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穆家的時候，舒言坐在車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腦海裏，不斷浮現的，卻仍舊是剛才在大廳裏，宣茵對穀瑤說的那些話。

    她從來都不敢相像，宣茵竟然會心思歹毒到這種地步，就因為生活中的一些鎖事，讓她的心中，積累了那麽大的怨怒和恨意。

    “我隻知道，如果一個女人真的很愛一個男人的話，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裏，一定是飽含欣賞、崇拜、歡喜和愛慕的，……”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格外熟悉的聲音。

    一開始的時候，舒言隻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聽，直到，聽了好幾秒，確定那聲音不是自己的幻聽的時候，她才驀地側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原來，是傅珩堯拿著手機在播放錄音。

    不由嗔他一眼，舒言便伸手要去奪他手裏的手機。

    但以傅珩堯的反應速度，她又怎麽可能得逞，所以，在她撲過去的，傅珩堯的手一揚，瞬間就避開了。

    “討厭！你為什麽要把我的話給錄下來？”

    傅珩堯長指挑起她的下頷，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帶著道道無比灼熱的亮芒，沉沉地睨著她，唇角，更是揚著我比愉悅又魅惑人心的弧度。

    頭壓下去，啄了啄舒言的紅唇，傅珩堯心情格外美麗地道，“我不止是要把你的話給錄下來，還要永遠存在手機裏，每天聽一遍。”

    舒言暈，“那前麵那句了，你怎麽沒錄？”

    傅珩堯笑，實在是忍不住地又去親她，“哪句？”

    “紅玫瑰和白玫瑰。”

    傅珩堯嗤笑一聲，抬手去掐她精致的鼻梁，“怎麽，你還把張愛玲奉做女神啦？！”

    舒言看著他，不置可否。

    “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虛構出《紅玫瑰和白玫瑰》這樣教壞後人的故事來嗎？”見舒言不說話，傅珩堯又問道。

    “為什麽？”

    “她身為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民國女性，卻主動去勾搭胡蘭成那樣的有婦之夫，胡蘭成為了她，拋棄糟糠之妻，與她簽下婚約。當她和胡蘭成熱戀，如膠是漆的時候，世界便是五彩繽紛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過好景不長，沒多久，胡蘭成就把她她玩膩了，本性畢露，又去找了另外的情人。”

    舒言眉心微蹙，“《紅玫瑰與白玫瑰》，是她被胡蘭成背叛之後寫的。”

    “要不然呢？一個心理健康，積極，向上的女人，會整天想著世界的肮髒和陰暗？”傅珩堯不答反問，又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好男人，而隻是張愛玲她遇到的，都是些渣男罷了！但是，她活了七十多歲，卻從來沒有遇到一個最後讓她深受並且托付的好男人，這說明什麽？”

    舒言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看他的眼神裏，除了喜歡和愛慕，還有濃濃的欣賞與崇拜。

    待傅珩堯話音落下的時候，她不禁咧開嘴角，笑了。

    雙手捧起他的臉，舒言主動湊過去，親吻他的下巴，笑容格外明媚地道，“對，我老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難得的最好的好男人。”

    傅珩堯看著她，笑了，頭再次壓下去，含住她的唇瓣，模糊道，“我老婆也不錯，相當的不錯……”

    翌日，清晨。

    穆家的老宅裏，穆山崢一夜未眠，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天邊破雲而出的那抹紅日，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打算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陪他的母親去花園裏晨練。

    正當他走到浴室門口，伸手要去擰開門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是大宅裏打過來的。

    眉頭擰了擰，即使他對宣茵和穆芊母女再失望，也還是接通了電話。

    “先生，不好了，太太服了大量的安眠藥，暈倒了。”電話一接通，便傳來傭人急切又惶恐的聲音。

    穆山崢的眉頭再次一擰，“是太太讓你打電話給我的？”

    “不是的。”傭人搖頭，趕緊說明情況道，“是我起床後經過太太的臥室，聽到裏麵傳來有東西摔碎的聲音，去敲門，想問太太發生什麽事情了，結果，太太一直沒有任何反應，我不放心，就推門進去了。”

