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開！”

    柯珂在做夢，她夢見她和雲廷去民政局領證，結果，一下車，就看到雲廷的父母，還有柯文傑、柯林佑、柯敏嫻以及阮莞站在民政局的門口，等著他們。

    他們問她，和雲廷來民政局幹嘛來了？

    她說，來領證結婚。

    結果，柯林佑臉色一沉，二話不說，直接來了一句“放狗”，然後，一條體型龐大又凶猛的軍犬便朝她撲了過來，瞬間將她撲倒在地，不停地伸著它的大長舌頭，舔她。

    她想反抗，可是，她的雙手卻被摁住，根本動彈不得。

    “嗯，走開！”

    他早就起床，把飯菜都做好了，然後才來叫她起床的。

    柯珂看一眼窗外，這才發現，天都已經黑了，至少是下午七點鍾都不止了。

    “你在雲南也做飯嗎？”

    雲廷笑，夾了一塊剃了魚刺的魚肉放到柯珂的碗裏，“不做，我隻做給你吃。”

    柯珂點頭，然後又端起碗喝湯，差點埋進碗裏的那張小臉，早已樂開了花。

    一頓飯，兩個人吃的很安靜，也吃的前所未有的滿足跟開心。

    柯珂吃的很多，把雲廷做的菜，全部掃光了，連一片菜葉都沒有剩下。

    飯後，柯珂主動端起盤子，打算由她來收拾洗碗，卻被雲廷接了過去。

    “我來！”

    柯珂蹙眉，“不是說好了你做飯，我洗碗嗎？”

    雲廷點點頭，回答的卻是，“那是以前說的，現在作廢！”

    “那我來切水果。”

    雲廷直接那高大的身軀擋在她的麵前，低頭去啄她的紅唇，“我來就好，你去看電視吧。”

    “……”柯珂斜他一眼，“我吃的太撐了，你總得讓我幹點什麽吧？”

    “嗯。”雲廷點頭，一本正經地道，“等我洗完了碗，陪你一起做運動。”

    “……”柯珂斜他一眼，爾後又俏皮地雙手攀上他的雙肩，裝傻道，“做什麽運動？”

    雲廷笑，又低頭去啄她的鼻尖，“隨白太太喜歡，我都奉陪。”

    “……”好吧，柯珂覺得，她已經敗了。

    等雲廷洗完碗，端了一盤切好的水果來客廳，在柯珂身邊坐下的時候，柯珂直接跨坐到了他身上，雙手摟上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道，“二哥，陪我去散步吧。”

    隔著薄薄的襯衫，雲廷在她的翹臀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真的要去散步？”

    柯珂點頭，“嗯。”

    雲廷抬手，寵溺地輕掐了一下她的鼻梁，“好，那就去散步。”

    說著，他托起柯珂的臀，直接抱著她，往陽台走。

    柯珂雙腿本能地夾緊了他精壯的腰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掛在他的懷裏。

    來到陽台，雲廷一隻手抱著柯珂，一隻手去收她的衣服。

    衣服是手洗的，才洗沒幾個小時，所以還是濕的，柯珂也就是知道自己的衣服還是濕的，所以才故意說要去散步。

    “還沒幹呢！”

    伸手摸了一下還有些濕濕的衣服，柯珂撅嘴道。

    雲廷一隻手托著她往裏走，一邊掀眸看著她道，“洗衣機有烘幹功能，烘幹就好了。”

    柯珂，“……”

    “怎麽？忽然不想去，想換別的運動了？！”

    “沒有，當然去，我現在特別想吃冰淇淋，等下去買。”

    “嗯，好。”

    ……

    以前，柯珂要麽是住在省委或者市委大院，要麽就是住在阮莞的高檔別墅區，就算偶爾會飯後出來散步，也不會像在盛世名流一樣，在這樣的高檔社區裏，大家吃完飯後，都是大人帶著孩子，或者帶著狗在外麵遛彎。

    看著一對對年輕的父母帶著孩子，歡歡樂樂的場景，想到自己沒能保住的那個孩子，柯珂的眼底，便不由有黯然劃過。

    “要不我們去商場逛逛？”發現柯珂情緒的不對勁，雲廷提議道。

    “去買什麽？”

    雲廷笑，大掌包裹著她微涼的小手，“你想買什麽都可以。”

