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這麽久以來，老夫人第一次對薑氏動手。

    若不是氣到了極致，她對薑氏連一句高聲都沒有。

    薑氏尖叫一聲，倒在地上，鼻子裏、嘴裏都流出血來，疼的眼淚汪汪，手捂著口鼻，一時說不出話。

    沈雲裳多少有些意外，可也覺得痛快。

    依薑氏的所作所為，挨老夫人一巴掌，連利息都不夠。

    這也就是她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否則就不隻是挨巴掌這麽簡單。

    她不動，夜楚離自然也不會相勸。

    兩人仿佛一個大腦，表情動作高度統一。

    “婉秀，你可真對的起我！”老夫人氣到極致，聲音反而很平靜，眼神卻冷的可怕。

    “姐姐，我——”薑氏捂著嘴含糊不清地叫，又無可辯駁。

    事實擺在眼前，她說什麽都沒用。

    盡管做了錯事的是她的一雙兒女，可如果不是她一味縱容，不停從庫房裏拿錢，那兄妹兩個也不可能是現在這樣。

    花別人的錢，他們是一點也不知道心疼。

    正在這時，柳芊芊臉帶笑容，走了過來。

    馬上又有四套流光錦的衣服了，配以十幾兩銀子一顆的珍珠，穿起來必然光華璀璨，美豔無雙。

    等到下個月上官七妹生辰，她穿著過去，定然惹來她們羨慕的目光。

    真希望那天立刻到來！

    “母、母親？這……怎麽回事，是誰對你動手？”眼前的情景讓柳芊芊一愣，從幻想回到現實。

    母親怎麽坐在地上，臉上手上還都是血？

    不對，姨母他們幾個的表情也都不對，該不會……是沈雲裳和母親起了衝突吧？

    一定是沈雲裳動手打了母親，母親來向姨母告狀！

    太好了，自己隻要火上澆油，說沈雲裳的錯處，姨母就徹底厭惡沈雲裳了！

    薑氏憤怒地瞪著柳芊芊，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塊！

    還怎麽回事兒，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嗎？

    要不是你，我能落到現在這境地嗎？

    老夫人看著柳芊芊，溫和地問：“芊芊，今天沒有穿你那流光錦的衣裙？”

    “啊？”柳芊芊被老夫人問的雲裏霧裏，本能答到，“哦，沒有穿，母親說在姨母麵前不要——”

    “芊芊！”薑氏猛地用手捂住了柳芊芊的嘴，咬牙切齒道，“別亂說話！”

    這種話怎麽能在姐姐麵前說！

    這不是擺明了讓姐姐知道，她平時教著一雙兒女欺騙姐姐嗎？

    柳芊芊驟然被她塗滿了血的手捂住嘴，腥味鑽進口鼻，熏的她差點吐出來，趕緊打掉她的手，叫道：“母親，你幹什麽呀？髒死了！”

    薑氏啪就給了她一耳光：“沒用的東西，給我閉嘴！”

    沈雲裳挑了挑眉。

    薑氏這是把挨了老夫人打的怒氣，發泄在柳芊芊身上了。

    柳芊芊直接給打懵逼了，倒在地上，愣了愣才痛的大叫，不知所謂：“母親，你打我幹什麽！”

    薑氏氣的說不出話。

    老夫人哈哈笑了兩聲，說：“好啊，真好！你們一家人騙的我可真好！”

    說完哆哆嗦嗦站起來，拄著拐杖進去。

    原來沈雲裳說的是真的，她又一次被當成猴耍了！

    她最信任的人，騙她最狠！

    薑氏很著急，想要說些什麽挽回一下，知道老夫人現在有多厭惡她，沒敢多說，咬牙粗重喘息著。

    “母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打我做什麽？我怎麽了嗎？！”柳芊芊捂著被打疼的臉爬起，氣急敗壞地叫。

    “你給我滾！”薑氏厲聲罵，“沒用的東西，蠢貨！”

    “你、你憑什麽這麽罵我？！你自己受了欺負，跟我有什麽關係，就知道對我又打又罵的，有本事找打你的人去！”柳芊芊尤其不能忍受在沈雲裳麵前吃虧，氣的跺腳。

    薑氏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一對兒女是被她寵壞了，這幾年隻知道享受，完全看不到眼前是什麽局勢。

    他們花錢再多再痛快，到底不是名正言順的，就不能收斂點嗎？

    她倒是說過，姐姐現在完全聽她掌控，王府的家產等於是她的，可這還不是她的呀！

    一雙兒女倒是聽了她這話，花錢毫無節製，且不加掩飾。

    現在捅出這麽大的簍子，姐姐肯定不會再相信她了，以後還花個屁的錢！

    “表小姐，母親剛剛是因為你昨日在如意坊訂了四套流光錦衣裙的事生氣。”沈雲裳淡然說。

    “什麽？”柳芊芊呆了呆，反應過來又驚又怒，“姨母怎麽會知道？是你？你向姨母告的密是不是？你怎麽這麽卑鄙！”

    她就說怎麽會無端挨打罵！

    夜楚離森然道：“怎麽跟雲裳說話？想死吧！”

    柳芊芊嚇的一個哆嗦：“我——”

    “好心提醒你一句。”沈雲裳也冷了臉，“如意坊的規矩你應該知道，下單之後三天之內可以取消，若是過了三天沒有取消，開始製作了，就不退不換了，到時候那四套衣服的錢，把你賣了你都付不起。”

    母親既然已經知道此事，又怎可能再給柳芊芊付衣服的錢。

    “你說什麽！”柳芊芊腦子裏現出某種畫麵，惱羞成怒，“什麽叫把我賣了？你什麽意思，那些衣裙怎麽能是我自己出錢呢，是——”

    “是什麽？”沈雲裳似笑非笑，“你覺得到現在，母親還會任由姨母從庫房裏拿錢，養你們這些蛀蟲嗎？”

    柳芊芊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驚恐地看看她，再看看薑氏：“母親，這、這難道——”

    薑氏憤怒吼道：“別叫我！自己想辦法！”

    說完爬起來，狼狽地跌跌撞撞而去。

    現在她別說支付流光錦的錢了，眼看著在夜家都混不下去了！

    柳芊芊又氣又急，叫道：“王妃，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居然向姨母告密，我穿些好衣服怎麽了？你管得著嗎你？”

    “蔣辭！”夜楚離沉聲喝道，“表小姐對王妃不敬，掌嘴二十！”

    不長記性的，就要好好教訓。

    “是！”蔣辭過去毫不客氣地一手抓住柳芊芊的衣領，另一隻手左右開弓，啪啪啪啪啪就扇了她二十個耳光，打完鬆手。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柳芊芊反應過來的時候，兩邊臉已經高高腫起，像豬頭一樣，口鼻躥血，疼的都沒有知覺了！

    她眼前更是直冒星星：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