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草重新申請的保外就醫，經過半個月才批下來。
    李敏接到這個任務，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
    她跑去四合院外院找村長小哥。
    不錯，四合院外院借給了村裏做臨時辦公場所。四合院內院的會客室做了掃盲班。
    村委說要給租金，肖姥爺不要，他也算是庫山裏的一份子，借出場地給村委臨時用一段時間，是應當應分的。
    麵對一臉憤怒的妹妹，李正國很淡定地回一句，“你是整個庫山裏最合適的人選。”
    “胡扯！”李敏氣得跳腳，“我家就我和鎖柱哥兩個人，要忙二十個大棚。鎖柱哥半夜掛著馬燈幹活，誰看見了？”
    “你看見了。”
    “小哥！李村長！”
    李敏嗓門提了起來，“你這是故意針對我。”
    李正國臉色冷了下來，“你這是不服從村委的安排嗎？”
    一頂帽子扣下來，李敏憋屈得不敢說話了。
    楊支書笑眯眯地對她招手，“來來來，李敏同誌，有想不通的，到我這裏來。”
    楊支書一通道理說下來，李敏帶著笑容離開臨時辦公室。
    ……
    張芳草被楊大夫安排在了舊診所住下。
    張父張母要接她回去住，她仿佛看不見兩人一樣，繞開兩人，跟著李敏去了陳家大棚。
    “李敏，多了我這個幫手，你開心嗎？”
    李敏扭頭看她，“你多少年沒種地了？可別毀了我的苗。”
    “放心吧，我慢慢地學。”
    兩個人越走越遠，張父歎口氣，“算了，由她去吧。”
    張母抹淚，“我隻是想把她接回去，給她做些好吃的。”
    “她現在，吃東西有顧忌和講究，你可別亂來。”
    “我知道。算了，隻要她開心，怎麽都好。”
    張芳草能幫忙做事，村民羨慕，但也就這麽羨慕一下，真叫她們看守著，她們肯定不幹。
    ……
    村裏更忙亂了。
    因為建築隊進來了。
    從村頭的五層樓房蓋起。
    汪洱村的村民又得了建築隊小工的活。
    老村長提意見了，“正國啊，看著你們大把地掙錢，我們的心再純善，也坐不住了啊。”
    “別急別急，好處在後麵呢。我不先打理好本村，後麵的大計劃執行不了。你們想喝湯的想法也實現不了。”
    “還不急？”老村長嗓門都提高了，“三年了，你們村是日新月異，我們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李正國豎起兩根手指，“再等兩年，兩年後就開始大計劃了。”
    “你先把村路給整理平了，把文明和衛生抓起來。”
    老村長抬起下巴，“這還需要你說嗎？我早就把村裏按照你們村的辦法給治理好了，就等著了。”
    李正國微笑，“還是老村長有遠見。”
    “那你們有空時，把圍著你們村的那條庫河支流給打理一下。”
    “岸邊整理幹淨，河底鵝卵石給整平了，斷流地方給挖開，叫那水活起來。”
    老村長靠近李正國，低聲問：“為什麽？”
    李正國直言不諱，“因為你們村，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那條狹窄的有如溪流的支流。你們準備自己出錢嗎？”
    老村長追問：“我們出錢怎樣？不出錢又怎樣？”
    李正國直言，“你們出錢，除了上繳一定的稅收，剩下的收入，全屬於你們村的。”
    “你們不出錢，我們村去投資，除了上交的稅收後，你們最多能賺到場地租借費。”
    “然後還能賺到的就是外來人可能會購買一些村民的土產什麽的。”
    外來人？
    招商引資嗎？
    不像啊，資金都自給自足了。
    老村長眼珠子轉了幾轉，就猜到了，“遊客？旅遊？”
    李正國點頭，“對！”
    “我們這裏，有什麽……，不對，你這裏有什麽能吸引遊客來遊玩的地方？”
    “天機不可泄露。”李正國搖頭，“我已經說得夠多的了，傳出去的話，會被別人搶走機遇的。”
    “你們是自己出資，還是我們出資？”
    老村長不敢決定，“這個，我要回去商量一下，說實在話，要不是我能和你套近乎，我都該下台了。”
    李正國不滿，“下什麽下？要是換一個我看不順眼的人，我還不管你們了呢。我有多忙，看不到嗎？”
    老村長笑成了一朵花，“是是，我明白，我這就回去開會去。”
    ……
    在庫山裏忙亂的時候，縣裏的換屆也在進行中。
    毫無疑問地，季副縣長成了縣長。
    老鷹嘴的歸屬地申請，終於能上報了。
    李正國接到通知時，西瓜已經成熟第一批了。
    看完通知內容，他按捺下興奮，繼續和曾勝春講價。
    “三年了，你不給我漲價，我就另找賣家了。”
    曾勝春點頭，“漲漲漲，兩毛一斤行了吧？就知道威脅我。”
    兩毛的價格，李正國還算滿意，“你隻是來回拉貨，就賺幾十萬。這麽好的事情，要不是和你熟，我會找你嗎？不知足。”
    “是是，我感謝你。不對，我該感謝歐陽大嫂，要不是那年她把西瓜賣給了我……”
    李正國忙打斷他，“停停，我發現你變囉嗦了。”
    曾勝春改變話題，“你們村的西瓜種植，能堅持多久？”
    李正國不正麵回答他，“你放心，暫時還是要堅持下去的，你的供貨市場不會斷。”
    曾勝春堅持，“大概多久？我不信你會把這種忙得飛起的日子，當成長期的工作開展下去。”
    李正國懷疑地望著他，“你，很有問題啊。”
    曾勝春承認，“你猜對了，你給我一個大概時間，我也準備撤了。”
    “要不是為了……，要不是因為你這裏能有持續的供貨，讓我舍不得放手給別人，今年，我就打算不幹了。”
    “三年，你能堅持嗎？”
    “能！”
    李正國仿佛聽到曾勝春在咬牙，“要是你堅持不了，我真的可以換人的。你也知道我有後台。”
    “別擔心。”曾勝春搖頭，“不是市場的事，是家事，家人等我放棄打拚。”
    李正國不懂，可他也不方便問，“行，要是堅持不下來，就告訴我。”
    “嗯嗯。”
    ……
    村東五層樓的速度很快，機械加人力，兩個月就完工了。
    因為隻是筒子樓，從地基到封頂，都很簡單。
    建築隊繼續推進，開始建造村民們的小洋樓。
    蓋小洋樓了，村民想關心又沒時間，趁著歇息的那點時間，跑去工地上看。
    看了也看不懂。
    亂七八糟的地基，就算聽工人們解說哪一塊是臥室，哪一塊是客廳，村民們也是一頭霧水。
    很深奧的感覺。
    這也讓村民們更加相信他們跟著李村長的腳步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