    柯珂想了想，好像還真有東西可以買。

    “嗯，走吧。”

    ……

    他們前腳才離開的盛世名流，一輛掛著軍用牌照的小車後腳便開進了進來。

    車子開進地下車庫，雲老太太熟門熟路地下車，進了電梯，按下21樓。

    “哎呦，雲夫人，又來幫兒子打掃房間呀？”一個之見和雲老太太遇到過幾次的鄰居老太太在電梯裏遇到雲老太太，笑著打招呼道。

    “可不是嘛，兒子在外地沒回來，一個月一次，少不了。”雲老太太笑嘻嘻地道。

    “你兒子還沒回來呀？可是我今天早上怎麽看到有人在你兒子那屋進進出出的呀！那不是你兒子呀？”鄰居老太太撞見過雲老太太幾次，可是，卻從來沒有撞見過雲廷。

    雲老太太一愣，“真的，早上你看到有人在我兒子屋裏進進出出？”

    “嗯，是呀！”鄰居老太太點頭，“好像是送東西的吧，特別是送了好多的玫瑰花。”

    雲老太太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賊，現在一聽，放心了。

    可是，也不對呀！

    為什麽會有人送花來呀？！

    難道，是雲廷回來啦？可她沒聽說呀，雲廷也沒有聯係過他們誰呀！

    “叮咚”一聲，剛好電梯到達了21樓，看到徐徐打開的電梯門，雲老太太二話不說，立刻便快步鑽了出去，往雲廷的屋門前衝。

    按下密碼，拉開門一看，果然呀，客廳裏的落地燈是亮著的，整個屋子也幹幹淨淨的，目光所及之處，還擺滿了玫瑰花。

    真的是她兒子回來了！

    老太太心中一喜，立刻便歡喜地一邊大叫一邊換鞋道，“雲廷，兒子，雲廷！”

    等她換了鞋子，卻沒有聽到有人答應她，老太太又立刻往主臥的方向去找。

    主臥的大床上，被子是淩亂的，顯然是有人睡過，再去主臥的浴室一瞧，浴室的盥洗台上還有水漬沒幹，顯然是不久前，有人用了浴室。

    主臥裏不見人，老太太又一邊大叫一邊去別的地方找，結果最後找到廚房，就是沒有看到人，可是，廚房晾碗架上晾著的碗都還在往下滴水，顯然這碗是才用過的。

    開始的時候，老太太還懷疑有可能是別人，但是看到陽台上晾著的屬於雲廷尺寸的衣褲和廚房裏的一切，她便斷定，一定是雲廷回來了。

    老太太心裏高興，趕緊拿出手機來，給雲廷打電話，可是手機裏傳來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聽到關機的提示音，老太太心裏又立刻著急了，趕緊就又撥給了雲首長，跟雲首長確認，雲廷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因為雲廷當年去雲南最臥底的事情，最先就是雲首長點的頭，否則，公安部的人也不會讓雲廷去，所以，這些年雲廷在雲南的情況，雲首長其實都清楚，隻不過卻從來不跟老太太說。

    後來是雲廷過了好幾個月都沒有回來，又完全聯係不上，跟人間蒸發了似的，老太太才撒潑打滾，用盡各種辦法和手段，硬是逼的雲首長把事實情況跟老太太說了。

    當時老太太都氣的差點和雲首長斷絕關係，要不是當時正好他們的大兒子雲衍正從西藏回來，陪了她一個月，一直在開導她，安撫她，她還真的說不定就的雲首長鬧掰了。

    不過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雲老太太都沒有理雲首長，直到一年多後，都一直確定雲廷是安全的，而且任務執行的很出色，老太太才漸漸傳舒心了，才又開始理雲首長。

    電話那頭的雲首長這幾天都沒有回家，一直在部隊，對於自家老婆這突然提出來的問題，雲首長倒是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道，“是，公安部那邊說，昨天一大早，雲廷就飛回S市市了。”

    “昨天一大早？！”老太太明顯愣了一下，爾後又很鬱悶又氣憤地道，“雲守成，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那是我兒子，我都快三年沒見著他了。”

    雲首長也鬱悶呀，你以為，他不想見兒子呀。

    “我告訴你，告訴你有什麽用，我現在連他在哪都不知道，手機也打不通，我告訴你有用嗎？哦，我告訴你了，你那寶貝兒子就知道你想著他，念著他，第一時間跑回家去嗎？”

