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裳都忍不住想給她點個讚了。

    不得不說，上官婉柔的思路是真清奇，也真清晰，前前後後想的很穩妥。

    若不是自己醫術超絕，看出了七妹是中毒而不是生病，一步一步揭開事情真相，過不了多久，七妹死了，上官婉柔很有可能成為皇後。

    到那時，一切跟現在完全不同。

    “夠了，不要再說了！”上官鴻元猛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上官婉柔，你做出這等事，不可饒恕，縱使你是我的親侄女，我也無法包庇你！”

    “你包庇我？我不稀罕！”上官婉柔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眼裏隻有上官七妹，何時真有過我？你們所有人都一樣，口口聲聲說疼愛我，拿我當上官家的親生女兒，可你們根本就從心裏看不起我，隻知道在意上官七妹的感受，我用不著你們同情，也用不著你們可憐！”

    上官霖若氣極反笑，怒聲道：“你做出這樣的事，有什麽值得同情和可憐的？縱使你是我們上官家的人，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要謀害的是未來皇後，罪無可恕！”

    到這份上她還不認為自己有錯，跟她說什麽都白搭。

    “嗬嗬……”上官婉柔咧嘴一笑，有暗色的血從她嘴角流下，“罪無可恕又怎樣？你們誰都沒有資格懲罰我！”

    上官霖若大吃一驚，猛往前搶上一步：“你——”

    沈雲裳倒是很淡然，說：

    “滾開，不準過來！”上官婉柔迅速往後退了兩步，手捂著肚子，嘴裏的血不停流下來，臉容因為痛苦變的扭曲，喘息著叫罵，“你們都是混蛋，都是劊子手，殺人不見血，是你們把我害死的，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們！”

    “婉柔，你、你怎麽了？”嚴氏同樣大驚失色，猛地站起來，就要過去。

    沈雲裳抬手阻止她，沉聲說：“母親別過去，上官婉柔服毒了！”

    其實從上官婉柔一進來，她工作室裏的儀器就經發出警報，提醒她上官婉柔服下了劇毒，不過這毒不會立刻發作。

    想必上官婉柔打的主意是，假如她能過了眼前這一關，就服下解藥，再尋機會遠走高飛。

    假如躲不過，就毒發身亡，一了百了。

    她做出的事情上官家絕對不會饒了她，即使念在同出一脈的情分上，上官家的人不會要了她的性命，事情一旦公開，她也是生不如死。

    從決定給上官七妹下毒開始，她就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不成功，就成仁！

    “什麽，服毒？你、你這傻孩子，你怎麽……”嚴氏又驚又意外，卻也沒有多麽痛心。

    試想，如果不是雲裳，她就要失去最疼愛的女兒，她對上官婉柔是充滿恨意的。

    即使她不會親手要了上官婉柔性命，可上官婉柔自己服毒，也怨不得別人。

    上官七妹嚇的渾身顫抖，也顧不上生氣了，急切地問：“雲裳姐姐，怎、怎怎麽辦呀？你、你能救堂姐嗎，你一定能救的對不對，救救她吧……”

    沈雲裳歎了一聲，說：“堂小姐，即使知道你做了什麽，七妹也不希望你有事，你還不肯認錯嗎？”

    七妹的善良不是裝出來的，上官婉柔對七妹的疼愛卻一直都是在做戲。

    上官婉柔但凡還有一點良知，也該為她的所做所為感到臉紅。

    “哈哈哈……”上官婉柔痛苦的五官扭曲，還發出叫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她不希望我有事又怎麽樣？她能把皇後之位讓給我嗎？她已經得到了那麽多，為什麽就不能分我一些？她如果真拿我當姐姐，就讓我當皇後，她嫁給別人，她為什麽不讓給我！”

    上官七妹又難受又生氣，說：“堂姐，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呢？我要不要做皇後，讓誰做皇後，是我說了算的嗎？是我向皇上說讓你做皇後，你就能做的嗎？你也是讀過書的，學識也很高，比我都高，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呢？”

    上官婉柔瞪著她，嘴角的黑色血液不停流下來。

    長公主眼中也有憐憫之色，語氣仍是冷硬的：“七妹說的沒錯，事情都是要按規矩禮法來的，豈是旁人隨意決定？上官婉柔，你今日之下場，都是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的代價，你有什麽不甘的？”

    上官婉柔支撐不住倒地，痛苦的渾身痙攣。

    長公主搖了搖頭，問：“雲裳，你還能救她嗎？”

    上官婉柔死不足惜，不過這件事情還要向皇上詳細稟報，把上官婉柔帶到皇上麵前，讓她自己交代是最好的。

    沈雲裳道：“回長公主，若是我現在給她解毒，倒是還有三分機會。”

    “我不要你救！”上官婉柔嘶聲叫，“沈雲裳，你知道嗎？在所有人當中，我最恨的就是你！是你壞了我的計劃，害的我功虧一簣，我恨你，我用不著你救，你不配碰到我！”

    從沈雲裳第一次上門，她就覺得不大對——哪有第一次到別人府上，就眼饞人家吃食的？

    沈雲裳一說想喝燕窩粥，她就知道不妙，若是沈雲裳喝了摻了藥的燕容粥，出現中毒症狀，再查出什麽就麻煩了。

    所以她才及時過去阻止沈雲裳喝粥，卻沒想到，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過你遇上我確實很不幸，我最擅長治病解毒，你撞在了我的槍口上，也是沒辦法，也許你就是沒有當皇後的命吧。”沈雲裳淡淡說。

    她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救人，被上官婉柔恨又怎樣，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問心無愧。

    “是……是我命不濟，是我棋差一招，沒有早一點要了上官七妹的命，你就沒有機會救她了，是我的錯……為什麽我總是趕不上最恰當的時候，為什麽我離我想要的總是差了一步……為什麽……為什麽……”上官婉柔一聲聲悲憤地質問著，嘴角湧出大量黑色的心血，顫抖一會就不動了，眼睛大睜著，死不瞑目。

    “堂姐……”上官七妹難受的厲害，撲在嚴氏懷裏嗚嗚地哭，“母親，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