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能不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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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孫嫂拿了一件長款的毛絨外套。

    墨以深將人放在床畔,而後接了衣服,微微彎下身子,給她穿好。

    又要伸手去抱她的時候,女孩下一步下了床,穿好拖鞋。“我可以自己走,不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孫嫂即刻走了過來,將戚奈奈往墨以深懷裏一推。

    戚奈奈剛,醒不久,身子力氣不足,隨便被這麽一推,就倒在男人身子。不偏不倚,落進他懷裏。

    男人順勢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你昨晚生病發燒,能不走路盡量不走,養好了身子再說。”

    孫嫂:“先生說得對。”

    戚奈奈長舒了一口氣,手隻是輕輕搭在男人肩上。什麽也沒再說,人憑他將她抱下了樓。

    **

    餐廳裏。

    傭人做好了早餐。

    做了一些清淡的小粥,湯也是冬瓜湯,十分淡。

    戚奈奈坐下後,就低頭喝湯。她能感覺到坐在對麵的墨以深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她也不說什麽,也沒任何反應。

    餐廳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沒人說話。

    安靜得,仿佛地上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先生,昨天小姐做了一個蛋糕,是給您的。在保鮮櫃放了一天了,今天再不拿出來吃,可能要壞掉了。”孫嫂的聲音率先打破了這層安靜的厚冰。

    墨以深“嗯”了一聲,他拿著湯勺盛了一碗湯,擺在戚奈奈手邊。

    孫嫂將蛋糕從保鮮櫃裏拿了過來,擺在餐桌上。一麵拆蛋糕盒,一麵拿著蛋糕刀說:“我記得小姐最開始學做烘培的時候,連打奶油都不會,把廚房裏到處弄的都是奶油。”

    “先生的衣服上,也都是奶油和蛋糕液。後來次數多了,經驗豐富,漸漸地就熟練了。”

    “昨天我看小姐烘培,就跟外麵蛋糕店的師傅沒什麽區別。我聽廚師們說,要想做出一道好的菜,就要明確這道菜是給誰做的。想著那個人,東西自然就做好了。”

    孫嫂拆開了盒子,將一塊蛋糕切了下來,擺在墨以深跟前。

    “先生,小姐一直記著您的喜好,蛋糕的調料也是少糖少奶的。放了一天,也許沒有剛做好那麽好吃,不過味道肯定不會差。”

    墨以深拿起裝著蛋糕的白瓷碗。

    低眸細看了一眼,孫嫂說的話確實好聽,令男人嘴角染上一層淡笑,此時此刻也沒落下。

    隨後,他抬眸,看向對麵正在喝粥的戚奈奈。“你嚐過味道了?”

    戚奈奈頓了一下,過了幾秒鍾,才明確墨以深是在對她說話。她捏著勺子,慢慢抬起頭。

    看著他,輕輕“嗯”了一聲,“做的時候嚐過了,味道不是很好,我讓孫嫂扔了,她可能忘記了。”

    對於自己陽奉陰違,孫嫂有些許的內疚。

    她將蛋糕切刀放在,先一步離開了餐廳,旋即餐廳裏的傭人也陸續離開。

    餐廳的布局是簡約的北歐風。

    梁頂懸掛著幾盞複古的吊燈,窗戶貼著幾塊透明的窗花,外頭正在下雪。

    密閉的空間裏,隻有墨以深和戚奈奈兩人。

    兩個人,安靜得不像話。

    放在以前,戚奈奈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今後有一天,她與墨以深相對坐著,竟然會相看無言。

    粥喝了半碗,戚奈奈放在勺子。

    擦手的過程裏,她偏頭看了幾眼窗外的飄雪。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低頭吃蛋糕的時候淡淡說:“你的身體還沒好,不宜出門。待身體好些了,再出去走動。再過十幾天,南城還會下一場大雪。”

    “知道。”她應著,“我沒想要出門,隻有小孩子,才成天想著玩。”

    這三年時間,她一天到晚便隻知道玩,她真真實實被墨以深寵成了一個小孩。

    做小孩,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前提是,有人寵,有人愛,有人細心嗬護,有人妥善安放。

    她曾經在福利院顧身一人時,無數遍想過——她希望遇見那麽一個人,他能將她寶貴收藏,細心嗬護,妥善安放。免她苦,免她累,免她四處流離,免她無枝無依。

    遇上墨以深的時候,她曾以為他就是她尋的這個人。

    終究還是在做夢。

    “……”

    墨以深有過一瞬間的恍惚。

    看著麵前這張精致的臉,與往昔一般無二的臉,總覺得哪裏變了,變得不太一樣了。

    也許是笑容。

    往日的戚奈奈,對著他永遠都是一張美好的笑臉。她單純得,像一幅畫,不受外界汙濁的玷汙。

    他看著她,說:“怎麽感冒了?”

    “貪玩兒吧。”她說,“昨天回櫻園的時候,見雪下得大,下得很好看,就在外麵多待了一會兒。也許就是那一會兒,就感冒了。”

    她又說:“孫嫂過於緊張了,其實沒必要告訴你。隻是小風寒,一兩天就好了。”

    “不告訴我告訴誰?”男人似乎突然間有了些怒氣,說話的聲音聽起來也冷了一些。“告訴鬱家的小少爺,像上次那樣來櫻園照顧你?”

    戚奈奈覺得有些累。

    這些天,墨以深除了與她吵,便是相看兩厭。

    她有些無奈,也許是昨晚生病連夜整宿做那個夢,將她對墨以深最後那些舍不得,也敲得七零八碎。

    她起了身,“難道指望你來照顧我嗎?”

    這是她第一次和墨以深頂嘴,語氣不善,略帶尖銳的回話。

    戚奈奈低了低頭,她沒想過要和墨以深鬧得難堪。畢竟戚母還病著,她隻是個小人物,對抗不起他。

    她說:“對不起,不是有心與你衝撞。墨先生我吃完了,先走了……”

    “是為了你母親的醫藥費,才把自己凍病了?”

    聽到他這句話,戚奈奈抬起的腳驀地停了下來。隻是愣在了原地,並沒有說話。

    男人將刀叉放在,起了身。走到她身前,將人拉進懷裏。“你知道我沒有義務贍養你的母親。”

    戚奈奈抿了抿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知道。”

    “但是如果你聽話,我還是可以像以前一樣,贍養你的母親,繼續疼你。”

    戚奈奈站在他懷裏。

    她出口的聲音很小,小到不認真去聽,幾乎聽不見。“你能不結婚嗎?”她抬起頭,望著他,又問了一遍:“能不結婚嗎?”<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