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朱慈烺要作出一個選擇。
    他是在這裏等著馬科，還是去奴兒幹都司尋找馬科？
    真是讓人頭痛的選擇。
    可是，雷酸汞有多麽的重要，沒人比朱慈烺更了解。
    終於，他一咬牙道：“走！”
    沒錯，朱慈烺打算去找馬科。
    這個道士到底在哪裏，他一定要把對方給找出來。
    雷酸汞的合成方式，他也必須要得到。
    隻要得到這個東西，大明的科技肯定會迅速的發展起來。
    麵對近乎國家命運的選擇，朱慈烺知道該怎麽做。
    他帶著自己的兩千人，又找唐通要了三千人的輜重部隊，向著兀的河衛走去。
    朱慈烺知道現在這個季節，極北是什麽情況。
    所以早早的把所有的抗旱衣服給備上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這零下幾十度的北邊，對他們的行駛速度有了極大的影響。
    可朱慈烺還是在速度上，比馬科要快的多。
    馬科是不知道五的河衛在哪，朱慈烺則是已經能夠確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哪。
    自然，他的速度也就更快。
    二十一天，他就已經出現在了兀的河衛這個小城市。
    可，當他來到這個小城市之後，朱慈烺就愣住了。
    他們到達這裏的時候，太陽才將將升起。
    刺眼的霞光讓朱慈烺有些睜不開眼睛。
    可即使這霞光再如何的刺眼，也阻擋不了朱慈烺視線裏的那一片白骨。
    在麵前這個不大的城池裏，他們修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木製城門。
    這個木製城門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的防禦能力。
    給朱慈烺五十個人，朱慈烺都能把他給衝了。
    但這並不是讓朱慈烺最為震驚的畫麵。
    真正讓朱慈烺震驚的，是並不高的城樓上，掛著一具又一具的白骨。
    有些白骨的身上，還穿著明軍的鎧甲。
    望著這一幕，朱慈烺整個人隻覺的血氣在上湧。
    “把他們弄下來！”
    天雄軍急忙上前，把那些被掛在城牆上的白骨給弄下來。
    “安葬，其他人，原地待命！”
    朱慈烺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覺的，這個城池可能被屠了。
    可，當朱慈烺帶著天雄軍進入兀的河衛的時候，一家房門裏，一個百姓推開門走了出來。
    他們看到朱慈烺的時候，還有些奇怪。
    “朝廷又來人了？”那人問道。
    “是的，你們縣丞呢？”朱慈烺問道。
    “縣丞昨夜和朝廷來的將軍還在山上抓鬼嘞，沒回來。”
    抓鬼？這抓的是個什麽鬼？
    他們大明的士兵都已經被脫去鎧甲，屍體隻剩下了骨架！
    這就是所謂的抓鬼？他們是抓了一個寂寞嗎？
    朱慈烺並沒有繼續去打擾老百姓，別管這個城裏有多少異族人，此刻，他們都是大明的百姓。
    既然是大明的百姓，那自然要好好的保護起來。
    “在城外開始駐紮！”
    隨著朱慈烺的一聲令下，所有的天雄軍開始在城外紮營，等待馬科。
    朱慈烺也沒等多長時間，山上就開始有明軍下山。
    這裏麵不僅僅有明軍，還有一幫兀的河衛的民兵。
    雖然兀的河衛沒有府兵，可他們也是有民兵的。
    平常時候他們是獵戶，需要他們站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是士兵。
    隻不過，不管是明軍還是民兵，似乎這些人的表情都不怎麽好。
    朱慈烺站在原地，等待著馬科靠近。
    當馬科看到朱慈烺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他拉著達喀爾，急忙來到朱慈烺的麵前。
    “參見太子殿下。”
    達喀爾這才反應過來，麵前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大明太子。
    於是，也急忙下跪。
    “你們幹嘛去了？”朱慈烺問道。
    “我帶著明軍去清剿那些吃人的山賊。”
    “成功了嗎？”朱慈烺又問道。
    馬科支支吾吾了好一陣子，搖搖頭道：“並未成功，殿下不止，那幫人個子非常高，力氣非常大，而且還擁有火銃以及手捧雷，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兩千人，打對方不知道多少人。
    而且，對方的數量很有可能遠低於他們。
    可明軍還是敗了，原因很簡單，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不知道對方的火銃有多強，更不知道對方有多少手捧雷。
    這，才是天雄軍害怕的根本。
    朱慈烺沒多說什麽，帶著馬科，來到了那八具白骨麵前。
    “你看看，這是什麽？”
    馬科望著那些屍骨，默然無語。
    “傷亡人數！”
    如果不是和楚涵在一起待過，馬科可能根本沒辦法跟上朱慈烺的節奏。
    幸好，他和朱慈烺待過，知道朱慈烺的節奏一向非常快。
    不僅快，而且準確。
    “六十三人。”
    “這八具屍體別忘了加上。”
    “是！”
    “跟我一起，帶人上去，看看那幫人到底有多厲害！”
    馬科驚喜的看著朱慈烺，頓時驚喜的大聲道：“是！！”
    ......
    兀的河衛，是一個並不怎麽有名的地方。
    可是，在兀的河衛的上麵，卻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山嶺。
    這個山嶺，叫做外興安嶺。
    外興安嶺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大山小山組合在一起的。
    距離兀的河衛並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這樣的小山丘。
    說是小山丘，那隻是和其他連綿起伏的大山相比。
    如果是和人比，這裏的山可能要比雷公山還要大的多。
    在這個山丘的山頂，有一個被白雪掩埋起來的山洞。
    一個身材高大，黃色滿發的人，掀開了山洞，緩緩的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一陣溫暖襲來。
    裏麵居然燈火通明。
    山洞裏的空間非常巨大，這裏人來人往，川流如織。
    好像就是一個小型的社會。
    如果朱慈烺看到這個小型社會，估計也會驚訝的。
    這確實太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了。
    這些人每個人都背著一支火銃，他們的火銃和大明的火銃有些不一樣。
    但原理是一樣的，都是前膛槍，需要填充。
    至於質量和改良後的秘魯銃哪個好，可能就需要去自己測試一下了。
    一些被綁的大明百姓和士兵，帶著詫異和恐懼的眼神，望著他們麵前的人。
    這些人，在他們看來，有點，不太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