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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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這曦皇早年間還是位仁愛且治國有方的君主,可不止為何,後來卻突然性情大變,開始虐待宮裏的宮女太監不說,人也變得喜怒無常。”

    “敢問曦皇是為何變得如此?”

    盡管廂房裏再無別人,小二卻還是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悄悄的說:

    “聽說是宮裏有人悄悄的在曦皇的藥裏動了手腳。”

    “原來是這樣。”溫婉晴一邊附和著,一邊若有所思的剝了幾顆花生米扔入嘴中。

    這民間流傳的故事不一定可信,但裏麵或多或少也摻雜著幾分真相。

    “咱們再來說說這後宮裏的白皇後。”

    白皇後應該就是白悅歆。

    溫婉晴在心裏猜測,但麵上並未表露出來。

    “傳聞這白皇後並無多厲害的家世背景,可皇上多年來卻隻專寵她一人。”

    “那如果想私下跟皇後見一麵,可有什麽法子?”溫婉晴見這小二有點本事,便試探性的問了出來。

    “客官您未免太瞧得起我了,這皇後豈是我們平民想見就見的。”

    小二忍不住用抹布擦了擦虛汗,這客人膽子未免也太大了。要是被哪個有心之人聽去了,恐怕他們兩個的腦袋都要不保。

    不過溫婉晴倒沒有想這麽多,往日裏她跟著相爺一同出入皇宮習慣了,以至於她完全忘記了北國有個陰晴不定的暴君。

    “你這小二倒是怪機靈的。喏,這是賞你的。”

    溫婉晴在心裏肯定這小二一定還知道更多消息,她故作老成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隨後又拿出來一塊份量更重的銀子。

    小二見到這麽大的銀塊子,眼睛都直了,這可直接就頂了他一年的工錢。

    “這……”

    人為財死,足不可惜,小二咬咬牙將自己的底細透了出來。

    “我這麽和您說吧,我有一位遠方叔叔在皇宮裏做白皇後的大太監。”

    “哦?”

    溫婉晴來了興致,銀子果然能撬開這小二的嘴。

    “我那叔叔三番五次的喊我進宮,但我不想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曾聽叔叔說過,這白皇後每月月初和月末都會去寺裏給皇上祈福。”

    小二其實也看出麵前這位客人身份的不一般,但他沒有多問。做他們這行的,隻要銀子到位,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心裏總歸要有點數。

    “您若是想見那白皇後,過幾日便是她上山祈福的日子。”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幫了我個大忙。”。

    “客官多獎了,我收了您的銀子,這是應該的,隻是我盼著您能將這件事當成個秘密。”

    “我自然不會亂說。隻是我看你如此機靈,倒不如自己攢點錢把這客棧做大,何苦要替別人幹活。”

    這店小二聰明伶俐,口風又緊,溫婉晴很是看好他。

    “托您的吉言,我也巴望著自己以後能有點出息。”溫婉晴不知道的是她無心的一句話竟成了事實,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按照月初月末的時間來算,再過兩日便是月末,也就是白皇後上山祈福的日子。

    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先養好腰傷,這樣才有希望找到人。

    接來的日子,溫婉晴除了下床吃喝,剩下的時間皆躺在床上養傷。

    她還特地讓小二去藥鋪給她開了幾幅膏藥,且這北國治跌打損傷的藥顯然要比雲騰國的好,才敷了兩個晚上,溫婉晴已經可以下床走動。

    第二天,溫婉晴起了個大早。因為不確定白皇後到達寺廟的具體時辰,她隻能盡可能早的去那裏候著。

    沒想到這清露寺看著不高,爬上去卻廢了她好大的勁。

    等溫婉晴氣喘籲籲的到了山頂的清露寺時,卻悲哀的發現寺廟門口很是冷清,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堂堂皇後出門,起碼也要提前擺出一個像樣的陣仗,可這裏卻隻聽得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溫婉晴今日起得早,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現在又極限運動了這麽久,自然是又累又餓。

    她實在沒有辦法,隻得向清露寺裏的師傅捐了點香火錢,討要了點齋飯。

    齋房裏,溫婉晴規矩的跪坐在一旁,等著方丈施粥。她內心很是忐忑,糾結著要不要問方丈白皇後今日是否會來寺廟一事。

    倒也不是她臉皮子薄,隻是這裏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讓她覺得隻要帶著私念來都是一種罪過。

    “女施主心中有何困惑?如果您願意說出來的話,貧僧或許可以給您解憂。”方丈見溫婉晴坐立難安的樣子,笑吟吟的問道。

    “小女今日前來叨擾是為了尋人一事。”溫婉晴紅著臉開了口。

    “敢問施主來寺廟是為了尋什麽人?”

    “那人就是當今的皇後娘娘。”

    “阿彌陀佛,今日正是皇後娘娘來本寺祈福的日子。”

    “小女有一事不解。皇後娘娘貴為一國之母,為何貴寺得知皇後要來,卻沒一點動靜。”

    “有道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佛門淨地,當一視同仁。”

    聽了方丈的一席話,溫婉晴恍然大悟。同時也在心裏對白悅歆有了些好印象,起碼她一點都不像一個恃寵而驕的妖妃。

    吃過齋飯後,溫婉晴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待在寺廟裏。畢竟人家都是一心來求佛,隻有她是來尋人。

    但人卻還沒等到,溫婉晴隻能可憐巴巴的蹲在了一旁的草叢中。

    草叢裏又熱蚊蟲又多,就在溫婉晴拍死第六隻蚊子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婷婷嫋嫋的出現了。

    那女子雖帶著一頂白色的麵紗,但周圍卻跟著兩個侍衛和侍女,溫婉晴認定此女必是白悅歆。

    兩個侍衛穿著便衣警覺的守在了寺廟門口。溫婉晴偽裝成普通香客,跟在白悅歆後麵走了進去。

    “你那個承諾還算數嗎?”