    “然後呢？”穆山崢沉聲問道，聲音裏，沒有任何一絲的緊張不安或者擔憂的情緒。

    “然後我就看到太太暈倒在地毯上，她的旁邊，散落了幾顆白色的藥丸，還有一個藥瓶，上麵寫著‘安定片’。”穆山崢不急，傭人卻擔心害怕的快要哭出來了。

    聽完傭人的話，穆山崢擰著眉頭，薄唇緊抿，霎時陷入了沉默，那雙因為疲憊而陷了進去的眼眸裏，沒有悲傷，沒有難過，隻有死一般的平靜。

    “先生，我看太太快不行了，要怎麽辦？”聽不到穆山崢的聲音，傭人帶著一絲哭腔地追問道。

    看著身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怎麽也醒不過來的宣茵，傭人是真的害怕。

    穆山崢閉上雙眼，深深地籲了口氣，爾後，又睜開雙眼，才緩緩地吩咐傭人道，“你什麽也不用做，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讓她一個人呆著就好。”

    “……先生！”傭人震驚地瞪大了眼，“可是……可是這樣太太會死的。”

    “我的話，你聽不明白？”穆山崢的聲音，倏地便拔高了幾分，“她就算今天不死，過不了多久也得死。”

    “……先生！”傭人渾身一寒戰，似乎終於明白，為什麽這段時間以來，宣茵一直被軟禁在家裏，而且還變成這副模樣了。

    所以，她立刻點了點頭道，“是，先生，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傭人看著身邊臉色蒼白到如同一個死人般的宣茵，再次伸手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想起穆山崢剛才的話，還有過往的種種，傭人不禁深歎了口氣，然後，將僅剩一口氣的宣茵，抱到了床上去，躺好，又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拿了梳子來，給她將有些淩亂的頭發，梳理好。

    好歹主仆一場，宣茵死了，傭人也希望，她能死的體麵一點。

    做好這一切，傭人最後看了宣茵一眼，又是一聲歎息後，轉身離開了她的臥室，輕輕地關上了門。

    八點多，穆芊渾渾噩噩地從床上爬起來，隨意洗漱一下，然後下樓去，想要陪宣茵吃早餐。

    不過，來到樓下，整個大廳和餐廳，卻完全沒看見到宣茵的影子。

    “我媽呢？”找不到宣茵，穆芊隻得問傭人。

    “沒看到太太下樓，應該是還沒有起來吧。”不知道情況的傭人回答道，而另外一個明白一切的傭人卻是埋著頭，完全不敢看穆芊。

    穆芊點頭，“那我上去看看她。”

    說著，她便要轉身往樓上走。

    “芊芊。”

    正當她抬步要上摟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爸！”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穆山崢，穆芊欣喜地衝了過去，撲進穆山崢的懷裏，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爸，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要我和媽了……”

    穆山崢深歎了口氣，將穆芊從懷裏拉了下來，抬手去擦她臉上的淚，一邊擦一邊道，“芊芊，跟傅時境離婚吧，離了婚，爸送你去國外，那裏，有最好的環境，還有最好的醫療條件，好嗎？”

    “那媽呢？我媽怎麽辦？”

    “你媽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到了國外，你自己好好生活，有空，我會去看你，可以嗎？”穆山崢好聲好氣地跟穆山崢蒼蒼商量道。

    畢竟是他穆山崢的女兒，他若不管穆芊，還有誰會管她。

    “不，不，……”穆芊拚命搖頭，淚如雨下，“我不要離開家，我也不跟時境離婚，我不要……”

    “這婚，你不離也得離！去國外的事情，我也已經幫你聯係好了，你不去也必須得去。”忽然，穆山崢便失了所有的耐性，對著穆芊吼道。

    “爸，……”

    “你以為，這個婚，是你不想離就可以不離的嘛，傅家有一千條一萬條理由把你送上法庭，由法院強行判你們離婚，你自己把自己作賤到這種地步，你為什麽就不能聰明一加，瀟灑一回，非要做毫無意義的掙紮，最後自己把自己給作死呢？”看著執迷不悟的穆芊，穆山崢心中的火氣，將他整個人都燒的顫抖。

    “爸，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穆芊哀求著問道，哭的傷心欲絕。

    “你還想有什麽辦法？難道非要拉著我，拉著你哥，拉著整個穆家，給你和你媽陪葬嗎？”穆山崢憤怒極了，咆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嚇的所有的傭人一愣一愣的。

    穆芊雙腿一雙，身子一顫，整個人軟到了地板上，徹底的絕望和黑暗將她淹沒……

    “爸，我聽你的！我聽你的……”穆芊哭的泣不成聲，“我去跟時境離婚，我去國外，我都聽你的，隻要你不要不管我，我都聽你的……”

    她最後的醒悟，讓穆山崢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

    他伸手過去，將穆芊扶起，抬手去拭她臉上的淚，“好了，別哭了，去陪爸爸吃個早餐，你看，你都瘦的不成樣子了。”

