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人確實不該居於閨閣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間。

    楚西玥坐下與她說起柳家的發展史。

    倒夜香，是一個被人鄙夷的行業，但也是個賺錢的生意。

    做夜香生意的就是把夜香收集起來再賣給老百姓。

    “別看這行受人鄙夷，哄搶著想入這行的也不在少數。”

    柳雲汐先是不解，略微一想後，就明白了。

    作為農耕國，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農民的古代。沒有尿素，沒有複合肥，地裏的莊稼全靠糞便。

    社會需求量大，收集糞便又不需要成本，這買賣一本萬利。

    “柳家潛在的對手很多，柳淩風這份家業，幾乎是用命博來的。”

    “柳家沒有絲毫背景，也沒有勢力扶持，想在長安站穩腳跟，就要付出比常人更難以想象的艱辛。”

    “可以說，沒有柳淩風的賣命拚殺，柳家不會有現在的規模，柳向陽能心無旁騖的讀書，沈千蝶能請名師授以琴棋書畫，都是你大哥的功勞。”

    柳雲汐咂舌，不禁對印象裏那位冷漠刻薄的大哥有些改觀。

    這麽看來，他確實盡到了一個大哥的責任，把柳向陽和之前的沈千蝶都保護得很好。

    “上京城一共有五個糞霸，其中以柳淩風和薛福為大頭，兩人地界最廣且又挨著，時常發生摩擦。

    打架鬥毆，都不稀奇，畢竟每個糞頭的地界就是這麽打出來的，誰狠誰就是爹，誰就收取這一代的糞水。

    朝廷沒有出銘文規劃地界，目前關於這方麵的法律法規也相當薄弱，官府一向持默認態度，不怎麽管。

    所以哪怕這次柳家遭到薛福滅門，官府也隻是睜隻眼閉隻眼。”

    柳雲汐撐著下巴，活了幾輩子，她也沒關注過夜香這一塊，沒想到裏頭大有文章。

    難怪二哥憂思勞神，確實是個爛攤子。

    這生意毫不誇張的說就是黑吃黑，沒想到天子腳下，還有這樣的黑色營生。

    說到黑色營生，妓院，賭場也算，不也還是天子腳下？

    妓院涉及拐賣婦女，賭場更是人命關天，這樣看來，倒夜香雖臭猶榮，起碼不傷天害理。

    “柳家燒得渣都不剩了，要重振旗鼓，就要先將大哥和老爹接出來。”

    隻有柳淩風清楚柳家現存實力，也隻有他能最快號召跟著柳家幹這份光榮事業的糞夫。

    柳雲汐思考著，起身就朝柳向陽的房間走去，完全忘了身邊還坐著個人。

    楚西玥：“……”

    柳雲汐進屋時，初夏正巧從裏麵出來。

    “二哥歇息了嗎？”

    初夏做了個“噓”的動作，柳雲汐朝裏麵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柳向陽靠著床沿，將宣紙撲在被褥上，手中握著筆，不時的寫上幾筆，神情有些焦慮。

    “二哥？”

    柳雲汐走到他身邊，他都未曾察覺，等他想要將紙收起來時，柳雲汐已經拿了過去，“你果然在想柳家接下來的打算。”

    柳向陽不想讓她跟著憂心，故作輕鬆的道：“有我在，別擔心。”

    “二哥，我也是柳家的一份子，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抗，你不用獨自扛著所有壓力。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