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

    沙發上有男女在調情，包廂的舞台上有女人在跳舞。氣氛曖昧，令人第一眼看過去背脊微涼。

    尤其是門打開後，那些男人看她的眼光。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上下打量她，而後在心裏估摸一個買賣的價格。

    “墨少不是和阮小姐訂婚了？又從哪得來這麽一個乖巧的小尤物？”沙發上的男人起了身，摟著身旁女人的腰，笑道。

    “夜奇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位小姐是墨少爺養了好幾年的，寶貝得很，一直沒帶出來玩。”坐在酒台旁的白衍拿著一杯酒，調侃道。

    柯言正起了身，往戚奈奈的方向走。

    男人笑起來很溫暖，平易隨和。他走過去，低頭看著戚奈奈，“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大家習慣了打趣。第一次來玩，喝果汁還是喝酒？”

    戚奈奈一雙手緊緊地握在身前，餘光看向西南方。

    墨以深已經坐在那，手裏拿著一杯香檳。身旁有好幾個名媛，他們正在聊天。

    似近非近的距離，他解了襯衫最上方兩顆扣子，矜貴又性感。

    她好像有點不認識墨以深了。

    戚奈奈將視線收回來，朝柯言正牽強地笑了一下，“喝果汁。”而後便跟著他去了酒台。

    白衍見她來，起身給她讓了個位置，自己則拉來張高腳椅，坐在她身邊。

    似乎是很喜歡她，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小姐叫什麽名字？”

    酒保調了一杯橙汁，戚奈奈接了過來，很是禮貌地回：“戚奈奈。”

    “戚小姐長得真漂亮。”白衍又往她邊上湊了湊，掃了一眼她身上的棉衣，“包廂裏開著空調，戚小姐要不把棉衣脫了？不然會很熱的。”

    確實，恒溫二十六度的包廂，隻有她一個人裹得嚴嚴實實。

    戚奈奈放下杯子，又偏過頭看向西南角的墨以深。男人如之前一樣，好像不認識她似的，隻顧著與那幾個名媛交談。

    “以深不會說什麽的，我們又不欺負你。”白衍笑。

    戚奈奈抿了抿唇，將棉服脫了下來。

    墨以深給她選了一條短款無袖連衣裙，酒紅色。側身開叉，修腰身。

    將她的身材展示得淋漓盡致。

    此時此刻，她能感覺到多數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些目光不單純，帶著明顯的欲望。

    她終於知道墨以深給她介紹什麽工作了。

    “以深，你養戚小姐幾年了？好像有三年了吧？養膩了嗎，不如借給我養一段時間？”

    戚奈奈半低著頭，聽著白衍的話，臉上的難堪愈發重。

    “你問她肯跟你回去嗎？若她肯，我倒也願意給你。”西南角，傳來男人淡漠的聲音。

    雖然已經知道他厭倦了她，但聽到他這句話，戚奈奈的心還是疼了。

    柯言正及時在背後扶了她一把，“白衍你喝醉了。”

    “言正，以深都同意了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難不成你也喜歡戚小姐？”白衍從椅子上下來，將酒杯放在酒台上，“我是見戚小姐長得標誌，想和她說說話而已，我這人挑剔得很，能第一眼看中一個女人不容易。”

    戚奈奈被人扶住，下意識看了一眼摟著自己肩膀的那隻大手。

    聽著白衍這些話，莫名心裏便湧出害怕。

    她十歲母親跳樓，被人送進福利院待了五年。十五歲被墨以深撿走，養了三年。

    基本上沒有接觸過社會，對陌生人更是一無所知，甚至有些膽怯。

    戚奈奈垂在身側的手本能地攥住了柯言正的衣角，往他身後躲了躲。

    白衍輕笑了一聲，轉過頭看向墨以深，“以深，戚小姐好像看不上我。”

    遠處的男人抬了眸子。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輪廓被暈染，顯得有些模糊。神情更是被遮蓋，看不清。

    隻聽見他話音薄涼，“你色心太重，沒柯少爺那麽會討女孩子開心。”

    白衍：“你來真的啊？真打算把你養的寶貝給別人？”

    “她是來做生意的，隻要她肯，我沒有意見。”

    白衍往前走了幾步，彎下腰靠近戚奈奈，“你和以深吵架了？”

    戚奈奈沒有說話，再次往柯言正身後挪了幾步。

    柯言正看了白衍一眼，將他拉開，而後把戚奈奈從身後挪出來，“去沙發上坐坐，以後熟絡了，就不會這麽拘謹了。”

    女孩略膽怯，始終半低著頭。她聽柯言正的話，往那邊的沙發走去。

    白衍握住跟上前的柯言正，小聲說：“你沒覺得以深今晚有些不對勁嗎？”

    “他這段時間都不太對勁。”

    “我剛剛摸戚小姐手的時候，以深瞪了我一眼。他生氣了，是真生氣了。我上次摸了他未婚妻阮筎清的腰，他都沒反應呢。”

    柯言正不想再理他，“你注意點。”

    “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該大膽點兒。你說我要是把戚奈奈睡了，墨以深會殺了我嗎？”

    柯言正翻了個白眼：“白衍你是不是欠？”

    白衍跟上他，“你難道不想看墨以深生氣的樣子？咱認識他十來年了，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呢。”

    林夜奇看向對在對麵沙發上的戚奈奈，摟著懷裏的女人，朝白衍笑道：“戚小姐看起來年齡不大，你別嚇壞小姑娘。”

    “戚小姐不是來做生意的嗎？我談呀。”白衍坐了下來，特意選了個與戚奈奈近的位置。“我這人最好說話了，相中的女孩子什麽都肯為她買。”

    “我前段時間新買了一套別墅，正打算找個人一起進去住幾天。戚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陪我去住幾天？就在江城，離南城很近的。”

    “既然是生意，價錢好商量，空支票，隨戚小姐填。”

    柯言正：“白衍，開玩笑得有個度。”

    林夜奇看好戲般拍了拍手，“白少爺出手真大方。”他抬頭看向柯言正，“你操這麽多心做什麽，又不是你女人。”

    戚奈奈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西南角的沙發處。

    無論包廂內的談話如何，墨以深都沒有半分動容，也不曾看過她一眼。

    原來一個人若是厭惡了什麽，會表現得這麽明顯。

    原來他不再喜歡她，是這般冷漠的樣子。<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