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玥搖頭，竭力回想當時的畫麵，“她當時看起來真的很哀傷，我甚至能感受到她透出來的那股絕望和後悔。”

    “她後悔什麽？”江此意一臉懵。“她之前是相府千金被秦氏嬌養著，連府門都沒出過，能做什麽追悔莫及的事？”

    不用問。

    這事兒就是一個謎。

    就像她莫名其妙就成了傅笙的傳人，忽然之間醫術超群，她這十六年的人生，都被華麗的‘相府千金’四個字遮擋了過去，無人得以窺見其後的成長經曆。

    江此意坐下，“我還是覺得她和黑市有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楚西玥也是這麽想的，他將柳雲汐送回馬場後，夜鶯道：“你說的那個陣法，黑市也拿來試探過我，他們像是在找什麽人，一個對那種陣法有特殊感應的人。當時我隻覺得冷，渾身都要結冰的那種冷，那個陣法危害不是很大，隻是陰風陣陣，很是邪門。”

    楚西玥沒告訴夜鶯柳雲汐受傷是因為陣法，隻是提了一句，她遇到了那個陣法，有些詭異之處。他沒想到夜鶯也有過同樣的經曆，更沒想到夜鶯給出的推測和他如出一轍。

    楚西玥當即讓小四帶消息去江府，讓江此意暗中查探有多少人遇到過那個陣法，分別都是些什麽人。

    如果那個陣法隻對特殊人群或者某人有作用，那麽柳雲汐一定就是是黑市要找的人，或者要找的人之一。

    冗長的昏睡裏，柳雲汐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又長又荒誕。

    夢裏麵，楚西玥做了皇帝，而她理所當然的成了他的宮妃，是宮妃而不是獨一無二的皇後。

    更有意思的是，他還有其他妃子。

    個個貌美如花。

    他最寵愛她，起碼明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不管是得了愛寵還是稀世珍寶，他都讓她先挑，她喜歡做飯，他就在後宮給她修建了一個小禦膳房，裏麵有各種珍惜食材和調料。

    他一邊批折子，一邊給她生火，看到諫言的折子就直接投到火中，批注都省了。

    這時候他會說：都是些操心他子嗣的折子，讓他雨露均沾，盡快開枝散葉。

    吃飯的時候，會給她挑魚刺，晚上會哄她睡覺，下雪天陪她賞雪，秋獵帶她打兔子，後宮所有女人都妒忌她，卻又無計可施。

    可她並不覺得快樂。

    他說他和那些宮妃隻是逢場作戲，可一個個莫名其妙就有了身孕，難產的時候還要找上她……

    看到滿手的血，以及和楚西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孩子，她猛然睜開眼，額頭被汗浸濕。

    “醒了？”

    關切略帶疲憊的聲音響在耳邊，柳雲汐看著帳頂呆滯了片刻才看向男人，“你……一直在這兒？”

    一時之間她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她腦殼有點發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中將他代入成了夏胤燃，隻覺這個夢荒誕而又無從反駁。

    “怎麽這麽看我？”楚西玥摸上臉頰，是他憔悴了嗎？

    柳雲汐蹙眉，“我做了一個夢。”

    “嗯？”楚西玥頓了頓，“關於我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