小一歲的年紀和自己同一年考入天道院的天才女學霸。

    路上遇到的李兄為何比自己妹妹還要聰明？

    就連他路上收的丫鬟都那麽厲害。

    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必要嗎？

    一番整理，李非凡和柴青辭發現了遇害者的一些共同點。

    “首先，他們居住的地方都比較偏僻，包括那些遇害的獵手也是，失蹤的地方都很偏遠。”

    “然後是他們的人際關係都不算好，平時和其他人的交流不是很多。”

    “死者中實力最強的不超過淬血九次，最弱的是剛滿月的嬰兒。”

    李非凡說出這一點的時候有些心痛，連剛滿月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如果凶手真的是人的話，未免太喪心病狂了些。

    “遇害的村民男女比例為四比六，女性居多。”

    “但如果加上那些獵手，男女比例就平衡了。”

    這是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被柴青辭說了出來，在以‘凶手是人’的前提下進行推斷，遇害者的性別比例也能說明一些問題。

    “遇害者的人際關係雖然一般，但並沒有和人結仇，排除仇殺的可能。”

    “他們相互之間也沒有交際關係，最多同村的遇害者相互認識，但關係也一般。”

    李非凡和柴青辭抽絲剝繭一樣一點點梳理著有用的信息，你一句我一句，似乎在攀比，看的柴青霄一臉的震驚。

    就那些亂七八糟的信息，這兩人就分析出那麽多東西出來？

    “現場沒有屍體，其他地方也沒有發現屍體，凶手似乎將所有死者的屍體都收了起來。”

    “等等，如果那些人並沒有死，隻是被抓走了呢？”

    李非凡忽然想到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

    “如果凶手是黑教徒呢？”李非凡想起了自己的老對手，如果是他們的話，抓人也是應有之義，因為他們需要補充人手，經過洗腦後就是最忠心耿耿的狂信徒，死都不怕的那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