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上，華明月憑借著肉眼，看到了立在台下的碩大神石，上書八個大字，字字清晰，“那就是神石吧？字雕得不錯。”

    長孫淵知道她在想什麽，“是我和三皇叔在山中找到的，正好在裂開的山縫中，不像人為。”

    華明月摩挲著下巴，“這個事情，似曾相識啊。曆史上也發生過，但其實是精通天文地理算法的人算出來的，說到底，是天體物理學的內容。”

    長孫淵知道她經常會說一些奇怪的話，已經習以為常，“就算如此。在常人看來，確實神乎其技。”

    華明月不置可否，“你相信？”

    “你說呢？”

    華明月嗤笑搖頭，這家夥連進宮扮鬼嚇皇後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來，會信才怪。

    長孫淵看了眼她的額頭，轉移話題，“你不是一直想看玄火嗎？”

    “在哪？”華明月來了興趣。

    華明月跟長孫淵共同站在玄火麵前，那玄火裏頭的液體黑乎乎的，隻有一根引信，“這東西……怎麽看起來跟假的一樣不牢靠。”

    長孫淵道：“二十五年前父皇點燃玄火的時候，也是如此。神石和火龍，伴隨而生。”

    “神石和火龍上次也伴隨？”

    “嗯。”

    “這也太巧了。”華明月沉吟，“我記得上課的教授說過，曆史上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通常還會伴隨一些天文現象。”

    華明月抬頭看著耀眼的明日，想了想，沒多久嘴角緩緩勾起，有戲了。

    華明月雙眸看向長孫淵，“太子爺，如果點不燃玄火，你會不會怪我？”

    長孫淵拿出袖中的火折，淺笑，“這是我命人特質的火引，無論他們做了什麽，本太子都能點燃玄火。但若是你不想，扔了又何妨？”

    “別扔！”華明月一把將他要扔掉的火折拿回來，藏好，“多浪費。我聽過一句話，叫富貴險中求，如果太子爺相信我的話，就先用它來點玄火。”

    華明月拿過旁邊早就準備好的，用來點燃玄火的火把，遞給長孫淵。

    長孫淵看著她。

    台下，長孫文和葉紫馨等人也看到了華明月和長孫淵的舉動，他們竟然已經打算點燃玄火。

    王常著急道：“皇上，這玄女還沒上去，於禮不和啊。”

    天璽帝沉著臉，“身為太子，如果連祖宗禮法都不知道遵守，結果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

    蘇國丈和周太傅等人一臉平靜。

    長孫靖看著華明月兩人的舉動，急得隻差拍大腿，他一把抓出加塞站在其中的華二鳴，低聲質問：“徒弟，你老實告訴師父，這華丫頭到底想幹什麽？”

    華二鳴撓頭道：“月月的想法我哪裏知道？還有，王爺，我沒答應做你徒弟呢，你放尊重點。”

    長孫靖一把將華二鳴踹了回去。

    高台上，長孫淵接過華明月手中的火把，在萬眾矚目之下走向玄火。熊熊燃燒的火把觸向引線，引線瞬間燃燒，但在觸底之前又忽地熄滅。

    “玄火未燃！”周太傅大喊著跪下，“求上蒼佑蒼雲，誤降罪啊！”

    頓時，蘇國丈也跟著跪下，緊接著諸多官員都跪下，請求上蒼不要因為太子的差錯而降罪蒼雲。

    天璽帝不是沒想過真的讓長孫淵當太子，但如今他的表現實在是令人失望。

    天璽帝沉聲道：“太子，你可知罪？”

    長孫淵一把將手中的火把扔掉，站在高台上，看著天璽帝。華明月能感覺到，他氣息的冰冷，或許從心底裏，長孫淵還是有一絲希望天璽帝能夠從心底承認他這個太子的。

    長孫淵嘴角微勾，跪下，“兒臣知罪。”

    華明月也跟著跪下，卻聽長孫淵又道：“祭天關乎蒼雲盛世，兒臣無能，懇請父皇能準許幾位皇子輪流上台點玄火，以慰蒼生。”

    天璽帝沉聲道：“此事就不必你操心了，既然知錯，還不趕緊下來。”

    “皇上，臣有一言，”柳老將軍從群臣中走出來，“按照祖製，應該玄女在旁才能點燃玄火。是否應該讓玄女上去，讓太子再點一次？”

    天璽帝不語，看了眾隨臣一言，竟無一人開口。

    柳老將軍歎了口氣，搖頭站回隊中，隻恨今日的隨官都是周太傅和蘇國丈兩人挑選，竟無人能幫太子說話。

    葉紫馨第一反應想幫忙求情，但出口的瞬間卻又及時停住，如果長孫淵已經不是太子，那即便她再喜歡也不能斷送自己的前程。

    太子，你放心，紫馨以後會照顧你的。

    “華明月，朕一再寬恕你，你竟然跟著太子胡鬧。你也下來，等祭天結束後，朕再一並治罪。”

    “是。”

    華明月和長孫淵同下高台。

    或許是高處的視野比較清晰，華明月能清楚地看到文武百官和武將士兵臉上的輕蔑，而上一刻，他們分明都還是畢恭畢敬。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華明月不由得生寒，假若今天的事情跟曆史上不同，假若計劃失敗，那往後長孫淵的處境將會如何的難堪，那些跟隨長孫淵的人又將麵臨什麽樣的下場。

    “對不起，我……”

    長孫淵握住她的手，攥得很緊，語氣卻像平常的輕鬆，“本太子今日就教你一點：做太子妃，和做太子有一樣相同，不能輕易認錯。記住了。”

    華明月轉頭看著他的側容，神情鋒利如刃，目光堅如磐石，“記住了。”

    兩人一走到台下，就被王常帶到了後麵。站在文臣武將之後，從這已經可以看出天璽帝對長孫淵的打算。

    “三皇子，你上去試試。”天璽帝開口。

    “回父皇，兒臣無意太子之位，還是讓五弟上去吧。”長孫墨方才本想開口替長孫淵求情，卻被高台上的長孫淵用眼神製止，如今心中還十分不忿，因此語氣裏帶著點憤慨，說完還幹脆直接站到長孫淵和華明月旁邊。

    天璽帝沉了沉臉色，“既然你自絕前路，朕不會怪你，但往後也別怪朕不偏袒你！文兒，你來。”

    長孫文大步站出來，擲地有聲，“是！”

    長孫文拉著葉紫馨的手走上高台，周太傅和蘇國丈等人麵上隱隱露出激動之色，多年籌劃，事成就在這一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