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峰的死很快讓媒體知曉，當晚就上了各大網站的熱門。

    市裏一層層施壓下來，責令盡快破案，將影響降到最小。

    羅海帶著一組人忙得不分晝夜，葛輕薇和喻言也被抓了壯丁，幫忙看監控錄像找人。

    副隊長張黎帶人去了聶家的別墅進行現場調查，順便帶走了喻言去取證。

    聶家別墅所在的小區安保十分嚴格，人和車進出都有登記，不是業主更不能隨便出入，需要保安打電話確認後才可以放行。

    警車駛入小區，主幹道上可以看到遍布攝像頭。

    小區內綠化很好，每兩棟別墅間的間隔很大，都是鬱鬱蔥蔥的綠植。

    張黎看著窗外，“那些樹叢裏應該沒有攝像頭吧？如果有人抄小路，攝像頭就沒法拍到了。”

    來到聶家，蔡蓉蓉站在客廳裏，穿著一身名貴的真絲睡衣，臉色還有些憔悴。

    她帶著眾人來到二樓聶長峰的書房。

    書房很大，裏麵還開了一扇門，喻言打開門，發現裏麵也是個小休息室。

    她回頭看蔡蓉蓉：“您和聶總是分房睡嗎？”

    蔡蓉蓉臉色有些不自然，強笑著解釋道：“我睡眠不好，有點動靜就會醒。老聶有時候晚上會加班，太晚的話就在書房睡一宿，怕影響我休息。”

    喻言若有所思，點點頭道：“聶總對您真是體貼，怪不得人家都說老夫少妻最疼人呢。”

    她一開始就懷疑蔡蓉蓉和聶長峰的感情狀況，故意這樣試探了一句。

    蔡蓉蓉勉強扯了下唇角，又掩飾地抹了下眼睛，“警官，你們隨便檢查，我一進來就想到老聶……我去客廳等你們。”

    喻言看著她轉身下樓的背影，她扶著樓梯一步步走得很小心，身子重心還微微向後，姿勢有些怪異。

    她皺了皺眉，腦海裏仿佛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

    樓下，張黎正在給保姆錄口供。

    “你仔細說說，那天蔡蓉蓉都做了什麽？”

    保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第一次跟警察打交道，神情很是拘謹。

    “那天下午是太太跟別人約好做美容的日子，她在外麵吃了晚飯才回來，之後在樓下客廳看電視，八點多的時候給三小姐打了個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家，三小姐說九點，果然是九點過一點就回來了。”

    “三小姐那天心情似乎不太好，進了門也沒跟我們說話，自己就上樓彈琴去了。”

    “十點鍾，太太上樓睡覺，路過三小姐房間敲了敲門，三小姐沒開門，倒是琴聲停了。”

    張黎又問：“蔡蓉蓉每晚都是十點睡覺嗎？她有沒有半夜起來喝水的習慣？”

    保姆點頭：“太太一直都是十點睡八點起，我每晚都會在臥室準備一壺溫水，她想喝水也不用下樓了。”

    張黎微微皺眉：“這麽說，你也不能保證她整晚都在房間裏？”

    保姆回想了一下，突然道：“大概淩晨一點多的時候，我出來上廁所，聽到樓上有響動，好像還有說話聲。我就上去問太太怎麽了，她說她做了個噩夢，不小心把花瓶碰倒了，讓我明天再去收拾。”

    保姆半夜和蔡蓉蓉說過話，那就能證明她整晚都在家了。聶長峰死亡的時候，她不具備作案時間。

    張黎在心底默默排除了蔡蓉蓉的嫌疑。

    喻言從書房下來，問保姆：“聶長峰和蔡蓉蓉的感情如何？”

    保姆看了一眼客廳裏的蔡蓉蓉，有些猶豫。

    喻言微笑，把保姆拉到一邊角落，輕聲道：“阿姨，我們也是為了查案，您盡管實話實說，您的口供我們不會泄露出去的。”

    保姆掙紮了一會兒，這才歎了口氣道：“我在聶家做了十幾年了，那時候前頭太太還在，大少爺二少爺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蔡蓉蓉原來是聶總的秘書，後來兩個人不知道怎麽就搞到一塊去了……”

    聶哲的母親身體不好，常年需要臥床休養，後來她無意發現了聶長峰和蔡蓉蓉的事，氣得病情惡化，很快人就沒了。

    沒過兩年，蔡蓉蓉就帶著聶真進了門，成了聶長峰的第二任妻子。

    “要說聶總和她的感情，也就那麽回事吧。”保姆年傅大了，心裏看得很清楚，“從前太太還在的時候，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還挺刺激。可等蔡蓉蓉進了門，聶總對她反而淡淡的。不過蔡蓉蓉似乎也不在乎，每天逛街保養打麻將，偶爾關心一下三小姐的功課，日子還挺悠閑的。”

    喻言將她的話都記下來，又問：“最近幾個月，他們倆有沒有發生什麽反常？聶長峰是不是和蔡蓉蓉分房睡了？”

    書房裏麵那個小臥室，裏麵有不少聶長峰的衣物，可不像是“偶爾”會住的樣子。

    保姆點頭，壓低聲音道：“我覺得聶總可能在外麵又有人了……今年他經常出差不在家，在家過夜的日子更少，有時候應酬到半夜回來，直接就去書房睡了。還有啊，他們上個月大吵了一架，特別激烈，還摔了不少東西，之後聶總一晚上沒回家，太太在房間裏哭了半宿。”

    “聶總的幾個孩子關係怎麽樣？您在聶家這麽多年，對他們的性格應該都很了解吧？”

    “這三個孩子三個媽，平時在家裏也看不出什麽大矛盾。不過大少爺和二少爺不合，大少爺看不上二少爺遊手好閑，二少爺覺得大少爺在聶總麵前假裝孝子，這兩個人從十幾歲就開始鬧別扭，這麽多年也不改。”

    “二少爺不喜歡太太，不過跟三小姐關係倒是不錯，以前周末還經常帶三小姐出去玩。”

    “那聶哲和蔡蓉蓉關係怎麽樣？他知道他母親是怎麽去世的嗎？”

    喻言的猜想還需要保姆來驗證，然而保姆卻搖了搖頭。

    “大少爺肯定知道蔡蓉蓉是聶總在外麵的情人，但是那時候他才十幾歲，蔡蓉蓉進門沒多久，大少爺就被送出國了。兩個人不在一個屋簷下，倒也相安無事，平時也看不出有什麽交流。”

    張黎走過來，“喻言問完了嗎？差不多要收隊了。”

    “馬上就好。”喻言看向保姆，“您能帶我去廚房轉轉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