    溫婉晴走在白悅歆身後,別扭的先開了口。

    “你是……”

    白悅歆愣了半晌,隨後反應過來甩開了兩個侍女,拉著溫婉晴來到了一處禪房。

    “兩次見麵都是用這樣的方式,你這皇後當的還真是別致。”

    因為上官玉樹一事,溫婉晴對白悅歆多少有些敵意,盡管自己有求於人。

    “上官姑娘就別打趣我了,自從我上次出宮去了一趟雲騰國,皇上就在我身邊多增了幾個看管的人手。”

    白悅歆淡淡道:“你到底有什麽事情?”

    溫婉晴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莫染塵戰敗,消失在戰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需要你幫我找到他的下落。”

    白悅歆一怔:“我雖然是皇後,可是這戰場之事,也從來不是我能插手的,這茫茫人海,我到哪裏去給你找人去?”

    溫婉晴急了:“你答應過我的……”

    白悅歆想了一會兒:“行,我先去給你打探打探,但是我不敢保證這事兒能成。”

    溫婉晴一聽她肯幫忙,連連點頭:“你放心,我自然知道的。”

    白悅歆回皇宮之後,果然暗中以皇後的名頭,明裏暗裏的打探到了不少消息,隨後,她就告知了溫婉晴,在北國離縣內,有個店鋪的掌櫃,長得與莫染塵有幾分相似。

    溫婉晴一聽,便馬不停蹄的趕赴了離縣。

    等到她找到白悅歆所說的酒鋪之後,果然見到店內有一個男人。

    他大約三十來歲,麵容清瘦,雙目清澈,眼角至太陽穴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溫婉晴一見到他,便落下淚來:“染塵……莫染塵,你真的沒有死。”

    男人卻皺著眉頭,避開了她:“這位小姐,你可否認錯了人?我名竟三,世代在離縣賣酒為生,並不是你口中的莫染塵。”

    “怎麽回事?你明明就是莫染塵。”溫婉晴急了,抓住了他的衣袖。

    這時,從屋後走出來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奶奶,拄著拐杖:“三兒,有客來了?”

    “娘。”竟三連忙上前扶住了她:“你怎麽出來了?您身體不好,還是去歇著吧。”

    老奶奶看了看溫婉晴,又看了看竟三,長歎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啊.”

    溫婉晴急忙說道:“奶奶,你也知道他不是你的兒子對不對?他叫莫染塵,是我的未婚夫。”

    竟三連忙打斷了她的話:“你別胡說八道。”

    老奶奶卻沉吟了片刻,歎息到:“三兒,關店吧,我有點事情要和這位姑娘說。”

    竟三沉吟了片刻,還是聽從了她的吩咐,在門上掛好了打烊的牌子。

    老奶奶在他的攙扶下坐了下來,對著溫婉晴招手:“姑娘,你也坐下吧。”

    老奶奶歎了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竟三確實是老奶奶的兒子,隻是在兩年前就已經病死他鄉,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老奶奶一直守著鋪子,一心想等兒子回來,直到她去采藥的途中,在山崖下遇見了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的莫染塵。

    他與自己兒子年紀相似,身形相似,老奶奶動了惻隱之心,耗盡了全部家財將人給救了下來。

    莫染塵清醒以後,卻忘記了前塵往事,甚至連自己的名姓都想不起來。

    老奶奶覺得這是天賜良緣,上天看她可憐所以才送了她一個兒子。

    因此,她告訴莫染塵,他叫竟三,是自己的兒子。

    老奶奶說完,從布兜裏取出了一塊玉佩。

    “你看看,這是我救他那日,他身上帶著的。”

    溫婉晴拿起那塊玉佩,瞬間熱淚盈眶:“是他的,這是莫家祖傳的玉佩。”

    她一邊說著,一邊取下了隨身的那半塊,兩塊玉佩銜接在一起,天衣無縫。

    “你就是我的未婚夫,莫染塵。”

    “可……”莫染塵的臉上一片茫然:“我什麽都想不起了。”

    “沒關係。”溫婉晴拉著他的手,破涕而笑:“你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要是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呢?”

    “那我就一輩子都纏著你,直到你想起來為止。”

    溫婉晴又在離縣停留了幾天,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留給了竟家的老奶奶,算是報答她對莫染塵的救命之恩,又買了一處宅子,找來幾個穩妥的仆人來照顧,即便沒有了兒子,奶奶也算是下半輩子都能夠衣食無憂,頤養天年了。

    在那之後,溫婉晴才帶著莫染塵一起離開了北國。

    回來時,正值春日,江南春江水暖,陽光明媚。

    溫婉晴蹲在船頭,手裏提著一杆吊杆,大聲道:“莫染塵,快點!這魚要跑啦。”

    “我來。”

    男人低聲道,一邊接過她手裏的釣杆,稍稍一用力,一尾碩大的河豚便被釣了上來。

    “好厲害!”溫婉晴一邊笑著,一邊蹲到河豚旁邊觀摩了半天,才抬起頭來露出了明朗的笑容:“莫染塵,我們上岸以後就吃河豚好不好?”

    “好?”莫染塵應道。

    塵封的記憶好像瞬間明朗了起來,在記憶裏的最深處,似乎也曾經有這樣一個女孩兒,這樣笑著,叫著他的名字。

    那是他深愛著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