    “嗯。”

    ……

    早餐吃到了一半，穆芊突然想起來，宣茵還在樓上的臥室裏，沒有下來。

    雖然她心裏清楚，穆山崢和宣茵之間，已經完全不可再像從前那樣，也知道，穆山崢未必就願意見到宣茵，可她卻還是對穆山崢道，“爸，我去叫媽下來，和我們一起吃早餐。”

    說完，她眼巴巴地看著穆山崢，等著他的同意。

    正在喝粥的穆山崢抬起頭來，目光極其平靜地看向穆芊，拿過一旁的熱毛巾擦了擦嘴角和手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答應道，“去吧！”

    穆芊沒想到，穆山崢竟然會同意，開心地便站起來，往樓上衝去。

    穆山崢看著穆芊略顯歡快的身影，帶著濃濃警告的眼神，又掃了一眼身邊站著的清晨的時候打電話給他的傭人，爾後，放下手中的毛巾，起身走向身後的落地窗前。

    窗外的天空，今天出奇的阮，沒有一絲的霧霾，就連飄在天空下的雲朵，都少的可憐。

    上午九點的太陽，透過明淨的玻璃窗，斜斜地灑了進來，照在穆山崢的身上。

    他微微眯起一雙疲憊的眼，安靜地看向遠處的天空，平靜的眼底，沒有任何的一絲絲的悲與喜，他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祈禱，祈禱如果有來世的話，宣茵的靈魂能夠得到淨化，投胎後，能做一個好人，同時，也在祈禱，自己的來世，再不要與她有任何的交集。

    ……

    樓上，穆芊一口氣衝到宣茵的臥室門口。

    原本，她是要直接推門而入的，但是想到宣茵以前警告過她，讓她進她的房間的時候，先敲門。

    怕宣茵又不高興，所以，她趕緊停了下來，抬手，敲了敲門。

    敲完之後，她安靜地站在門口，等著宣茵的反應。

    可是，過了差不多一分鍾之後，裏麵，卻沒有任何的動靜傳來。

    “媽，我是芊芊，你還在睡嗎？”穆芊再次敲門，問道。

    可是，回應她的，仍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媽，我進來了啊！”見宣茵一直沒有反應，穆芊直接抬手，推門而入。

    因為宣茵的臥室裏套房，很大，穆芊進去，任何聽不到任何的動作，又叫了兩聲“媽”，待她越過一扇大屏風，往床上看去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安靜地躺在大床的宣茵。

    “媽，原來你還在睡著呀！”穆芊開心地一笑，大步就朝宣茵走去。

    或許，是因為走的太急，又或許，是因為心裏高興，她完全沒有注意腳下，所以，一不小心，便踩到了一個藥瓶，緊接著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麵撲倒了下去。

    幸好，她的前麵，就是柔軟的大床。

    “啊！”的一聲尖叫之後，穆芊整個人撲到在了大床上，壓在了宣茵的腹部位置。

    可是，她第一時間關注到的，卻並不是為什麽她一個大活人突然倒下去壓在了宣茵的身上，宣茵卻沒有半點的反應，而是爬起來，好奇地去察看剛才自己踩到的，是什麽東西。

    看到地毯上不大的白色藥瓶，她俯身下去，撿了起來。

    “什麽東西呀？”她一邊察看手裏的白色藥瓶，一邊嘀咕一句。

    當看到藥瓶上赫然寫著的“安定片”三個字，還有地上散落的一些白色小藥丸，恍然之間，她便明白了什麽。

    也就在她明白過來的這一瞬，手上的藥瓶，“哐”的一聲滑落，掉在了地毯上，整個人徹底愣住了，甚至是連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足足過了三十秒後，她才回反應過來，然後，猛地回頭，朝床上看去……

    “媽……！”

    ……

    樓下的餐廳裏，穆山崢聽到穆芊那一聲驚天地動的嘶吼，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有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就當是他，對宣茵這個玩弄了他二十多年的妻子的最後的慈悲與紀念！

    “去樓上看看芊芊。”片刻之後，他吩咐身後不遠處的傭人道。

    “是，先生。”

    兩個傭人戰點頭，趕緊朝樓上小跑而去。

    ……

    “媽，你醒醒，媽，我是芊芊，你趕緊醒醒，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我，……”

    穆芊抱著宣茵，想讓她從床上坐起來，可是，她一鬆手，宣茵又立刻直直的往後倒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穆芊無奈，隻得去握緊她的雙肩，拚命地搖晃，拚命地大寒。

