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難道幹了蠢事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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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波爾多,晚上。
看著女兒睡著之後,舒言收了手裏的故事書放到床頭櫃上,親了親她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臉蛋兒後,才輕輕地下了床,留下一盞暖黃的壁燈,出了兒童房。
回到臥室,她拿了IPAD,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重要郵件。
一刷,果然有十幾封未讀郵件靜靜地躺在她的私人郵箱裏。
窩進沙發裏,拿了個抱枕墊著IPAD,舒言依次點開郵件,看了起來。
大部分,都是些日常的工作溝通和匯報,真正需要她處理的,隻有三封郵件。
很快,她處理了其中兩封郵件後,看著第三封沒有回複的郵件,有些犯了難,因為這封郵件裏出現的問題,是她從來沒碰到過的,自然,也拿不定主意,要怎麽解決。
可能是形成了一種依賴性,出現自己沒有碰到過的問題,或者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舒言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去找傅珩堯。
當然,傅珩堯自然很喜歡舒言對他的這種依賴,每次隻要舒言有工作上的事情向他“求教”,他都會耐心十足,而且麵麵俱到地分析講解給舒言聽,最重要的,是他會培養舒言從最優的角度,去想出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而不是單純幹脆地隻甩給她一個答案。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老婆,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和他過一輩子的人。
當舒言抱著IPAD來到傅珩堯的書房的時候,他正單手抄在褲子口袋裏,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明亮的燈光,他挺拔如玉的身姿,更是光輝熠熠,好看到讓人挪不開眼。
像是有感應般,在舒言正如怔忡地望著他的時候,傅珩堯也倏地轉過頭來,看向了她。
兩個人的視線,隔著數米的距離,在空氣中交匯,繾綣纏綿,再灼熱動人不過,隻是一眼,舒言便微微紅了臉頰。
傅珩堯看著自從他們來了波爾多後,便越發白嫩紅潤的舒言,唇角,情不自禁地便勾了勾,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朝她勾了勾手指。
舒言撇嘴,一雙腿卻完全不聽使喚地朝他走了過去。
待她走近,傅珩堯伸出手臂,摟過她的肩膀,然後,低頭下去,親吻的額頭。
舒言則任由他摟著,半依半靠在他的懷裏,靜靜地聽著他講電話。
聽得出來,他在跟宏遠新新的CFO通電話。
她之前還以為,傅珩堯新請的這位首席財務官會是個漂亮的年輕女郎,結果見了之後,才知道是個年近五十的女人,可能是因為工作太拚命的原因,新來的首席財務官看起來比起的實際年齡,似乎還要大,不過,氣質還是挺出眾的。
這位新來的CFO,統領宏遠的六個部門,確實是為傅珩堯分擔了不少的工作,減了不少壓,讓傅珩堯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陪她和孩子。
所以,舒言對這位新的CFO,感覺挺好的。
“都這麽晚了,你還抱著個IPAD幹嘛?”大概三四分鍾後,傅珩堯結束電話,一記爆栗便賞在了舒言的額頭上。
舒言已經被他彈習慣了,根本已經感覺不到什麽痛意了,隻狠狠嗔他一眼,反駁道,“那是誰每天這麽晚,都還在處理工作?”
傅珩堯笑了,把手機隨手扔到一旁的沙發上,然後一隻手扣住舒言柔軟的腰肢,另一隻大掌撫上她隆起的小腹。
他們的孩子,已經快18周了。
“老婆的意思,是嫌我陪你的時間太少了嗎?”
舒言撇嘴,沒有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手裏IPAD按點,拿到他的麵前,問道,“幫我看看,這種情況要怎麽辦?”
傅珩堯挑著狹長的眉峰瞟了一眼IPAD,然後,灼亮的眸光,又沉沉地睨著舒言,“都快十點了!今天不許工作了,明天早上再看。”
舒言立刻垮臉,“如果今晚不處理掉,我會一直想著,整個晚上都會睡不好的。”
傅珩堯,“……”
揚手又要一記爆栗賞在舒言額頭的時候,舒言卻已經率先用IPAD擋住了自己的整張臉,控訴道,“你再彈,就傻了。”
“傻了正好,就沒那麽多事了,我隻要逮著你幹我愛幹的事情就好。”
“……”舒言放下IPAD,一臉忿忿地瞪著他,“我要是傻了,萬一你兒子也變傻了怎麽辦?”
