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凱和蔣茹在房間裏如坐針氈，等了好久也沒人來找他們問話。

    盛凱的心態先崩了，快步走到門口，用力地拍著上鎖的門。

    “有沒有人啊？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家？憑什麽鎖著我們，我們又不是犯人！”

    夜已經深了，走廊上空蕩蕩的，盛凱都能聽見自己的回音在盤旋，越發顯得陰森恐怖。

    他微微發抖，回過頭來緊張地看著蔣茹，“小茹，怎麽辦，會不會我們已經被發現了？不然為什麽要把我們鎖在房間裏？”

    蔣茹藏起心底的鄙夷，抬手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麽，這可是警局裏！”

    盛凱這才回過神來，緊張地往房間四周打量著，果然發現了天花板角落裏藏著的一個攝像頭，紅燈閃爍，顯然是開啟狀態。

    他趕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說漏了嘴，被警方監聽了。

    “別慌，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是無辜的，明白嗎？”

    蔣茹輕聲安慰著他，隻是眼神微微閃爍，不知道心底打著什麽主意。

    又過了一會兒，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葛輕薇開門進來，麵無表情地掃視過二人，聲音冰冷。

    “過來采集一下你們的DNA樣本。”

    她拿出兩根棉簽遞過去，盛凱卻遲遲不肯接，臉色越發白了，聲音裏充滿抗拒。

    “為什麽要查我們的DNA？我們又不是凶手！”

    他的心態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緣，啪地一下就把棉簽打掉了，“我不驗！”

    “既然不是凶手，那就應該配合警方工作。”葛輕薇這一身打扮，配合她繃著臉的樣子，還挺有威懾力的，“我們也是例行檢查，難道……你心虛了不成？”

    “不是不是，我們驗，我們驗。”

    蔣茹連忙過來打圓場，將盛凱扯到一邊去，笑著對葛輕薇道：“這個，應該怎麽驗啊？”

    葛輕薇又拿出兩根棉簽，“放進嘴裏，在口腔上擦一圈，唾液浸濕就行了。”

    蔣茹率先做好，棉簽被收進一支試管裏。她又叫盛凱過來。

    盛凱黑著臉拿起棉簽，敷衍地在嘴裏劃拉幾下就拿了出來。

    葛輕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行，重來一次。”

    盛凱咬著牙，拿棉簽的手都在發抖，試了好幾次才達到葛輕薇的要求。

    葛輕薇帶著兩根試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又把房間鎖上。

    盛凱直接癱在椅子上，一臉冷汗，不住地念叨完了完了。

    蔣茹在他後麵偷偷翻了個白眼，麵色卻比盛凱鎮定多了。

    淩晨時分，是一個人身體和精神都最為疲倦的時刻。

    盛凱和蔣茹分別被帶到了審訊室單獨問話。

    監控錄像，屍檢報告，DNA對比結果，徐子寒一樣一樣把東西往外拿，每拿出一份，盛凱的臉色就越難看一分。

    與此同時，隔壁的審訊室內，蔣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警官，我要自首，我要舉報！”

    晨曦破曉時分，盛凱雙手被銬住，臉色灰敗地被押了出來。

    汪清清指甲裏的皮屑組織和盛凱的DNA符合，又有蔣茹的證詞，徹底坐實了他過失殺人的罪名。

    盛凱即將被移交看守所，進入司法程序。上車前，他還不死心地回頭望去。

    可蔣茹始終沒有露麵。

    從頭到尾，她身上幹幹淨淨，和汪清清的死沒有任何直接關係。

    “這女的也太心機了吧？明明可以判她一個共犯的，居然被盛凱一個人扛下來了。”

    葛輕薇伸了個懶腰，不滿地嘀咕著。

    不遠處，蔣茹正在跟刑警隊的人道謝，感謝他們“證明了她的清白”。

    葛輕薇擠著嗓子模仿蔣茹的口吻，又尖又細，“我隻是不小心搶了我好閨蜜的男朋友，又不小心被她發現了，我沒有想害她，是她太衝動了，要拉著盛凱一起死，盛凱隻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我們誰也來不及救人……”

    喻言被她逗笑了，隻是笑容一閃而逝，又搖了搖頭。

    “那有什麽辦法？從證據來看，的確找不到給蔣茹定罪的理由。你可以從道德上譴責她，卻沒辦法給她法律上的懲罰。”

    法理大過人情，有時候就是這麽無可奈何。

    她們隻能看著蔣茹一身輕鬆地離開分局，繼續物色她的下一個“獵物”。

    “媽呀，累死我了，走走走，趕緊回家補覺去。”葛輕薇捂著嘴巴哈欠連天，拉著喻言往外走。

    傅辰麒昨晚就被喻言攆回家休息去了，不知道案子什麽時候結束，沒必要讓他在這兒陪著熬夜。

    喻言開車回家，發現胖達的水碗裏已經換了幹淨的清水，貓糧也填滿了，它正在陽台上舒舒服服曬太陽。

    應該是傅辰麒回來過，廚房的電飯煲裏還有粥溫著，不論她什麽時候回來，都能第一時間吃上熱乎乎的東西。

    喻言盛了碗粥墊墊肚子，用清水洗了把臉，就趕緊回到臥室，蒙上被子睡了個昏天黑地。

    一直到下午，她才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拿起手機一看，是林慕風打來的電話。

    “喂，慕風，有事嗎？”

    喻言還沒清醒，聲音有些沙啞，低低的，帶了幾分慵懶。

    林慕風聽到這樣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這才道：“我……我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忙完了沒有，上午給你發了幾條微信都沒回，這才打電話過來的。你在睡覺嗎？”

    “嗯，昨晚忙了個通宵，早上才回家。”喻言靠在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林慕風說著話，人也漸漸清醒過來。

    林慕風似乎對昨天的案子很好奇，喻言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就把大概情況給他講了一下，包括最後蔣茹是怎麽毫發無傷地離開分局的。

    就在此時，客廳傳來響動，是防盜門被打開的聲音。

    “言言，你睡醒了嗎？”

    是傅辰麒過來了。

    喻言應了一聲，那邊林慕風似乎也聽到了，便禮貌地結束了話題。

    她剛掛斷電話，傅辰麒就進了臥室，看到她手上還拿著手機，隨口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是慕風，他問了問昨天的案子。”

    傅辰麒一聽到這個名字就不高興了，猛地湊到她跟前，一下子將喻言撲倒在床上，不滿地嘀咕，“他又不是警察，問那麽多幹嘛？”

    他緊緊壓著喻言，在她的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像是小狗要留下自己的印記。

    “他不安好心，你以後少接他電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