    如果告訴了雲老太太，不是等於讓她幹著急嗎？

    老太太更鬱悶了，“那你也不能不告訴我！”

    “……”雲首長沉默一瞬，反應過來後，又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他回來了的？”

    “想知道呀？”老太太一嘚瑟，“想知道我也不告訴你！哼！”

    痛快地冷哼一聲後，老太太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雲首長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

    簡直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來人。”掛斷電話，雲首長對著外麵吼了一嗓子。

    “首長。”警衛員聽到，趕緊跑了進來。

    “準備車，回家去。”

    警衛員懵了一下：剛剛不是還說不回的嘛，怎麽突然就變卦了。

    “是。”不過，警衛員可不敢問，立刻便行了個軍禮，然後跑出去備車了，畢竟首長的心思，可不是普通人能猜測的。

    “兒子。”

    柯珂和雲廷在商場裏逛了兩個小時，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來到家門口，雲廷按下密碼鎖一拉開門，首先是聽到了聲大叫，然後一抬眸，便看到一道略顯豐腴的朝自己撲了過來。

    柯珂聽到，順著那道無比歡喜的聲音望過去，當看到撲過來的雲老太太的時候，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往雲廷高大挺拔的身後藏。

    手上拎著大大小小六七個購物袋的雲廷看著撲過來的自家母上大人，則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任由老太太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兒子，真的是你！你可算回來了，這兩三年，媽想死你了。”抱緊雲廷，老太太開心激動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雲廷低頭看著抱著自己的母親大人，看到她跟兩三年前也沒有什麽變化，而且還能跑的那麽快，不禁勾唇笑了笑。

    做為兒子，自然是最盼望父母安康長壽。

    “對，媽，我回來了。”

    “兒子，來，讓媽好好看看你。”說著，雲老太太鬆開了雲廷，一邊抹著臉上開心的淚，一邊細細地打量她，問道，“兒子，這兩三年，你沒事吧，沒受傷吧？”

    “媽，我沒事，你看我不挺好嘛。”雲廷說著，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然後往旁邊跨了一步，長臂直接去圈過一直藏在他身後的柯珂。

    “咦，怎麽還有一姑娘，這姑娘是……”

    “媽，這是我媳婦兒，柯珂。”

    雲廷一讓開，那個大個人站在那兒，老太太想裝作沒看到，不想去理會都不可能，不過，她錯愕的聲音還沒有落下，雲廷便摟著柯珂，笑著語出驚人的介紹道。

    老太太一聽雲廷的話，刹時便愣住了。

    柯珂看一眼眼前怔忡的老太太，又看側頭一眼雲廷，“……”

    尷尬了！

    在老太太一瞬不瞬地打量下，柯珂垂下腦袋，臉上的神色，可謂是瞬息萬變呀！

    她怎麽也預料不到，自己就這樣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被介紹給了雲老太太，那理所當然的一句“我媳婦兒”，差點讓她想要挖條地縫鑽進去。

    “小蘇！哎呀，是小蘇呀！”

    老太太回過神來，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柯珂，立刻便認了出來，她就是自己兩年多前在雲廷這房子裏撞見的那個“小蘇”，所以，立刻便歡喜地伸手過去，握住了柯珂的手。

    當時有事，一時忘記了問電話號碼，所以呀，後來兩個人也一直沒有見過。

    ——小蘇？！

    雲廷眉宇輕擰一下，一臉困惑地看向柯珂。

    隻見柯珂尷尬一笑，爾後抬起頭來，滿臉心虛地看了一眼他，然後又看向老太太，弱弱地開口道，“對不起，伯母，我之前騙了你，我不姓蘇。”

    “騙了我，你不姓蘇？！”老太太也發現了柯珂臉上的異常，看了看雲廷，又看向柯珂，問道，“你不姓蘇，那你姓什麽呀？”

    柯珂蹙著眉心，咬唇微一思忖，如實道，“伯母，我姓柯。”

    “姓柯？！”老太太有點懵了，完全反應不過來，就一個姓而已，柯珂為什麽要騙她。

    “媽，我媳婦兒姓柯，叫柯珂。”

    見柯珂終於敢正式她和自己的關係了，雲廷揚唇會心一笑，立刻接話道。

    “柯珂？！”