傅珩堯格外“凶狠”的目光沉沉地睨著她,“……”
舒言皺著鼻子,“不說算了!我自己去查資料。”
話音落下,她作勢便要轉身離開。
意料之中的,她才轉身,傅珩堯的長臂便又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然後,頭頂便響起他臭臭的聲音道,“去沙發上給我好好坐著。”
舒言笑了,墊起腳尖親了親他的下巴,又親了親他性感的喉結,然後把IPAD交給他。
傅珩堯接過她手中的IPAD時候,那雙狹長深邃的眸子裏,已然有火亮在跳躍,好在舒言立刻便看懂了,逃似地轉身,老老實實地縮進了沙發裏。
傅珩堯諱莫如深的眸光,睞她一眼,拉了條椅子過來,在舒言的麵前坐下,然後,點開IPAD看了起來……
跟舒言一起分析完整個案例,並且商量出最佳解決文案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因為想要舒言早點去睡,所以,傅珩堯沒有再讓她回複郵件,而是把IPAD放在他交疊的雙腿上,點擊了回複鍵,自己的十指落在IPAD上,十指如飛地回複了起來。
“S市市警方已經掌握了宣茵蓄意謀殺的所有證據,隻差最後一個證人,可以正式逮捕她了。”
翌日,早上,兩個人起床洗漱完,來到衣帽間,正舒言幫傅珩堯扣襯衫的扣子的時候,傅珩堯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舒言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亦隻是微微頓了頓之後,又繼續幫他扣著扣子,一邊扣一邊淡淡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你希望怎麽處置宣茵?”見舒言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傅珩堯又開口問道。
舒言仍舊跟剛剛一樣,頭也不抬地繼續給他扣扣子,動作,格外溫柔,一邊扣一邊回答道,“中國的法律條紋寫在那裏,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舒言的平靜,似在傅珩堯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要判她死刑呢?你覺得怎麽樣?”
舒言給他扣完了扣子,又去選了一條藍白相間的細條紋領帶來給他。
傅珩堯今天要有一場重要的談判,她覺得,還是打上領帶比較合適,所以就給他選了一條。
“那是她罪有應得,我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像是完全事不關已一般,舒言一邊給傅珩堯係領帶,一邊答道。
傅珩堯勾唇,笑了,低頭親吻她的發頂,什麽也沒有再多問。
因為舒言的回答,就是他想要的。
……
上午的時候,舒言有時間,便跟家裏的傭人一起,學習烹飪。
畢竟,她都馬上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總不能什麽都不會,到時候學校讓孩子回家,讓媽媽烹飪食物帶去學校,她什麽都不會的話,豈不是讓孩子很失望。
她今天要學的,是製作杏仁餅,小然就特別愛吃,以前的時候都是傭人做給小然吃,或者去外麵的餅店買的,現在,她要親手做。
在傭人的一步步指導下,當舒言將切好成型的杏仁餅放進烤箱的時候,她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調好烤箱的溫度,設置好烘烤的時間,舒言來到料理台前,摘了手套,拿過手機。
信息是她的一個大學男同學發過來的,也在S市市,平常,這個同學也很少跟她聯係,舒言有點想不到,這個男同學忽然發信息給她,會是什麽事。
點開信息一看,舒言瞬間便有些怔愣住了。
【舒言,柯珂出事了,你知道嗎?】
——柯珂出事啦?她能出什麽事?可是,舒言相信,這個男同學,絕對不會拿柯珂的事情跟她開玩笑,因為這個男同學在大學四年間,一直在不斷地追求柯珂。
她的心裏,像是忽然被潑了一盆涼水一般,眉宇間湧起一抹濃烈的擔憂來。
來不及多想,她立刻就找出柯珂的號碼撥了過去,可是,傳來的,卻是已關機的提示音。
眉心一蹙,原本想打給那位男同學的,但轉念一想,她又立刻撥給了雲廷。
雲廷應該是在忙,所以,電話響了很久,在舒言以為他不會接的時候,電話卻又被接通了。
“喂,雲廷,柯珂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電話一接通,舒言便急切地問道。
電話那頭的雲廷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沉默了一瞬之後,才淡淡地開口道,“她確實是出了點事,不過你不需要太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
雖然雲廷說的輕描淡寫,可是,舒言卻清楚地聽到了他疲憊的深呼吸,就連聲音,也染了濃濃的疲憊。
看來,柯珂的事情,不是什麽小事。
“柯珂到底出了什麽事?”所以,她又追問道。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舒言焦急地等待著,也不催他,隻感覺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深沉冗長。
片刻之後,才聽到雲廷緩緩開口道,“在她的店裏,發現了幾件失竊的國家一級文物。”
“什麽?!”
