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你到底是犯賤,還是沒有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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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去的,是滿月樓。
滿月樓之所有出名,之所以被那麽多人喜歡,包括舒言,不僅因為它是百年老字號,更因為滿月樓的菜,真正的做到了色香味俱全,而且,所有的食材,都是當天最新鮮的,多數都是從外地空運過來的,環境,也是最讓人舒心的,服務,也更是體貼周到。
要了個包房,待三個人都坐下來之後,傅珩堯難得盡一次地主之宜,竟然很是禮貌地將菜單遞到了穆山崢的麵前,還笑著道,“穆董,你來點菜吧。”
穆山崢擺手,將菜單放到了舒言的麵前,格外溫和又慈愛地笑著道,“你們來點就好,我不忌口,吃什麽都一樣。”
傅珩堯笑,“既然穆董這麽客氣,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著,傅珩堯看向身邊的舒言,傾身過去,一條長臂隨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另一隻手去翻開菜單,柔聲問道,“老婆,想吃什麽?”
舒言看一眼和她隔開了一個位置的穆山崢,雖然想不明白,傅珩堯為什麽會心情這麽好,邀請穆山崢跟他們一起吃午飯,不過卻還是跟之前一樣,態度客套而疏離,並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而對穆山崢有所厭惡。
“我想吃酸辣的,你看著點吧。”
舒言不懂做飯,所以點菜這種事情,她向來是交給廚藝跟六星級大廚級別有的一拚的傅珩堯。
她相信,傅珩堯更懂得口味和營養的搭配。
傅珩堯點點頭,按照舒言的口味,除了湯和青菜以外,點的不是辣的,就是酸的,要麽就是酸辣的。
舒言聽著傅珩堯點菜,又看了看穆山崢,看著他隻微笑著看著他們的樣子,不禁有些尷尬的揚了揚唇。
傅珩堯這家夥,真是太臭美太任性了,不管在哪,不管對著什麽人,都不會把別人當回事,隻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還好,今天的穆山崢,似乎並不介意傅珩堯的任性。
很快,傅珩堯點的菜便被端上了桌,服務員盛了三碗老火烏雞湯,放到三個人的麵前。
傅珩堯用手碰了碰自己麵前盛湯的碗沿,發現挺燙的,於是直接把舒言麵前的那碗湯端過來,低頭輕吹了起來。
其實,他這樣體貼又寵溺的行為,舒言早就習慣了,可是當著穆山崢這樣一個外人的麵,舒言卻還是有點小尷尬。
所以,她伸手過去,在傅珩堯大腿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看著他道,“我自己來就好。”
傅珩堯淡淡瞟她一眼,沒說話,繼續吹著碗裏的熱湯,直到他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將那碗湯放回到舒言的麵前,“差不多了,喝吧。”
舒言,“……”
穆山崢看著舒言和傅珩堯的眉目傳情,和舒言眉眼間從一出現到現在,溢出來的滿滿的幸福與甜蜜,他可以確信,傅珩堯對舒言這個妻子,是真心真意的,而舒言,也是很愛傅珩堯,並且很享受他對她的溫柔嗬護的,而絕對不像媒體報導的好樣,是為了報複傅時境和穆芊,才會嫁給傅珩堯的。
忽然就想到二十多年前,那時候的他和穀瑤,也像此刻的傅珩堯和舒言一般年輕,年齡也是相差十歲。
可那時候,他卻沒有像此時的傅珩堯這般有勇氣,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穀瑤是他的女人。
“嘔!”
才喝了一口,正準備喝第二口的時候,舒言胃裏就一陣翻湧,就要吐出來。
因為顧忌到有穆山崢在場,她拚命地壓製著胃裏的不適,捂住嘴巴,盡量不要自己吐出來。
傅珩堯則是立刻伸手過去,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吩咐一旁服務員倒杯溫開水過來。
“有酸梅汁嗎?麻煩倒杯酸梅汁來吧。”傅珩堯的話音才落下,一直沒有說話的穆山崢開口問道。
“對不起,先生,今天沒有酸梅汁。”服務生恭敬地搖頭道。
“那我去買。”說著,穆山崢已經站了起來。
舒言不禁抬頭,錯愕地望向穆山崢,完全不明白他這是想幹什麽?