    “媽，媽，這你是怎麽啦？你醒醒，你別睡了，別睡了……”

    她哭著，喊著，拚命地搖晃著，淚水如暴雨般砸下，聲音，都在不斷地顫抖著。

    可是，不管她怎麽哭，怎麽喊，怎麽搖，怎麽晃，床上的宣茵就是沒有一絲絲的反應，臉上，所有的血色，早已全部退去，就連雙唇，也是白的。

    “媽，你不要死，你別丟下我，媽……”見宣茵沒有任何的反應，穆芊驚恐慌亂地撲過去，抱住她，一張全是淚水的臉，深埋進她的頸窩裏，“媽，我是芊芊，我是你的女兒，你不要丟下我，不要……”

    “我求求你，你醒醒，不要丟下我……”

    “小姐，這是怎麽啦？”

    那位不明情況的傭人衝進宣茵的臥室，看到撲在宣茵身上，哭的那麽傷心欲絕，一副仿佛天都塌了似的樣子，不禁跑了過去，著急地問道。

    隻不過，穆芊沒有到理會她，隻顧著自己哭喊。

    傭人看走近了，看到宣茵那跟死人無異的臉色，還有地毯上的藥瓶跟藥丸，立刻便明白發生了什麽。

    二話不說，她立刻就要往外衝去，去向穆山崢稟報情況。

    另外一個知情的傭人看到宣茵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不禁渾身一個冷戰，慢慢走了過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當傭人放在宣茵鼻子邊的手，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的時候，傭人又是渾身一個冷戰，即刻便收回了手。

    根本就來不及去顧及抱著宣茵哭的死去活來的穆芊，也立刻往外跑去……

    ……

    樓下，穆山崢仍舊站在落地窗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都沒有動過，就連第一個傭人跑下來，告訴他，宣茵自殺了，他都沒有反應，直到，第二個傭人跑來，告訴他，宣茵已經沒有氣息了，死掉了，他才緩緩地轉過身來，帶著無比威嚴又淩厲的目光，掃向兩個傭人，嗓音更是低沉冷冽的猶如地獄的閻羅般地道，“今天的事情，你們任何人若敢透露出去半個字，別怪我不客氣。”

    兩個傭人皆是渾身一顫，立刻點頭答應了一聲“是”，就算她們反應再慢，也不可能猜不出來，穆山崢就是想讓宣茵死，所以，才故意拉著穆芊慢悠悠地吃早餐，好等宣茵徹底斷了氣，才讓穆芊去找她的。

    “爸，……”這時，穆芊從樓上衝進餐廳來，朝著穆山崢“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然後緊抱住他的大腿，哭著哀求道，“爸，媽她自殺了，你救救她，你快救救她……”

    穆山崢看著眼前的女兒，眉頭，漸漸擰了起來，卻也隻是看著她，什麽也沒有說，更沒有做。

    “爸……救救媽……求求你……救救媽……”

    看到不遠處，餐廳角落的矮幾上放著的電話機，穆芊想到什麽，立刻便鬆開了穆山崢，撲過去，抓住電話聽筒，想要打急救電話。

    可是，下一秒，她愣住了。

    想了一下，她倏地側頭問道，“急救電話是多少，告訴我？”

    傭人看她一眼，皆是不說話。

    “急救電話是多少，快點告訴我！”穆芊急紅了眼，怒吼著命令。

    穆山崢看著她，終是歎了口氣，走了過去，奪過她手中的電話，放回了原處。

    “爸，……”穆芊仰頭看向他，完全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穆山崢亦看著她，平靜卻無比殘忍地道，“芊芊，你媽已經死了，不需要再打急救電話了。”

    穆芊拚命地搖頭，歇斯底裏地大吼，“不，不，我媽沒有死，她沒有……！”

    吼完之後，她又拉住穆山崢的手，苦苦哀求道，“爸，你救救媽，你可以救媽的，你可以的……”

    穆山崢看著她，字字無比清晰地道，“芊芊，你聽清楚了，你媽現在不死，以後隻會死的更慘更痛苦，所以，現在死，才是她最好的選擇！你若是還顧念她是你媽，生你養了你，就不要在這裏哭哭啼啼，以後，自己學會好好做人做事，別再落的跟你媽一樣的下場。”

    穆山崢的話，像是一枚炸彈一樣，將穆芊炸的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看著穆山崢，絕望地鬆開了他的手，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往地麵軟了下去……

    此刻，她搖搖欲墜的世界，徹底崩塌，她什麽也沒有了，什麽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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