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秦氏哭笑不得，又欣慰這女兒半點沒與她生疏，仍舊這麽鬧騰，讓人不省心。

    “娘，瞧瞧我給你做的生辰禮物。”

    柳雲汐獻寶似的拿出一個陳舊的沉香盒，盒子上的紅漆都掉了，看著有些年歲了。

    “這是什麽？”

    一屋子的人都在猜。

    看盒子就不是什麽貴重物品，這些人打量柳雲汐的目光瞬間同情起來。

    昔日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落魄，離開相府，柳雲汐什麽也不是。

    連個像樣的東西都送不出來。

    不是丟人現眼嗎？

    旁人還在犯嘀咕，秦氏卻睜大了雙眼，“我沒看錯的話，這可是盛放濟圓大師舍利的沉香盒？”

    “娘親好眼力。”柳雲汐噘嘴。

    開盒的瞬間，一層瑩白的光閃現出來，隻見一串白玉打磨的手串躺在錦盒裏，珠麵或鏤空或纂刻或描金著不同形態的佛陀，每一顆都是精心雕琢，活靈活現，秦氏忙讓人取了水晶透鏡拿到眼下細細觀看。

    秦氏一生見過無數珠寶，技法雕刻，還是頭一次見人把佛陀刻在手串上的，放大看後更是歎為觀止，若不是時間不夠，恨不能把每一筆流暢線條都欣賞一遍，她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如此貴重的東西，哪裏得來的？”

    柳雲汐伸出十指，“我刻的。”

    “你……你……”秦氏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她不信，可她看到柳雲汐的手指又止住了質疑她的話頭。哪怕不是她全刻的，想必也是下了不少功夫，手上的傷可做不得假。就衝這份心思，就很難得，她又何苦計較那麽多。

    “我的乖乖，難怪你清瘦得厲害，這些日子費了不少心思精氣神吧，你傻不傻？”

    “娘既然心疼我，那就給點賞，給點甜頭吧？”

    秦氏看著她久久不語，隻狠狠將人摟在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同樣是獻上生辰禮物，沈千蝶說的全是感人肺腑的話，類似‘女兒一直不在娘親身邊，未曾盡孝，隻能手抄佛經一冊，繡觀音菩薩一尊聊表心意，希望菩薩以及諸天神佛保佑母親長命百歲雲雲’。

    話說的好聽，秦氏卻總覺得差點什麽。

    沈千蝶受過苦難，受過挫折，在世俗眼光中摸爬滾打，心思早已不純，說話做事圓滑不留把柄。但柳雲汐不同，她本性天真，單純的像張白紙，想要什麽從不拐彎抹角，她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她依仗她，需要她，討好就討好，不說冠冕堂皇的話。

    理直氣壯。

    親人之間，本該親密無間，沒有隔閡算計，不必刻意端著，這樣的孩子，才是她一手教出來的好孩子啊。

    “你要什麽，跟娘說，娘都依你。”

    柳雲汐猛地抱住秦氏，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娘可不許反悔。”

    “說吧，都依你。”

    秦氏笑得合不攏嘴。

    她都不記得有多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沈千蝶在她麵前總是小心翼翼的，喜怒哀樂皆不表露，不敢懶惰，不敢提過分的要求，秦氏也再沒十幾年前的精力對她悉心照拂。

    虧欠沈千蝶的，隻能她要什麽秦氏給什麽，母子天倫之樂，秦氏卻是半點感受不到，無端便更加思念黏著她，撒嬌蠻橫與她無話不談的柳雲汐了。

    “什麽……就這個要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