她孕吐,該緊張的是傅珩堯,想喝酸梅汁,那也該傅珩堯去買。
“……穆董。”反應過來後,舒言趕緊叫住了他,“不用了,我沒事,不用喝酸梅汁。”
穆山崢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舒言,笑容格外溫和又慈愛地道,“沒關係,剛才在過來的路上,我發現離這兒不遠的路邊有家甜品店,那裏應該有酸梅汁賣!不用很久,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穆山崢也不等舒言再說什麽,大步便匆匆走了出去。
舒言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的身影,忽然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穆董事長他怎麽啦?你們剛才在辦公室裏,談了些什麽?”她倏地側頭,問身邊的傅珩堯道。
傅珩堯笑了,端了溫開水遞到她的麵前,“你覺得我們可能談了些什麽?”
舒言接過,喝了一口,然後搖了搖頭,“我猜不到!昨天穆董事長離開大宅的時候,還說要跟我們法庭上見,今天怎麽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搞的好像我才是他的女兒,穆芊和他沒什麽關係似的。”
傅珩堯笑,另外一隻大掌,仍舊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半真半假地道,“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
“……”舒言嗔他一眼,完全隻把他的話,當成玩笑。
“湯別喝了,吃點青菜。”說著,傅珩堯已經夾了兩根嫩嫩的白灼芥藍到舒言麵前的碗裏。
舒言點點頭,拿起筷子吃菜。
現在,對於油膩的,或者有任何腥味的東西,她都是一吃就吐,不過白灼的青菜類,她卻很喜歡吃。
大概十分鍾之後,穆山崢便回來了,手裏,真的拎著兩杯酸梅汁。
“來,試一試,嚐嚐合不合你味口。”穆山崢將其中一杯酸梅汁遞到舒言的麵前,又給她拿了吸管,笑的格外開心地道。
舒言看著他,明明是寒冷的一月,可是,他的額頭上,卻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一層汗珠。
可見,這來回的路上,他走的有多快,有多急。
揚唇燦然一笑,舒言接過穆山崢手中的酸梅汁,由衷地說了一聲“謝謝”,但心裏湧起的感激與困惑,卻不是“謝謝”兩個字能表達的。
果然,酸梅汁的效果不錯,喝了幾口之後,舒言便喜歡上了,難得味口大開,吃了一碗半飯,還有不少的菜。
當三個人吃完飯,起身離開的時候,穆山崢又把另外一杯酸梅汁遞到舒言的麵前,笑容藹藹地叮囑道,“這杯拿著,下午想喝的時候再喝。”
在舒言反應過來之前,傅珩堯已經率先伸手過去,接過了那杯酸梅汁,替舒言說了“謝謝”。
舒言看著麵前的穆山崢,他那滿臉的和藹笑意,還有滿目的慈愛,以及今天為她所做的一切,難道,是為昨天的事情在表達歉意。
如果是的話,那真的沒有必要,因為她從來沒有要怪他的意思。
出了滿月樓,舒言和傅珩堯率先上車離開,當車開出一段距離後,舒言回頭,卻發現,穆山崢仍舊還站在剛才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們的車離開的方向。
或許,是察覺到舒言的目光,站在路邊的穆山崢趕緊收回了視線,垂下雙眼。
“董事長,剛剛夫人打電話來找你。”這時,秘書走了過來對穆山崢道。
穆山崢像是沒有聽到秘書的話一般,隻對他道,“小吳,陪我走走。”
說著,他已經邁開了步子。
秘書見到,趕緊點頭,跟上。
……
傅氏集團辦公大樓的副總裁辦公室裏,雖然是下午七點多,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可是,傅時境卻仍舊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處理公事。
