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天定鷹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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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時分,黃夫人伏在重傷昏迷的黃勝身旁!沒有人知曉,夜晚裏,這個昏迷不醒的人,會經曆一個怎樣的奇幻異夢。
漫漫雪花風飄,紛紛往事,新仇舊怨終難消;依依楊柳垂下,戀戀不舍,喚作遊魚與飛鳥……空靈無際的聲音,輕輕地誦讀著這首詞,詞裏,又訴說了怎樣一個故事呢?
北關城外草青青,樹枝繁葉茂,蓊蓊鬱鬱,沒有人會想到百年之後,會成為那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原。
一名麵容清秀的白衣小生,背負行囊,漫步在草原上。“書讀萬卷不夠,路行萬裏方能!”他手上正拿著一卷詩冊,某年月日,天海飛魚著,《秋夜長歌》。興致勃勃地翻了一頁,不住地搖頭晃腦,仿若品嚐稀世珍肴!
這一切,黃勝感到不解,他清晰地看到,聽到,這會是怎樣的一個夢呢?
遙遠處,一雙陌生而明亮的眸子正注視著這書生的一舉一動,那張秀麗的麵龐,滿是笑意!
這時,那花容黯然失色,一眼望去,那書生正與大地擁抱,好詩情,好浪漫……隻是,他的那聲“哎喲,不走運啊!”頓時打消了我們的想象!原來,他被什麽給絆倒了!書生低首一看,赫然是一條七尺有餘的花斑巨蟒!
若是常人遇見,得馬上閃身避開,畢竟,被這樣一條大蟒蛇纏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可這人卻道:“若在平日,我定把你當做老天的恩賜,有心照顧我和那鷹兒,一飽口福!可如今小生隻身遊曆,何來心思與你糾纏,且罷,饒你小命,也算大慈大悲嘞~”
說來也奇怪,那巨蟒受到這番侵擾,卻當真縮身離去,果真是聽了這儒生的話嗎?
其實不然,天空的上方,幾時掠過一個影子,遙遠的天際中模糊可見,隻當巨蟒離去,那黑影業已消失不見。
儒生仍舊遊曆著,沒人知道,他的終點會在何處。他,了無牽掛,隻身一人,隻為在這漫漫長路中,找尋他心之所往!那會是一個怎樣的一個仙境?或是一片詩意之地?無人可知,也確實無人能知,除了他口中那隻鷹兒……
…………
那書生名為江雨何。他在八歲那年,寄宿在螢池小廟的一個傍晚,對著梧桐葉落,細雨飄搖,興起作這樣一句詩:梧桐葉落何處,細雨輕聲飄搖。便由此而取名,亦有感慨身世之意。冥冥中也注定這個名字與他不可分離。
至於姓,則是隨了他生活的婉江城外的江水。他本無姓無名,是一個孤兒。小時由廟內虛塵和尚撫養,教讀詩書,後來,虛塵圓寂,又留他一人於世……
那一年,他拜了拜虛塵師傅的靈位,他合上了螢池小廟厚重的廟門,從此離去,獨自求生,那一年,他十一歲!
他在婉江城裏,一謝姓員外家中做伴讀,侍候謝家公子讀書,也算是求得一處棲身之所,時光流走,看那梧桐葉綠,泛黃,墜落……
聖朝一年一度的祈望節,他出門去,打算去街市裏買一副筆墨硯台。剛到街市,便被那異彩紛呈、琳琅滿目的商品貨物所吸引,他在一處折扇攤前,饒有興致地看了一個上午!他,滿足而歸,就在剛要離開時,聽得一人大聲叫賣,隱約中聽聞“野鷹……”
他便好奇地靠了過去。
隻見一虎背熊腰的大漢高聲道:“我從北關回來,那裏一路蒼茫,各種珍禽異獸。諸位來看,這隻鷹可不得了,已經成精了!諸位可知,我與同行兩兄弟,在北關外的榕樹林裏發現它時,它正棲於樹上,乍看之下,翅膀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痕,羽毛脫了一地,可轉瞬間,我兄弟三人發現,它傷痕慢慢消失了,羽毛也重新長出!諸位,這不是成精了是什麽?”
“我兄弟三人怎能容忍這怪物為害世間,當即打算將它捉捕殺掉,以絕後患!也是這妖怪傷了元氣,竟在樹上停留不走,我們三人便壯膽前去!”
圍觀眾人不時三兩竊竊私語,有甚者也發出不屑之聲,隻見那大漢更加神秘地說,表情中隱約還有一絲恐懼:“可誰曾想,這受傷的妖怪仍是妖怪,妖力驚人!我們剛一下手,它隨即展開返攻,我二弟一目就這樣被它抓得近乎失明!”
言罷,人們這才注意到一個膚色黝黑的男子,摸了摸自己兩隻健全的眼睛,隱約有結疤脫落的痕跡,那人身材同樣魁梧有力,卻隻是憨憨地笑了。那叫喊的漢子狠狠回盯一眼,那人才把落在地上,不知何種植物著色的傷布帶綁在半臉上。不屑之聲,愈加不絕於耳……
那漢子最後說到:“這成精的野鷹,那好處可多得不得了!鷹骨酒,男人補腎,大顯雄風!女子喝了,美容養顏,肌膚更加水嫩!吃了這鷹肉啊(酸的),那可延年又益壽嘞!機會不容錯過,隻要十兩銀子,這百年難遇的好事就讓您拿走了!”
盡管眾人早已看破他這謊言,仍舊有人當真說到:“十兩也不貴,可就這麽隻瘦鷹,能補到哪裏去?便宜點,五兩爺就給你買了!”
那隻鷹,無力地蜷縮在籠子裏,眼神裏是不甘,是憤恨,是無奈,它默認了。直到,它不小心注視到那樣一個眼神,純潔,透明,它不知為何,想要活下去!它奮力地扇動了翅膀!讓周圍眾人狠狠吃了一驚!那漢子接著說到:“這位爺,您看,這不生龍活虎嗎?說實話,這十兩銀子我還真是吐血虧本啊!您看?”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略帶稚氣的少年的聲音,年齡約莫十四五歲。“十兩,一口價,我買了!”說罷,那少年將五兩碎銀,和一塊天青色的玉佩交給了那叫賣的漢子。他又道:“小爺出門,現錢花光了,這塊玉絕對夠你數了!”
隨後,少年提起籠子,又小心翼翼地打開,把鷹抱著,就這樣,離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