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過是公主為了目的有留著他罷了。

    水波蕩蕩，晨鳧飄搖。淺風飛飛，柳鷲鶯啼。

    “去哪了？”

    還沒踏進玄關便聽見顧思媛的聲音，她的麵色有些蒼白，顯然有些病態感。，眼神裏無不透露這憤怒。

    “阿且，早膳沒有準備妥當嗎？怎惹得公主如此動怒？”

    他的聲音很是輕盈放鬆，調侃著公主身邊的宮女，緩緩地坐下來將一杯茶水喝下。

    “陛下賞的，讓我猜猜是，”一杯熱茶鑽入喉嚨，總是會暖暖的，“龍井？”

    他戴著麵具，聲音好聽，如今像是哄騙小孩一般哄逗她，可她總是把持不住的。

    “真不知道程先生的見識都吃到了那裏去，那明明是父皇賞的褚葉春。”顧思媛嘟著嘴，麵上滿是怨氣，實則她的心裏早就平靜了不少。

    “對，還是我們公主殿下見識廣博，是在下太過愚鈍。”

    程久霖放下手裏的茶杯，走到顧思媛的身邊，那雙手伸到她的麵前，麵具後的眼睛異常的好看。

    比起那個書呆子駙馬，程久霖不知道要好多少，她甚至不止一次感歎若是程家沒有沒落或許程久霖真的可以成為她的駙馬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好像已經喜歡上他了，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就像是橘子褪去外皮甜而不膩。遠遠看去，他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束光芒，她沒想過這麽好的一個人，竟然為了回南紀選擇了成為她的麵首。

    雖然她在很早之前就收了麵首，可是程久霖的出現後仿佛那些貨色與程久霖相比就如井市碎瓦。

    不知什麽時候她好像已經喜歡上了他，若是可以他願意一直成為她的麵首嗎？

    “阿且，瞧啊，我們公主還是這麽好看，怎麽就喜歡嘟嘴吧呢？”他將她一把扯近懷中。

    他長得很高大，在她的麵前她總是小小的一隻。

    可是她從不用抬頭，因為程久霖願意為她低下頭。

    他的手指很溫熱，觸碰她唇角的時候如寒雪見到了暖陽，一觸便絨。

    “油嘴滑舌。”顧思媛推開他，假裝很生氣的背過身去。

    程久霖還是很自然的從背後將她攔住，好看的臉頰落與她的的肩頭，並沒有用力，他總是很溫柔的。

    “早上沒有跟你用膳，惹你生氣了。”他的唇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伴著他低沉而深情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好似一股電流傳入她的身體裏。

    “你去醉仙樓見了故人，可你沒有回來。”

    她當然派了人，見到那個被他稱為故人的人已經夠惱火了，慶幸的是宋皎皎在哪裏沒等到一刻鍾便已經離開了。

    之後那些蠢貨便將人跟丟了，她緊張了一晚上久久不能入睡，那自稱為駙馬的家夥早上早早便離開了，絲毫沒有將她這個公主看在眼裏，她是很生氣的但是她沒有辦法，她答應父皇收了麵首便不能為難與駙馬，就算惱怒萬千也不能。

    可是她見到那幾個麵首便著急的要死，真不知道當初怎麽看上的。

    一個個不是嬌氣的要死，便是一天也不願多說一句話，若是他們能有一點比上程久霖就好了，眼前的男人太過與優秀了，她的希望放的很大才會那麽害怕失去他。

    “在下的身份終究是麵首，怎能與駙馬爭奪寵愛？”程久霖自然是知道的，這個小公主派了人手跟著他，他素來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跟蹤，若不是小時候自己的一切都被程家算在眼裏，他怎會窘迫如此？

    可麵對這個公主，他還是有些心思在身上的。他知道的，若不是公主的扶持他怎麽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人呢？

    “如今這場麵，在下自然知道是欠公主的，公主的恩德久霖自然是記得的。”他的手指撥動著她鬢間的碎發，滿目寵溺的望著她，好似所有的心思都歸結於她的身上。

    “若是日後久霖抓住機會，能為南紀做些什麽的時候一定會還公主的恩情。”

    “我才不要你的恩情報答，我隻要，隻要！”隻要他留在她的身邊，僅此而已。

    可她還是沒說出來，酸澀的鼻尖，淚水瞬間在眼眶裏打轉。

    “在下的賤命怎能留給殿下呢？這麽大的公主府還能缺久霖一個麵首不成？”程久霖像是哄小孩一般，將她攔在懷裏。

    “貧嘴！”她將他推開，快步跳到玄關，“本公主答應了嬤嬤今日要進宮的，你好好待著，若是再跑出去受了什麽傷可怎麽辦？”

    她本來派遣人手，一則，為了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二則，便是保護他的安慰。

    如今她大膽地承認便是有這些前提在的，父皇從小，便教育她，做事總是要有兩種抉擇的，不能一味的單純，單純之人必被誅之。

    若不是父皇的教導她怕是也不會伶俐如此。

    “受傷如何，有殿下照顧就算是傷了又如何？”他的聲音想起，滿眼的深情讓她移不開眼。

    “懶得理你。”她轉身離開，她才不要深陷在這個怪物的漩渦裏。

    等顧思媛走遠，那張麵具後笑容燦爛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哪裏不知道公主的心思，這七年來為了生存他不知道學會了多少東西，程家的衰竭也總是有些原因在的，阿娘的死也絕不是空穴來風，程家家主的死，隻有他自己知道，是他動的手。

    殺死阿娘的自然不止程家家主，自然還有他的夫人，隻可以公主的降臨打亂了他的計劃罷了，為了見到皎皎他不得不改變一切，不過問題不大，殺母之人必遭天懲。

    為了規劃一切，也隻能將這個小丫頭祭奠給這個大的“儀式”裏。

    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了溫暖，第一次感受到了原來一切都還是美好的，隻是他所處的一切都是黑暗的，他拚了命在暗夜廝殺成為最嗜血的羅刹。

    他本來可以不是去宋皎皎的，可是他不知道，不知道阿娘所做的一切都是那該死的女人逼迫阿娘做的。

    而他還天真的將一切都歸結到那個滿心滿意對他好的女孩身上，是他將女孩弄對了，終歸還是要撿回來的。

    哪怕她不想要他，可隻要他拿到了權利便能將她留在身邊。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宋皎皎的心裏早已經裝不下他的位置了，一切的一切關於他的也隻有仇恨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