舒言控製不住地驚呼出聲,整根脊梁骨,瞬間都在發涼。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反應過來之後,舒言再次追問道,“那柯珂會被怎麽樣?會有事嗎?”
“嫂子,你在波爾多好好養胎吧,柯珂的事情,我們會處理!我還有事,先掛了。”話音落下,雲廷沒給舒言回應的時間,即刻便掛斷了電話。
舒言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
她不是法盲,失竊的幾件國家一級文物在柯珂的店裏被找到,事情有多嚴重,她當然知道。
但是她相信,柯珂店裏之所有會出現那幾件失竊的國家一級文物,柯珂肯定是不知情的。
莫非,是有人陷害柯珂嗎?還是有別的可能?
正當她緊皺著眉頭想的出神的時候,杏仁餅的烘烤時間已經到了,發出“叮咚”一聲脆響,舒言倏地回過神來,看向不遠處的烤箱。
看到杏仁餅烤好了,她放下手機,走向烤箱,連手套也忘記了帶,便打開烤箱,去拿裏麵的烤盤……
“啊!”
當手碰到一百多度的高溫烤盤的那一瞬,她尖叫一聲,本能地便收回了手。
“太太。”外麵的傭人聽到舒言的尖叫聲,立刻衝了進來。
當傭人衝進來的時候,舒言已經來到料理台的洗菜盆前,擰開了水攏頭,用冷水衝被燙到的右手了。
傭人看到打開的烤箱,還有舒言的舉動,立刻便明白過來了,大步過去問道,“太太,您還好吧?”
舒言沒有理會傭人,隻難受地擰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手。
傭人一看,才發現,舒言的手掌紅了一大片,而且,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起了水泡。
“太太,我去給你拿藥。”傭人明白過來舒言是被燙了後,立刻便轉身,去找燙傷藥,而舒言不知道是被燙的太疼了,還是在想柯珂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理會傭人。
傭人迅速地找來了燙傷藥,小心翼翼地給舒言塗抹上後,看著她手心裏起的一個個水泡,很是擔憂地問道,“太太,要不然,我們叫醫生來看看吧?”
