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明月跟長孫淵換了身平常的打扮，走密道出府。

    密道外麵，正是河畔，能看得到春色滿園的熱鬧。

    華明月心裏略微有些發虛，這兩天秋月都不來找她說春色滿園的事了，看來挑個時間她得回去一趟。

    長孫淵帶著她上了一輛馬車，馬車緩緩往與春色滿園相背離的方向駛去。

    於此同時，禦書房內，天璽帝聽完梁文亮所說，神色沉沉，“照你所說，寶安山私自屯兵，已經至少五年？”

    “是。起初我們都以為這些是朝廷的授意，直到罪臣到京裏才知道不是如此。”

    天璽帝沉聲道：“你在地牢裏說，包芊芊和陳季常都背叛的事是太子告訴你的？”

    “是。太子昨夜潛入地牢中，想讓罪臣交待有關、有關……”

    天璽帝猛地拍下桌子，“有關什麽！？”

    “有關青州流民和錦州兵變之事。”梁文亮說出這兩個，就相當於離死期不遠了，“這兩件事包將軍全然不知情，是屬下和陳將軍之過，請皇上明察。”

    “太子還說了什麽？”

    “太子擔心東晟會因為錦州兵變卷入戰事，而青州等地稅銀的流失如不盡快補上，恐怕會造成內憂外患的局麵，到時候……”梁文亮不敢再說下去。

    天璽帝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如果不是梁文亮親口所說，他無法相信遼東之地竟然已經是如此局麵。

    周正壬所做的事，已經動搖到了國本！

    竟然還被璃國人利用，簡直可惡！

    “先把他押下去。”天璽帝看向王常，隱著怒火，“叫五皇子進來。”

    長孫文在外麵等候了將近半個時辰，聽到天璽帝要召見他，當即快步走入禦書房。天璽帝見他進來，打量了幾眼，長孫文身上還穿著戎裝，可見是一回京顧不上休息就立刻進宮，神態上還有些疲倦。

    長孫文恭敬道：“兒臣參見父皇。”

    天璽帝眸色沉沉，語氣卻是淡淡，“不必多禮。寶安山之事，朕已經查得差不多。你替朕親自去看了，有何感想？”

    長孫文知道天璽帝會問他這個問題，入宮前他去見了一趟母後，已經早有準備。

    天璽帝對長孫文是抱以厚望的，語氣微緩道：“盡管說，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長孫文道：“兒臣以為，寶安山之事純屬包芊芊和陳季常兩人之過，他們對朝廷心懷怨恨，所以做出這般有違臣倫之事。周太傅有錯，錯在失察，底下的人又用人不當，沒有查清他們的身份，才造成如今的後果。”

    “這麽說，要殺就該殺包芊芊和陳季常這兩人？”

    “這兩人確實該殺。兒臣到寶安山之後，曾經試圖勸降他們，誰知他們居然勾結外敵與兒臣對抗，不得已之下，兒臣才命人開炮，炸了寶安山。”

    天璽帝起身，點頭道：“五皇子處事確實果決，你率兵五千，對付寶安山不過區區幾百匪眾，居然連圍困都不曾嚐試，就直接炮轟。說是勸降，實則分明是，殺、人、滅、口！”

    長孫文一怔，當即跪了下去，“父皇明察！”

    “那陳季常兩人不過是罪臣之後，哪來的能力能夠截留青州稅銀，將手伸到錦州？！你告訴朕！”

    “兒臣、兒臣不知。”

    “朕希望你是真的不知！”天璽帝震怒不已，指著長孫文，“在這件事情上，太子比你有遠見。你實在是，太令朕失望，下去！”

    長孫文愕然，從來在天璽帝麵前，都是誇讚他來貶低太子，想不到如今竟然相反過來。

    長孫文心中失落，悶聲道：“兒臣告退。”

    天璽帝見長孫文走出去的身影，重重地歎了口氣，繼續對王常道：“宋秉瑞審得怎麽樣了？”

    宋秉瑞負責審白雲觀和寶安山押回來的人，他自然是言行逼供，如今已經出了口供。

    王常走出去後，拿著幾份口供進來，遞給天璽帝，“宋副統領說，有一份要皇上盡快查看。”

    王常將其中一份遞給天璽帝。

    天璽帝打開看後，臉色沉冷到極點，握著奏折的手微微顫抖，他站起身，在禦書房內來回走，已然是有滔天怒火。

    華明月察覺到馬車在一個地方停下，她下車，發現他們竟然來到了一處商戶的後院。長孫淵敲了兩下，裏麵的人便打開了門。

    “二公子，您來了。”老掌櫃模樣的人恭敬地對長孫淵行禮。

    華明月跟著長孫淵進去，才發現這裏居然是個銀號，仔細看，木櫃上還刻有“錦州錢莊”四個字。

    長孫淵問老掌櫃：“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老掌櫃當即將一枚特殊的銅錢遞給長孫淵，長孫淵拿過看了看，遞給華明月，“有了這個，你在錦州錢莊各地分號都可以隨意出入。”

    華明月當即拿過，上麵刻有跟長孫淵在寶安山時同樣的花紋，十分的精致，看得出來雕工非同一般。

    華明月笑著道：“這麽厚的禮啊，那就多謝二公子了。”

    華明月這人收禮物從來不手軟。

    長孫淵笑了笑，對老掌櫃道：“那些東西呢？”

    老掌櫃當即領著兩人去庫存之處，華明月進去後，發現裏頭不止有各種寶物，還有一間密室，裏頭有各種行頭和工具，就跟上一世她出任務時所到的儲物間一樣，簡直就是喬裝越貨殺人的中轉站。

    長孫淵道：“這裏絕對安全，往後你有什麽身份需要處理的，可以找他們。”

    “錦州錢莊每處都有？”

    老掌櫃解釋道：“要帶著描金花紋的才有。”

    華明月點頭，“看來以後我得多注意注意了。對了你們這裏存錢的利息怎麽樣？”

    說到這個，老掌櫃就更內行了，頭頭是道地給華明月這個金融小白科普了起來，華明月最終挑了個比較穩妥的存銀方式。

    華明月跟老掌櫃商量好，過兩天就把銀子送到這裏來。

    華明月又熟悉了一番錦州銀行的運作，兩人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華明月投桃報宋，決定親自下廚，請長孫淵在公主府吃頓早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