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新婚之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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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一走後,屋內就剩下薑沉魚和薑堰兩個人,薑堰站在門口,薑沉魚站在桌前,就這麽僵持著,薑沉魚丟了一記刀眼過去,冷哼一聲掉頭往裏走,薑堰習慣性地跟了上去。

    薑沉魚扭頭又瞪了他一眼,“你跟上來做什麽?”

    “……”

    薑堰沉默不語,隻是仔細地端詳著她,幾個月不見,她好像瘦了,人又高挑了一些,濃纖合度的腰肢也更玲瓏了,褪去了稚氣和青澀,多了少女的嫵媚,好似一朵鮮花開得正好。

    察覺到他的視線,薑沉魚攏了攏衣襟,橫了薑堰一眼,“看什麽看!問你話呢!?”

    “新婚之夜,自然是洞房花燭咯!”

    “……”

    想得美!

    薑沉魚深吸一口氣,極力克製自己的怒氣,扯了個笑臉,譏諷道:“新婚倒是新婚,可是是我跟太子的新婚,關薑大人什麽事?”

    “阿魚!”

    薑堰眸色一暗,微微垂下眼瞼,不過直視她的眼睛,“如果你願意聽的話,我可以解釋。”

    “用不著。”

    薑沉魚毫不猶豫地拒絕,憑老娘的腦子,這麽點兒事兒還想不明白嘛,再說了她從上花轎開始,就一直想到拜堂成親,總算是回過味來了。

    什麽狗屁為薑堰報仇,什麽狗屁太子是旋渦的中心,什麽國家大義,全特麽是個局!

    還是個為她量身定做的局!

    隻是柳貴妃那部分她還沒想明白,但是這不是重點,薑堰這個人滿肚子壞主意,肯定有辦法利用柳貴妃,還有海先生、華陽夫人,甚至皇後都跟他同流合汙。

    “阿魚,我沒有死,難道你不為此感到高興嗎?”

    “高興個屁!”

    薑沉魚怒火攻心,一時口不擇言,說完之後,她也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尤其是薑堰痛心的眼神,讓她心口一抽,想解釋卻怎麽都開不了口。

    想起他的靈柩歸來的那天,她的胸口就像是烈火灼燒一樣疼,可是他呢?卻在千方百計地算計她,讓她成為他的一個棋子。

    “我為什麽要高興?我高不高興重要嗎?”薑沉魚臉色陰沉,繃緊的唇角,看得出她在克製,“你放心,皇上不會懷疑的,我演得很好,演得很真,就像真的痛失至親一樣。”

    “我……”

    薑堰臉色蒼白,上前一步,拽住薑沉魚的手腕,壓低了聲音,哽咽著說:“這是計劃的一部分,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那麽……難過。”

    “沒想到!”

    薑沉魚怒極反笑,一把甩開他的手,誰知薑堰卻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上,索性扶住身旁桌椅,這才勉強站住,薑沉魚下意識地想去攙扶,最終還是忍住了。

    “薑堰,最難算計的是心,最易算計的是情,做了就要當擔,少在我這裏賣慘,我不吃這一套。”薑沉魚嘴硬地說,“別的,我不想聽,你可以走了。”

    “阿魚!”

    “住嘴!”

    薑沉魚惱怒地瞪他,“不許這麽叫我,你是太子,又不是阿淮,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往後也無須見麵,有什麽話讓明月轉告我就好,反正她也是你的人,不是嘛?”

    “……”

    薑堰咬緊牙關,深深地凝望著她,心中地苦澀混著口中的腥甜,竟成了另一種奇妙的感覺,如果怨恨也是一種在意的話,他願意成為那個讓她怨恨一輩子的人。

    “好。”

    “慢走,不送。”

    薑沉魚用冷硬的語調下了逐客令,薑堰默不作聲,徐徐轉身,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薑沉魚的眼淚滾了下來。

    他看上去很瘦,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虛弱,發白的唇色看不見一絲血氣,寬大的喜服穿在他身上都能蕩秋千,眼裏好像沒了光,人也失去了生氣。

    薑沉魚於心不忍。

    “等等!”

    “……”

    薑堰渾身冰涼,僵硬地轉過身來,屏住呼吸,開口剛說了一個字,一口鮮血便噗的一聲噴了出來,薑沉魚驚慌地跑過來,抱住他緩緩滑落的身體。

    “薑堰!”

    鮮血染紅了前心,他咧嘴苦笑了一下,說:“放心,暫時還死不了。”

    “什麽?”

    還沒等薑沉魚問清楚,他便頭一歪昏死過去了,薑沉魚顧不上許多,朝著外頭高聲喊道,“來人,來人……快,來人啊!”

    明月聽見動靜,飛快地推門而入,阿文阿武兩兄弟也跟著進來了,“姑娘,怎麽了?”

    “快,把人扶到床上去。”

    “是。”

    三人合力將薑堰搬到床上,安頓好後,薑沉魚便轉頭問明月,“怎麽回事?”

    “奴婢不知。”

    “少跟我裝蒜,你,不,應該是你們,都是誰的人,我心裏清楚,所以最好說實話,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太子的忌日,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薑沉魚掃了三人一眼,挑眉說道。

    “主子身負重傷,傷勢還未痊愈,便服了猛藥,強撐著前去迎親,這……這應該是反噬的結果。”阿文小聲地解釋,一邊說一邊觀察薑沉魚的臉色。

    “重傷,猛藥!”

    “是,是是。”

    一聽薑沉魚說話的語氣,阿文嚇得都結巴了。

    “好,很好。”

    薑沉魚氣得血壓都高了,親自迎親有屁用,擱那兒自我感動呢,本來就身受重傷,整那些沒用的儀式感幹什麽,“那就讓藥反噬唄,自己作的,活該!”

    “姑娘,您說這話多少有些沒良心了,我家主子也是為了你才……才變成這個樣子的!”阿武脾氣衝,一下子沒忍住就懟了薑沉魚。

    “我沒良心!”

    薑沉魚氣笑了,站起身來就往外走,“明月,咱們走,留下這幫有良心的來照顧他們的主子吧!”

    “是。”

    明月小碎步跟在她身後,“姑娘,其實……”

    “求情的話就不必說了。”

    還沒等她說完,就被薑沉魚打斷了,“欺騙就是欺騙,相處這麽久,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也應該知道我的性子,我喜歡裝糊塗,但不喜歡當傻子!”

    “是。”

    明月歎了一口氣,望了望薑沉魚,“姑娘,奴婢不是想說情,隻是……奴婢有一件事希望您知道,當日射殺主子的突厥人不日前剛剛出現在秦王府。”

    “你確定?”

    “千真萬確。”

    “你的意思是說……秦王想要太子的命,不,是想要薑堰的命,為什麽?”薑沉魚不解地問,明月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哀怨地說:“秦王府能主事的不隻秦王一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