舒言蹙著眉心搖頭,掌心,火辣辣的痛意,一直不斷地傳來。
“不用了,醫生來了也不會有特效藥,過兩天就好了!我休息一會兒,你去忙吧。”
說著,她靠進躺椅裏,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卻因為掌心傳來的難以抑製的痛意,長長的睫毛,不斷地輕顫著。
傭人看了看舒言,實在是不放心,離開後,便立刻打了電話給傅珩堯。
傅珩堯原本有個重要的談判會議,但是聽到說舒言被燙傷了,而且傷的比較嚴重,立刻便推遲了會議,往家裏趕。
宏遠的辦公大樓,離家裏並不遠,開車,也就二十分鍾左右的車程,待他回到家裏的時候,舒言仍舊靠在陽台的躺椅裏,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有睡著,清麗的眉宇間,鎖著一片淡淡的愁雲,與灑進陽台的明媚陽光,格格不入。
傅珩堯狹長的眉峰微攏一下,大步過去。
待他離舒言還有四五步遠的時候,舒言忽然睜開了雙眼,一雙澄亮澄亮的大眼睛,那樣直勾勾地看向他。
“你怎麽回來啦?”舒言問道。
傅珩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大步過去,在她旁邊剛才傭人坐過的椅子裏坐下,一把抓住她被燙傷的右手,細細地檢查起來。
那原本柔軟的掌心,此刻,一片通紅,上麵,好幾個因為燙傷而隆起的大水泡,有些觸目驚心。
傅珩堯的眉頭再次緊擰一下,就好似有針尖,猛地紮中了他的心髒般。
“怎麽搞的,這麽不小心?”掀眸沉沉地睨著她,低沉的語氣裏,帶著責備,更多的,是無法掩飾的心疼。
舒言睜著一雙澄亮的大眼睛,抿著兩片紅唇,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不說話。
她知道,傅珩堯正在生她的氣,氣她不小心,不好好愛護自己。
所以,她打算等他氣慢慢消了些,再說話。
“這樣看著我幹嘛?難道幹了蠢事的人是我?”
傅珩堯是真的生氣,見舒言不說話,更生氣,所以,他臉色和語氣更臭了。
舒言仍舊不說話,仍舊隻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那雙澄亮的大眼睛,像是會勾魂奪魄般,明明那麽幹淨,卻媚的不像話。
傅珩堯也看著她,兩個人對視良久之後,他終是無奈地深籲口氣,握住舒言被燙傷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吹了吹,柔聲問道,“疼不疼?”
舒言淡淡地點了點頭,仍舊沒說話。
“那為什麽不小心點?”
“一時忘記了戴手套!但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會了。”
傅珩堯揚手便一記爆栗賞在她的額頭上,“還有下次,你給我試試看。”
不知道是不是傅珩堯下手太重,舒言看著他,那雙澄亮的大眼睛裏,忽然間就湧起淚來。
傅珩堯一下子就有些慌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下意識地便俯身過去啄她的紅唇,柔聲安撫道,“怎麽跟個孩子一樣,說哭就哭呀!要是我力氣太大了,我讓你彈回來,好不好?你彈多少下都行。”
舒言看著他從未有過的慌亂的樣子,再不忍心瞞著他什麽,趕緊搖頭道,“是柯珂出事了,她被辦案人員逮捕了。”
傭人給她擦藥的時候,她就打電話問了那個男同學關於柯珂現在的情況,才知道柯珂已經被拘捕了一天一夜了。
傅珩堯還真的以為是自己下手太重,聽到舒言這麽一說,心裏忽然就輕鬆多了。
不過,他卻忽然好想剖開舒言的那顆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些什麽。
想要再賞她一記爆栗,卻又舍不得,隻得無奈地伸手過去,輕輕掐她的鼻梁。
“柯珂又不是第一次進去了,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這次跟以前不一樣,事情挺嚴重的。”
傅珩堯相當無奈地搖搖頭,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道,“就算事情再嚴重,也輪不到你來操心!”
孕婦是不是都特別敏感,又多愁善感呀!
舒言瞪著他,又不說話了。
傅珩堯俊眉微攏,長指挑起她的下頷,“你想想,柯珂的父親是領導,爺爺是前老先生,雲廷是市公安局領導,有他們幾個人在,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嗯——”
舒言輕咬唇角,確實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杞人憂天了。
“你呀!擔心別人之前,能不能先把自己照顧好?”
舒言嘟嘴,一臉小媳婦兒的模樣兒點頭道,“哦,知道了。”
傅珩堯看著她,實在是又無奈又心疼呀。
鬆開她的手,他附身過去,長臂穿過她的膝窩和後腰,將她打橫抱起。
舒言的雙手,下意識地攀上他的脖子,“幹嘛?”
傅珩堯低頭睨她一眼,“燙的太嚴重,必須去醫院處理一下。”
“不用!”
“必須去。”
舒言,“……”
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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