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淵神色毫無變化，聲音冷淡嘲諷，“死的又何止是前兩任太子妃。凡是跟本太子有牽扯的，都會死於非命。”

    華明月狐疑地看著他。

    長孫淵自嘲道：“本太子可是天煞孤星，這些人不死，又怎麽證實這一點呢？”

    “那我娘的遺書裏之所以會那麽說，也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長孫淵目光自嘲地看著她，帶著些許受傷，“你覺得是因為本太子殘暴所以殺了她們？”

    好吧，她確實這麽想過。

    華明月有些心虛，但還是覺得不對，“既然如此，你還要娶我做太子妃？”

    “我答應過華大夫會保護你。”

    “……那你保護人的方式也是夠特別的，”華明月忽然反應過來一個理，“等等，所以你一再救我，是因為這個？”

    “不全是。”

    華明月自動忽略這句話，“我娘為什麽會把我交托給你？無論怎麽看，當時你也才不過十三歲吧？”

    華明月今年十九，太子今年二十三，兩人相差四歲。

    長孫淵冷冷道：“本太子再不濟，也比你強。”

    “是是是，”反正弱雞的是原主，“也就是說，我娘知道不少你們的事，而且支持的還是你，那豈不是跟葉重聞完全相反？你不覺得我娘死得很突然嗎？”

    長孫淵冷著臉，“反正不是我殺的。”

    “我又沒說是你殺的。行吧，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華明月將他一右手上的金針給收回來，“這樣可以了吧？”

    長孫淵動了動右手，“你不是想知道我跟華大夫的關係嗎？”

    “是啊……”

    華明月睜大眼睛，眼看著長孫淵動手迅速拔掉了金針，他的手法迅速精準，完全不像是生手。

    長孫淵將五根金針拿在手中，笑意不及眼底，“她是我師父。”

    挖槽！

    華明月驚得一下子想往後跑，速度卻終究不及會武功的長孫淵，不過眨眼功夫，就被他點住了穴道。

    長孫淵站在華明月麵前，修長的手掐起她的下巴，微微俯身，語氣冰涼，“你還真是學不乖，既然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前兩任太子妃確實是本太子殺的，因為她們該死。”

    王八蛋，殺人犯，居然賣慘騙她。

    華明月的髒話從雙眸無聲傳達。

    “要不說你笨。虛與委蛇本就是宮中的生存之道，你什麽都不懂，也敢算計本太子。”長孫淵語氣中嫌棄滿滿。

    “我相信你還相信錯了？！”華明月氣死。

    長孫淵拿過她手中藏的金針，似笑非笑，“你信我？”

    “哼。”

    長孫淵將她的臉轉回來，仔細看了看，“你呢？你真是華明月？”

    華明月氣道：“你完了我告訴你，休想我幫你解毒！”

    長孫淵笑著道：“無所謂，華大夫當年也試過，可惜沒成功。說起來，有件事你忘了，我卻沒忘。”

    “什麽？”

    “你說要做本太子的太子妃。”

    華明月冷哼，“休想騙我。”

    長孫淵搖頭歎息，嘴角勾著一抹壞笑，湊近，“騙你？當初是誰要約本太子吃飯的？是誰關心本太子有沒有娶親的？這麽快就不認？”

    此刻長孫淵的五官在華明月麵前放大，他眸中的笑意惡劣又傲慢，偏偏長相卻實在無可挑剔。

    “總有眼瞎的時候。”華明月痛心，這個死妖孽，浪費了一張好臉！

    長孫淵對華明月“眼瞎”的說法顯然非常不滿，他眼眸微眯，彎身將人打橫抱起，放在床上。

    “眼瞎？”長孫淵坐在床邊威脅地問。

    華明月躺著麵不改色，卻緊緊地閉上眼睛，“沒事，我不看你，您想做什麽盡管來吧！”

    長孫淵青筋直跳，“給我睜開眼！”

    “太子爺不用顧慮我，您隨意就好。”

    “……”

    媽的。

    尊貴的太子爺罵出了人生第一句粗話。

    長孫淵給華明月解開穴道，冷冷道：“起來。”

    華明月睜開單隻眼，見他確實沒有實操的意思，麻溜地起來，整理好衣服。剛做好，就看到長孫淵的臉色發白。

    華明月連忙拿出金針，認真地給長孫淵緩解。

    “每次發作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長孫淵覺得體內撕裂的痛楚消失，淺笑道：“沒什麽感覺，就是渾身無力，身體像是要裂開一樣，五髒六腑有強烈的灼燒感，厲害的時候，眼睛會看不見任何東西。”

    華明月微怔，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長孫淵毫無反應。

    根據華曼琴的筆記記錄，有一種毒，會令五官的感覺逐漸消失……

    華明月的手不自覺落在長孫淵的眼睛上，手指剛要觸碰到，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

    長孫淵冷冷看著她，“做什麽？”

    “……”

    華明月訕訕收回手，掩飾性地拿起茶杯，“沒什麽事你可以回去了。大晚上的，不要讓人誤會。”

    長孫淵嗤笑了一聲，“國師不會善罷甘休，自己小心。”

    “慢走不送。”

    長孫淵帶著輕雨等人離開。

    華明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能見色起意，一定要忍住。

    華明月決定出門洗洗眼，於是換上男裝去了春色滿園。春色滿園經過昨晚的演出，已經火爆了京城。

    如果不是林秋月有意限人流，現在門檻已經被踏破了。

    隔壁的花樓也想學春色滿園的節目，可惜不要說神似，連形似都難模仿出效果，到頭來反成了東施效顰，反倒更打響了春色滿園的名聲。

    華明月戴著從華曼琴那裏來的人皮麵具，混在賓客之中，連林秋月都沒認出她來。

    “這位客官，您是第一次來吧？”花婆熱情又積極地向華明月推銷，“我們這裏的姑娘和別處的不一樣，賣藝不賣身，四大名牌呢，分明是詩書禮樂，花魁呢，就是咱們的秋月姑娘，什麽都會。”

    華明月聽著這介紹，雖然還不完全是那味，但也差不多了。

    “媽媽，誰說這裏隻賣藝不賣身的，如果是公子這樣的，奴家賣身也是可以的。”十二釵之一的玉釵扭著腰過來。

    華明月還沒說話，金釵也過來挽住她的胳膊，“是啊，客官，您這麽俊俏，做什麽都行。”

    “就是就是，”玉釵曖昧道，“我們東家啊是個雛，不知道那種事的樂趣，姑娘們懂。您要願意的話，我們兩個可以一起伺候公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