拋開“奪妻之仇”不說,傅珩堯其實還算一個不錯的四叔,說了把整個傅氏交給他,便真的把整個傅氏集團一點點全部交給他,並且,毫無保留地教他怎麽用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去分析處理事情,去管理好一個偌大的集團,並且把握好集團的發展命脈,讓公司上下,都對他信服。
正當他認真在處理一文件的時候,一旁的手機號了起來。
原本他打算順手掛掉的,不過,當眼角的餘光瞥到是梁美芝打過來的時候,他又拿過來,接通了電話。
“時境,你到哪了呀?”電話一接通,便是梁美芝慈愛的聲音。
傅時境一邊看手中的文件,一邊淡淡回答道,“媽,我還在公司,你們先吃晚飯吧,不用等我。”
雖然以前,梁美芝在很多方麵誤導了他,讓他犯下了一個又一個無法挽回和原諒的錯誤,但是,無法否認的是,梁美芝是真的全心全意愛著他這個兒子的,也確實是全心全意希望他以後能過的幸福。
隻是,梁美芝理解的“幸福”的含義中,包含了太多金錢和權力在裏麵。
所以,傅時境並不恨梁美芝這個母親,但是,他也絕對不會再受梁美芝的擺布,聽從她的任何安排。
他應該像傅珩堯一樣,做一個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像一個沒有斷奶的孩子一樣。
“時境,公司是很重要,可是你的身體也同樣很重要呀,你不能老是這樣子加班,忘記時間,不按時吃飯,這樣會搞垮身體的。”
“媽,我還不餓,餓了我會讓秘書幫我叫吃的,你放心吧。”傅時境不想再聽梁美芝多嘮叨,所以,又道,“如果沒什麽事,我先掛了,忙完我就回去。”
“好,那你早點回來。”
掛斷電話,放手機的時候,傅時境的視線,不經意間就落在了辦公桌上的那個沙漏上。
那個沙漏,是舒言送的,漏完一次沙的時間,為45分鍾。
他記得清楚,以前,不管是中午還是下午,總是在沙子快要漏完或者差不多的時候,舒言便會出現在他的麵前,或者打電話給他。
提醒他,該吃午飯,或者該下班了。
想到那時候的舒言,傅時境不禁揚唇,低低嗤笑一聲,然後,拿過一旁的香煙跟打火機,點了一根煙,狠狠地抽了起來。
雖然心裏已經再清楚不過,舒言已經是傅珩堯的女人,他和她,就算有七年的過去,可是,卻已全部成了一段不得不被封鎖的記憶,而且,是他一個人的記憶。
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璀璨的夜色,他再沒有了半點工作下去的興致,於是拿過外套和車鑰匙,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或許,他現在回去,還能看到舒言。
如今,隻要能偶爾見一見舒言,他也就覺得滿足了。
來到車庫,坐進他銀色的跑車裏,發動車子,油門踩下去,性能良好的跑車,立刻快速地朝車庫出口駛去。
當車就要到達車庫出口的時候,忽然,從暗處,閃出一道人影,擋在了他的車前。
傅時境一驚,一腳猛然踩下刹車。
因為人是突然閃出來的,一開始的時候,傅時境並沒有看清楚那人是誰,當車停下來,他抬頭往車前看去,發現擋在他車前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穆芊的時候,不由的立刻就火了。
解開安全帶,一把將門推開,傅時境下車,瞪著擋在他車前的穆芊便怒吼道,“穆芊,你不要命了嗎?”
穆芊擋在那銀色的跑車麵前,整個臉都是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顯然,她自己也被嚇慘了,因為傅時境的車,離她的雙腿,幾乎不到五公分的距離,隻要傅時境踩下刹車的動作,哪怕隻慢0.01秒,她都會被撞飛出去。
她愣愣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直到耳邊傳來傅時境那熟悉的聲音,她才漸漸回過神來,抬眸看向他。
“對,我就是不要命了,你撞死我吧。”反應過來後,穆芊毫不遜色地回敬傅時境道,隻是那雙驚魂未定的眼睛,卻忽然變紅了,有淚水,開始在裏麵打圈,聲音裏,也還帶著絲絲顫抖。
是驚恐,更是委屈與無助。
整整一整天了,打電話也好,去公司找他也好,傅時境就是對她避而不見。
她要是有辦法,就不會想到這在車庫的出口,堵截傅時境的車了。
看著穆芊眼裏突然湧起的淚,還有她那一副委屈又難過至極的樣子,傅時境抿了抿唇,終是冷靜了幾分。
“說吧,找我什麽事?”
