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怒從何出

    “閣下憐香惜玉，王某十分佩服。”大漢同伴中為首的人大聲道。這人名叫王芝山，在莫林城大小算個人物，手下有十來個跟著他混飯吃，先前的大漢就是其中一個。

    雲亦仍將小玲摟在懷中，冷眼看著。

    王芝山話鋒一轉道：“可兄台莫要忘記，此處是妓院！”

    “妓院又如何？”雲亦心中怒火又升了起來。

    王芝山道：“妓院自然是尋歡作樂的場所，我這位兄弟付了錢，就理應得到你懷中姑娘的服侍！她服侍的不好，我兄弟教訓教訓她，更是情理之中。”他據理力爭，意指錯不在自己這邊：“可你卻下如此重手打傷了他。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雲亦聞言怒極反笑，嗤之以鼻道：“不算，正合我意！”

    這話囂張至極，大有求戰的意味，麗春院內的鶯燕們聽完各自心驚不已，就連瘋丫頭都吃驚的看向雲亦。在她印象裏，眼前的人一直是個逞口舌厲害的討厭鬼形象，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強勢的模樣。當下愣在一旁，手中橫著的劍也放下了。

    “姑娘們，退開。”見過不少場麵的王媽媽已知自己攔不住這二人，一番打鬥在所難免，鬧不好還要出人命，於是讓眾姑娘們躲開。

    王芝山見雲亦一副不將他放在眼裏的樣子，同樣怒到冷笑：“那就讓王某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時候尚早，麗春院內客人不多，鄰近的三四張桌子都空著。此刻成了雲、王二人的戰鬥場地。

    王芝山話音剛落先發製人，拳出如電，一息之間已經擊出了六拳。雲亦右手抱住佳人，左手或撥，或擋，或以拳碰拳。雙方重拳互衝之下，震退二人，巨大的靈力衝擊震散了周圍桌椅。

    瘋丫頭和王芝山一桌的幾人首當其衝，紛紛以靈力護及周身。離的較遠的王媽媽和眾姑娘各個麵如死灰，擔憂著這家店要在兩強鬥爭下化為廢墟。

    王芝山被震退一丈有餘，以手撐地站了起來。他見雲亦左手護住身後小玲，以單手拚鬥，覺得雲亦有意侮辱自己，冷笑罵道：“好狂妄的小子！今天定要讓你知道天高地厚！”王芝山說話同時催穀，看靈力強度他的修為在人界巔峰。

    雲亦周遭源氣亦催穀的極致，他的臉色更是冷到嚇人。伐魔劍內的趙欣甚至感覺的到，此時的雲亦有開殺戒的衝動。她對雲亦突然爆發的怒火感到十分驚詫，思索：他的心是何時留下的傷疤？

    她知道：心中有傷的人，平時隱藏傷口，溫文待人，但在盛怒之下，比之常人會更加不顧一切，也就更加瘋狂。此時雲亦的狀態正是前所未有的暴怒，隻因為小玲臉上的巴掌印。

    頓了頓，趙欣喃喃道：是啊，他終究還是放不下。他放不下穆可鎮的一切，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那兒的夥伴，自己的爺爺和蕭玲。尤其是蕭玲，如此佳人，如此傾心於他。他卻走的那般突然，叫他如何能夠輕易的放下？

    明明放不下，卻強行放下，心中自然有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雲亦冷冷看著王芝山，定要讓他付出代價，如他之前所說。此事不了，正合他意。他無法保護遠在天邊的蕭玲，難道還護不住眼下的小玲？

    王芝山直視雲亦雙眼，忽然感到一股寒意。這股殺意，是他這個穿梭莫林沙漠多年的老傭兵都不具備的。王芝山漸漸膽寒，心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然而多年的傭兵經驗告訴他，先下手為強，遲，則生變。當即不再猶豫，一套外界流傳的分筋錯骨手使將出來。

    分筋錯骨手是五星武技，乃是人宗不傳之學，他所學的是外界仿製出來的，招似神不似，可評三星武技。這是王芝山所會不多的武技之一，勝在熟練，一招得手必定讓雲亦分筋錯骨。

    王芝山初兩招使出來，果然打的雲亦措手不及，雲亦邊打邊退。

    室內打鬥，以至於真武八儀劍施展不開，而九幽烈焰斬殺傷力太大，在此施展必會殃及無辜，所會唯二武技都不能發揮，懷中還有小玲。這場對決，雲亦占盡了劣勢。

    王芝山極有作戰經驗，一開始取得了壓製後越打越猛，不給雲亦喘息的機會。雲亦麵對來勢迅猛的爪擊，額頭漸漸冒出冷汗，他知道一旦被王芝山抓住後果十分不妙，可此地狹小，想要躲避王芝山的雙手並不不易。

    雲亦知道的王芝山更知道，雲亦害怕的正是王芝山要利用的。

    王芝山步步為營，招招緊逼，一寸一寸的將雲亦逼退到角落。

    雲亦避無可避之下，果然就要被他抓住右臂，電光火石之間，雲亦將小玲藏在身後牆角，強行催穀與之硬拚。王芝山計謀得逞，怎會放過如此良機，左手遏住雲亦右臂，右手去抓雲亦手腕之時，卻被雲亦突然爆發出來的源氣震了個措手不及。但他經驗老道，一息就已穩住身形，冷哼一聲道：“困獸之鬥！”

