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外麵裹著一塊紅色的綢布，男人彎腰去撿，但他懷裏還抱著一個大熊，姿勢很別扭，怎麽都夠不著。

    張黎順手幫他撿了起來，東西一拿到手，他下意識掂了掂，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再抬頭看向中年男人，發現對方的眼神裏有一絲恐懼。

    他伸手來接，張黎卻沒鬆手。

    “這裏麵是什麽東西？”

    男人不說話，突然拽住那個紅布包想要拿回來。

    “等會兒，我先檢查一下。”張黎沒撒手，說著就要掀開紅布。

    男人情緒激動，兩個手都抓上來不放，大聲喊：“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們沒有權力檢查！”

    然而張黎比他手快，已經打開了紅布。

    隻見裏麵是個大號密封袋，袋裏裝著白色的粉末。

    現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張黎盯著他問：“這是什麽東西？”

    包裝隱秘，透明封口袋，白色粉末。

    在場的幾個警察看到這東西的第一反應，就是dupin！

    徐子寒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去扣住男人手腕。

    男人還想抵抗，想撲上來搶那包白色粉末，卻很快被製服壓在地上。

    剛才爭端起來的時候，許書白就坐在那兒沒動，不緊不慢地吃著火鍋。

    雲菡就也沒走，一直在他旁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他抬眸看了一眼，發現情況似乎有變，這才放下筷子過去。

    徐子寒三言兩語交待了經過，許書白饒有興味地打量著被壓在地上的男人，一揮手：“帶回局裏慢慢問。”

    出來吃個火鍋還能遇上疑似du販的人物，這可真夠刺激的。

    海城分局審訊室裏，男人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的隨身物品都被擺了出來，除了玩具熊和公文包，還有一個錢包，一串鑰匙，一部手機，一包煙和一張工卡。

    工卡上顯示他叫陳彥輝，是海城理工學院的一名化學老師。

    徐子寒從警綜平台調出他的檔案，很幹淨，沒有前科，也沒有吸du史。

    那包白色粉末已經被喻言拿去化驗，結果還沒出來。

    張黎直接問他：“袋子裝的是什麽？為什麽要放在玩具熊裏？你為什麽要抱著它去吃火鍋？”

    陳彥輝一概不回答，隻說這是他的隱私，警方無權過問。

    徐子寒拍了下桌子，嚇唬他：“你最好坦白交代，等我們查出來，那就不是小事情了！”

    陳彥輝抬頭瞪了他一眼，卻還是什麽都不說，房間裏陷入沉默。

    徐子寒氣的夠嗆，可現在還要等化驗結果，他和張黎就幹脆先出來，讓派出所民警處理火鍋店的糾紛。

    “張哥，你說那東西會是dupin嗎？”徐子寒好奇地問，還有些躍躍欲試的激動。

    那一包可至少有1公斤了，如果真的是dupin，絕對是大案啊。

    張黎抽了根煙，不確定地開口：“看著倒是挺像的，可一般的du販出貨量不會這麽大，而且選在火鍋店這種地方，他不是找死嗎？再說了，陳彥輝就是個大學老師，他哪來那麽多貨啊。”

    徐子寒更精神了，“張哥，你沒看過《絕命毒師》嗎，化學老師可以自己造冰du啊！”

    張黎失笑：“你小子真是電視劇看多了吧。”

    兩個人正說著，喻言從實驗室裏出來了。

    “怎麽樣？是不是dupin？”徐子寒激動地問。

    喻言臉上的表情有點微妙，搖了搖頭。

    “不是，但是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放人。”

    徐子寒啊了一聲，有點失望，又問：“那東西是什麽？工業原料？違禁化學用品？還是毒藥？”

    喻言搖頭，“都不是。”

    張黎也忍不住開口：“小喻你就別兜圈子了，到底是什麽東西？”

    “是一大包骨灰。”

    喻言說完，二人變了臉色。

    “所以，陳彥輝把骨灰塞進玩具熊的肚子裏，然後帶著它去吃火鍋？”徐子寒自己說著都覺得像個笑話，“這人腦子有問題吧？”

    這是什麽神仙癖好？

    張黎定了定神又問：“能測出是什麽東西的骨灰嗎？”

    喻言搖頭，“測不出到底是人的還是動物的，這包骨灰應該上了年頭了，都有點變質了。”

    張黎又回了審訊室那邊，問派出所怎麽處理這場糾紛。

    結果火鍋店老板以為陳彥輝是du販，嚇得要命，生怕惹上什麽仇家，連連說算了不追究了。

    等他們都走了，張黎和徐子寒進入審訊室，把那包骨灰放在陳彥輝麵前。

    “說說吧，陳老師，這包骨灰是怎麽回事啊？”

    陳彥輝一聽到這兩個字，臉色就變了。

    張黎直接問：“這是誰的骨灰。”

    “……我老婆的。”陳彥輝低聲說道。

    陳彥輝說，這包骨灰屬於他的亡妻王佳怡。

    可是他的檔案上明明寫著未婚。

    “我們當時沒來得及領證，隻是擺了酒，結果她就出事了。”

    徐子寒又問：“那骨灰是哪兒來的？”

    “她父母給我的，說是給我留個念想。”

    徐子寒默了一下，想不到陳彥輝還是個癡情的。

    “我們要跟王佳怡的家人聯係求證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你就可以走了。”

    陳彥輝卻說，王佳怡是家裏的獨生女，在她出事後，她父母也相繼去世了。

    徐子寒去警綜平台上查詢王佳怡的父母，全都是查無此人。

    但這套係統是十年前才開始用的，王佳怡一家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查不到也算正常。

    張黎問：“還有沒有什麽人能證明你和王佳怡的關係的？”

    陳彥輝搖頭，說不知道，他已經二十多年沒跟王家的親戚聯係過了。

    “那你為什麽要把骨灰裝在玩具熊裏，還帶去火鍋店？”

    陳彥輝說，王佳怡生前喜歡吃火鍋，他想帶她一起去吃。他發現火鍋店會給單獨的客人提供玩偶，就也照著樣子買了一個，把骨灰放進去，假裝王佳怡還在。

    張黎又檢查了一遍陳彥輝的物品，在錢包夾層裏發現了一張奇怪的小照片。

    照片隻有正常4寸照片的四分之一那麽大，像是從什麽上撕下來的。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孩，背麵寫著“摯愛秋葉”，下麵還有11和18兩個數字。

    張黎拿著照片問他：“這是誰？”

    陳彥輝深吸了一口氣，有點不耐煩：“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又不是犯人，你怎麽能翻我東西呢？”

    張黎告訴他這是必要程序。

    陳彥輝隻好不情願地說：“這是我女兒陳秋葉。”

    “你不是沒結婚嗎，哪來的女兒？”徐子寒反問。

    陳彥輝瞪他一眼：“沒領證就不能有女兒嗎？陳秋葉就是我和王佳怡的女兒。”

    張黎又問：“那兩個數字是什麽意思？”

    “11月18號，是我女兒的生日。”

    徐子寒又去警綜平台上查陳秋葉的信息，結果還是查無此人。

    他就奇怪了，怎麽陳彥輝說的人，他一個都查不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