穆芊看著他一副甚至是比對一個陌生更淡漠不耐煩的神色,眼裏的淚,控製不住地便大顆大顆往下掉,大步走到他的麵前,質問道,“傅時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說了你會對我負責,會娶我的,為什麽現在又要跟我退婚?”
傅時境雙手插在跨上,擰眉眯著穆芊。
她那副梨花帶雨的樣子,還真是楚楚可憐又動人。
可是,他看了卻隻是滿心的厭煩。
“穆芊,你到底是犯賤,還是沒有遇到過男人,就這麽盼望著想要嫁給我?”
穆芊又走近兩步,拉近和傅時境的距離,難得一次嘴軟道,“是,我是犯賤,所以,不管你是罵我,還是打我,我最後還是回來找你,求著你娶我!這樣夠了吧。”
傅時境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同這樣的話來,有點不太符合她一貫的穆大小姐的風格。
“穆芊,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天底下那麽多男人,你幹嘛就非得纏著我,非得嫁給我不成呢?啊——”
“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非得纏著你,這輩子我就是非得嫁給你不你。”穆芊大聲叫喊著,抽泣著,完全像個不諳世事,又像是在無理取鬧的孩子。
她不傻,在昨天以前,她還可以依靠她的父親,可是,昨天以後,她就清楚地知道,她的父親不會再由著她胡鬧,而她的母親雖然是宣家的大小姐,可是,宣老爺子是絕對不會過問她和傅時境的破事的。
以宣老爺子的為人和作事風格,隻會覺得她這樣做,是在丟宣家的臉,才不會為她出頭,逼傅時境娶她。
所以,如今,她囂張跋扈不下去了,隻能自己來求傅時境了。
“傅時境,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你了,我主動跟你睡覺,讓你破了我處,我就是想讓你對我負責,讓你娶我,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我就是愛你!”
傅時境看著眼前的女人,煩躁極了,忽地就伸手過去,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地道,“穆芊,你知道什麽是愛嗎?你這種刁蠻任性,隻知道捕風捉影、無理取鬧、隨口汙蔑他人的人,配說愛嗎?”
傅時境的手,很用力,可是,穆芊看著他,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痛意,她感覺到的,是傅時境對她滿滿的厭煩。
“時境,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你!”她淚流滿麵,看著傅時境的目光裏,更是充滿卑微與哀求,“就是因為太愛你,所以,我才見不得你和別的任何女人有接觸,更不喜歡你關心別的任何女人,幫別的任何女人說話,包括舒言。”
“時境,我知道,以前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錯了,是我誤會了舒言,是我不聽你的話,你就原諒我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穆芊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雙手去拽住傅時境的衣襟,楚楚可憐地繼續哀求道,“我保證,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罵舒言是‘賤人’,更加不會再說她的壞話,也會跟你一樣,乖乖叫她‘四嬸’,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再反對,我都聽你的,好不好?求你了,不要跟我退婚,不要退婚……”
傅時境看著眼前淚水滿麵,苦苦哀求的穆芊,大腦裏,忽然就浮現出那次,舒言知道了一切,不小心被他推倒,撞昏過去,醒來後第一天回到家,在浴室裏,他逼迫她的畫麵。
那時的舒言,也是這樣苦苦的哀求他,眼前穆芊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兒,和畫麵裏的舒言,竟然重疊到了一起,好相似。
一顆原本如鐵石般堅硬的心腸,霎時便柔軟了下來。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了手,輕輕地落在了穆芊的臉上,為她去拭眼角的淚,溫聲問她道,“你就這麽想要嫁給我?為了我,什麽都願意做?”
穆芊點頭,拚命地點頭,“是,時境,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隻要能嫁給你,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好,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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