    王芝山同樣開始催穀，右手仍去追雲亦手腕，這次雲亦沒能躲過，右臂已成擒拿之勢，王芝山惡狠狠的看著雲亦，雙手加大力道，勢必要將這狂妄小子分筋錯骨。

    雲亦眼神同樣閃過一絲狠意，刹那間人界八段修為極限爆發於雙手。雷電般的爆發速度，正是用了九幽烈焰斬的催穀法門。

    原本硬比靈力強度，人界巔峰的王芝山並不輸給雲亦，可雲亦幾乎在一息之間爆發出了全部實力，情形瞬間逆轉，擒拿的反被擒拿住，雲亦的右手反將王芝山手腕壓製。

    雲亦一擊得逞同樣不手軟，依舊在催穀。而王芝山右手腕被擒，再也使不上力，現在隻要雲亦左手一進，右手一翻，王芝山的右臂就廢了。雲亦狠毒的看著王芝山，看著王芝山眼神流露出的驚恐，竟毫不心軟。

    他，堂堂天選者，人族救星，竟因雞毛小事引起一時之怒，要開殺戒。

    趙欣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什麽。她在觀察雲亦，想要借此看出雲亦究竟能有多狠，雲亦眼下要是真的廢了王芝山，甚至殺了他，她就得估量這個天選者是能成長為救世主，還是另一個魔心。

    幾個傭兵眼見王芝山被雲亦反擒拿住，正要一股腦衝上來時，瘋丫頭利劍一橫，瞬間催穀進入了戰鬥狀態，美眸亦生冷氣，盯著眾人道：“誰敢！”

    幾個傭兵看出自己的大哥已經是對手的粘上之肉，是以此刻幾人一齊被一個小姑娘威嚇的不敢上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大哥任人宰割。

    雲亦天人交戰，腦中萬般思緒，這等混蛋就是殺了他也難消心頭之恨。

    一息……

    兩息……

    三息……

    沒有動手。

    猶豫住後，怒氣漸漸消散，他到底沒有下毒手，放開了王芝山。

    趙欣見雲亦放過王芝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

    雲亦鬆手的一瞬間，跟著王芝山的幾名傭兵沒有了顧慮，齊刷刷的拔出獵刀，將雲亦和瘋丫頭圍住。雲亦看見幾把明晃晃的獵刀，同樣拔出了身後的長劍，瘋丫頭更是譏諷道：“單打獨鬥輸了，就要一起上嗎？哼，讓你們一起來又能怎樣？”

    正在此時，麗春院門口傳來一陣豪邁的笑聲：“哈哈哈，要是比人多的話我白某人在沙城也有幾個兄弟。”

    眾人紛紛看向門口，來著正是白慕雄白老大，身後跟著一群人正是上次走沙的幾人，分別時老獐，老吳，大毛二毛，二狗，老馬，小林，甚至老周都來了。

    王媽媽，王嬸和一眾姑娘見了白慕雄如同看見救星一般，齊聲叫道：“白爺好。”

    而王芝山這邊的幾個傭兵見了白慕雄，卻是不知如何是好，手足無措的看向王芝山。王芝山猶豫一刻後，伸手按下了身旁一人手中的獵刀，其他人見狀紛紛收起了兵器。王芝山哈哈笑道：“白老大認識這小子？”

    白慕雄從不將人逼到沒有退路，此刻見他服軟，也不想再為難他，淡淡一笑道：“是我的一個兄弟。”王芝山連忙打了個哈哈，連連道：“誤會了，誤會了，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兄弟打起自家兄弟來了。”

    王芝山從破損的桌子上找到兩個酒杯，倒滿後遞了一杯給雲亦，道：“兄弟，我先前不知道你是白老大的朋友，多有得罪，我先幹為敬，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雲亦心中明白，有白老大在此這人不敢再放肆，他得理不饒人，冷笑一聲道：“你說算了便算了？”無視王芝山遞過來的酒杯，拉著小玲徑直朝打她的大漢走去。

    沒想到他如此不給麵子，王芝山空舉著酒杯，氣得嘴角抽搐，可先前一戰他知道這小子實力不再自己之下，況且白慕雄在此，這口氣他咽不下也得咽下。

    王芝山尷尬的轉過身來，看見雲亦拉著麗春院的姑娘一步一步的朝自己兄弟麵前走去，心中大感不妙：難道這小子做到這樣還不夠。

    雲亦走到先前動手打小玲的大漢麵前，冷若生霜的臉色嚇的大漢呆立不動。

    雲亦高高豎起手掌，隨即重重落在他的臉上。這一掌，他沒有用源氣，但是出了十分的力。“啪”的一聲，大漢應聲被打的倒飛出去，口角流血。

    雲亦這一巴掌打完，微微偏頭對王芝山道：“現在，這事才能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