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告別

    張凡手握著冰心甲。冰心甲沁人心脾，頓時醉意都消退了許多，正是寶物一件。他正想接受，可一想到義弟即將行走江湖，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他身為兄長，如若自私留下這等寶物，豈能安心。

    張凡猶豫了片刻，將寶甲還給了雲亦，道：“此物可防身，你行走江湖正十分需要。”

    雲亦假意皺眉，將冰心甲放在張凡手中，道：“大哥給我的兩個武技價值幾許？小弟坦然接受，怎麽小弟給大哥東西，大哥就不肯要了呢？”

    張凡道：“不是我不肯接受，隻不過你即將行走江湖無所依托，多半分保障都是好的，我身在皇室，雖身不由己，但有所依仗，用不到這種寶物。”

    張凡還欲推脫，雲亦一把握住他的手，將冰心甲牢牢按在他的手中道：“冰心甲雖有防身之效，但其真正價值在於消除暴戾能量，大哥比我更需要它。再說，我若真的穿著這件銀甲闖蕩大陸，還不知要平白無故生出多少麻煩呢。”

    這話自然是為了讓張凡接受這件禮物才說的。冰心甲是貼身之物，外麵再穿衣衫，輕易不會被人發現。他二人八拜之交，情比海深，都希望一別之後，對方能夠更多一分保障。

    張凡思之再三，終於點了點頭收下了寶甲。二人分別在即，張凡感慨道：“快要過年了，你卻要遠走他鄉。”

    雲亦愁眉不展，道：“大哥不必替我傷心，這是我的命。”心中既有不安，也有向往。

    “男兒當自強。”張凡點頭鼓勵，隨即歎了口氣道：“過完年初八，我就得去猛虎團。到時候食君祿，分君憂，萬事不由自己，你又得滿大陸的去尋找七顆劍魂，你我兄弟這一別，再見不知是何年了。”

    雲亦堅定的道：“不論多久，終會再見的。”

    “是，不論多久，你我兄弟終會有再見之日。”張凡問道：“何時動身？”

    雲亦道：“明天一早，等城關一開就出城，到時我會向大哥告辭。”

    “好。”張凡拍了拍雲亦的肩膀，道：“早些休息吧。”

    二人都有著一股灑脫氣概，即使明日就要分別，此刻也是各自回房，冥思練氣。

    ………………

    翌日寅時三刻，雲亦睜開雙眼，氣隨念止，周遭流入他體內的源氣瞬間停止。在心中道：“姐，咱們又得出發了。”

    一個月前，他離開穆可鎮時像是失了半幅魂魄，若是一路顛簸，不作停歇倒也還好，如今在出雲城小住幾日，思鄉之情反倒沒有斬斷，心中想：曆練江湖，若是到此為止就好了。

    趙欣知雲亦心中惆悵，以昨日他回答張凡的話，道：“這是你的命。”

    雲亦聞言深吸一口氣，道：“是，命也，逆來順受吧。” 換回了自己普通的布衫，將寒天裹上黑色布條，背在後背，一切和他剛到出雲城時一模一樣。

    起身出門，天空灰蒙蒙的，整個張府寂靜無聲，連伺候他的兩個婢女都還沒起床。

    臨走之前，雲亦和張凡告別。

    張凡剛剛醒來，房間上著燭光，正準備穿衣。雲亦走到窗前，輕聲道：“大哥，是我。”張凡連忙開門，剛見著雲亦就道：“你這麽早就走嗎？城門還沒開吧。”

    “這倒不怕，我有一事要跟大哥說。”雲亦道：“昨晚大胡子跟我說，他準備破格錄取我，我當時搪塞了過去，並沒有回絕。現在我一走了之，他尋不到我，怕是要給大哥帶來一些麻煩。”

    張凡思索了片刻，道：“不用擔心，你走了之後，我隻說不知道他已經決定要錄取你。想來，他拿我沒辦法，最多衝我發一時脾氣，不會太為難我。”雲亦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二人對視，沉默了良久。張凡道：“保重。”雲亦道：“大哥也要珍重。我走了。”

    離別總是感傷的，但是再扭捏感傷，也不得不分別，何況兩人身上都有使命，一個要集七魂，救人族。另一個得活下去，報師恩。

    雲亦出了城關，向西南方向一路行走冥思。

    ……

    三天之後，周莾臨回京都的前一天，特意與歐陽燕一同去了趟張府。

    麵上說的是為了和桂冠張凡交代進入猛虎團後要注意的一些事項，實質是為了找雲亦，告訴他和其他被選入的人一樣，過完年初八到城中校場報到。然而此時的雲亦早已溜之大吉，三天走了三百裏不止，就快到出雲城西南邊的餘景鎮了。

    兩位教官到了張府，張木柏自然禮數周到，好茶招待。歐陽燕三言兩語的跟張凡交代清楚了猛虎團的製度，張凡恭敬點頭，張木柏連聲替子道謝。這時，周莽品了口茶，裝作隨口問道：“哦對了，雲小子呢，我聽說他在貴府。”

    張凡心道：該來的躲不過。索性直截了當的道：“他不知教官要來，於三日前離開了出雲城，現下不知到了何處。”

    周莽氣的雙指捏碎了手中茶杯，怒道：“好一個不知道我要來，我早早跟他打過招呼，會破格錄取他。”

    張凡連忙道：“教官息怒。”周莽仍是大發雷霆，連張木柏都攔不住，直拍桌子道：“這小子也太狂妄！不但視我特戰隊的名額如糞土，竟然連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

    張凡替雲亦辯解道：“雲亦不敢如此，不告而別必定另有原因，也許是因為對教官特別給的名額感到羞愧，他心高氣傲不能接受才一走了之，並非對特戰隊不敬。”

    周莾心知張凡在為雲亦開脫，臉色緩和了不少，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雲小子是結義兄弟，此事你也脫不了幹係！”

    張凡並不替自己辯解，立馬低頭俯身道：“教官恕罪。”

    周莽眼珠一轉，看了眼張凡道：“罷了，既然人家看不上特戰隊，我也有沒辦法。走了個讓人琢磨不透的雲小子，我還有你這個十九歲聖界二段的驚豔奇才呢。”

    “張凡自當為教官盡綿薄之力。”

    周莾翻了個白眼道：“什麽叫為我盡力，你那是為國效力！我不過是能添點麵子，多喝兩壺酒罷了。”

    “教官教訓的是。”

    張凡恭恭敬敬，旁邊還站著張木柏。周莾不好太過動怒，隻好氣衝衝的帶著歐陽燕離開了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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