    老太太念叨一遍，一邊皺打量眼前的兒子跟“媳婦兒”，一邊著眉頭不斷地想，自己是不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伯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您的，……”

    “柯珂，你是老柯家的孫女，柯珂？！”老太太終於想了起來，在柯珂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她便震驚地開口了。

    柯珂咬唇，點了點頭，那腦袋差點埋到胸口去。

    “媽，柯珂今年已經畢業了，我們打算星期一的時候就去民政局，把結婚證給領了。”見柯珂那低垂下去，猶如犯了大錯的孩子似的模樣，雲廷摟緊了她，低沉的嗓音堅定有力地通知老太太道。

    “今年才大學畢業？！”老太太盯著雲廷，想到了什麽，原本歡喜的臉色不由地立刻一沉，問道，“雲廷，你老實告訴媽，之前柯敏嫻來家裏鬧，說你在外麵包養了女大學生，所以才跟你退婚，那個女大學生，是不是就是她？”

    柯珂聽著老太太的話，一顆心刹時便拔涼拔涼的。

    雖然事實沒有雲老太太說的“包養”那麽難聽，可是不能否認，確實是她事先冒充柯敏嫻，和雲廷發生了關係。

    如果沒有那一夜的話，說不定，雲廷早就是她的“小姑父”了。

    雲廷摟緊了柯珂，眉目忽然就變得有些淩厲地看著雲老太太，不答反問道，“媽，難道你選擇相信信柯敏嫻的話，而不信我嗎？”

    雲老太太看看雲廷，又看看低垂著腦袋的柯珂，一時被堵的有些無話可說。

    “兒子，不是媽不信你，是為什麽你不喜歡別人，卻偏偏卻喜歡上了老柯家的孫女，她可是柯敏嫻的侄女，是你的晚輩，你怎麽可以和她在一起？”被堵了一瞬之後，老太太皺著眉頭，語重心長地道。

    聽著老太太的話，柯珂愈發將頭埋的低了。

    雖然她心裏早就預料到了，也做好了所有人都不接納他們的準備，可是，當現實真的就這樣突然襲來的時候，她還是完全無法坦然麵對一切。

    “什麽晚不晚輩，我們家和柯家又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哪裏來的晚輩。”

    看著自己兒子那一臉維護柯珂的樣子，老太太又急又鬱悶呀，“沒錯，是沒有什麽血緣關係，可是你爸和老柯那兒可是同一輩子的老相交了，你小時候也一直叫老柯“叔叔”，現在，你總不至於去改口叫老柯‘爺爺’吧？“

    “一個稱呼而已，沒那麽要緊。”說完，雲廷直接摟著柯珂往裏走，原本還冷冷的聲音忽然就變得格外溫柔地道，“柯珂，我們先進去。”

    柯珂哪裏敢像雲廷一樣，就這樣無視老太太的存在，所以，她站在那兒，根本沒動，而是緩緩抬起頭來，看向老太太，滿臉歉疚地道，“對不起，伯母，是我先勾……”

    “柯珂！”

    柯珂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便被雲廷一聲低低的警告給製止了，而且，就當著老太太的麵，他毫無顧忌地低頭下去，親吻柯珂的發頂，爾後，看向老太太，格外認真且堅定地道，“媽，我去執行任務這兩三年，柯珂一直等我，為了我，受了不少的苦，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一一講給你聽！但是和柯珂在一起，一開始便是我下的決心，柯珂隻是順從了她自己的心意而已！而且，我現在很鄭重地告訴你，這輩子，我也非柯珂不娶，你們誰也攔不了我。”

    柯珂側著著，一瞬不瞬地看著雲廷，說不感動，不感激，那絕對是假的。

    可是，從一開始到現在，她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雲廷這樣的避諱，而她自己，卻什麽事情也無法解決，甚至是邊他們的孩子都沒能保住。

    她是不是……太沒用了！

    老太太亦是和柯珂一樣，一瞬不瞬地盯著雲廷，卻被他的話，震驚的一愣一愣的。

    她自己的兒子，她自己了解！

    他極少在別人的麵前說狠話，或者給任何的承諾，但是隻要一旦他說了，那便勢必沒有人能改變。

    包括她和雲首長。

    就像當初，他棄軍從警一樣。

    所以，最後，老太太壓下心裏各種翻湧的情緒，長長地籲了口氣，然後盡量心平氣和地道，“行，你們就跟我說說吧，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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