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久霖搖晃的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地上的衣裳碎片，大腦也是空白一片。

    “怎麽樣？想起來了吧。”一個聲音像是從異時空傳來的，語氣帶著些許的嘲諷。

    他四處的看了看，已然沒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你是誰，你在哪裏，休要裝神弄鬼！”

    可那個聲音不見了，他瘋狂的翻找，思緒已經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出來！”他將桌子上的茶杯器具全部推了下去，玻璃破碎的聲音加著額角的疼痛，精神力也在急速的下降。

    “這麽銳利的要求，我怎麽滿足你呢？”那聲音變得空靈又譏諷，似乎能將他的所知所想猜到。

    他素來最討厭的便是別人猜測他的心思，可這個聲音卻直至他的心窩。

    “你在說什麽！出來，若非不然我可饒不了你。”他抓起地上破碎的瓦片，盡管自己的手已經漸漸的留下了鮮紅的血液卻依舊不以為然，神色恍惚不定，屋內的擺設也肆意搖擺起來。

    整個世界也變得搖晃起來，像是不受控住一般。

    “程久霖，你不恨嗎？屬於你的一切都是屬於別人的，你不恨嗎？難不成你一直都甘願做一個公主的麵首？”那個聲音像是從身後出來，冰冷刺骨。

    他舉著手裏的瓦片，一步步的朝著身後的桌子上架子上撞去。

    身子像是麻木一般不受控製。

    “你再說什麽我聽不懂，你給我出來！”他嘶吼著，沙啞的聲音讓嗓子刺痛，可這一切也壓製不了心中的恐懼。

    直到他的靈魂徹底的散出體外，他才看的清楚，那句屬於他的身體竟像是住著另一個人。

    “久霖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就是你啊。”那個人抬頭望著他，對上他的眸子的時候慢慢的全是控製感，頓時他隻是覺得自己的喉嚨被鎖住，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幕。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他想要掙脫那片屏障，可終究被屏障控製的死死的，無法掙脫。

    開啊！開啊！

    他遠遠的看著當歸被踹了好遠，膝蓋上本來就有傷，摩擦在地上拖了好遠好遠。

    “沒關係，你總會明白的，你的身體也遲早都是我的，哈哈哈．．．”那人狂笑，完全沒將他看在眼裏，隻是握著那手裏的瓦片朝著當歸的方向走去。

    陰森的氣勢一點點的朝著當歸前去，程久霖拚命的敲打著屏障，當歸是他從小長大的夥伴，她怎麽能容許別人將他的奪走，盡管他在討厭，也是他程久霖一個人的。

    “當歸！閃開！”喉嚨終於衝破了壓製，在那瓦片朝著當歸過去的時候，終於他將自己的身子奪了回來，手腕隨著瓦片刺進了牆壁，好在當歸沒有事情。

    他隻覺得疲憊一笑，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當歸卻像是早就知道這一切一般，表現的異常的平靜．．．

    正殿外。

    昨晚的事情，終歸是要道歉的，他本意本不想欺負她的。

    這個小公主對她的心意他是知道，若不是顧思媛他絕對回不到南紀京城，如今一來他便更加的虧欠這個丫頭了，帶了她喜歡的點心便想著來看看她的。

    可剛剛到了正殿便被幾個丫鬟攔在了外麵。

    “程大人。”幾個丫鬟行禮。

    “公主呢？”他不顧阻攔向著進去。

    平時的時候，因為公主吩咐過他們這些下人，索性他也習慣了，便先要進去。

    “這．．．駙馬爺在裏麵守著。”一個丫鬟麵色為難的說著。

    他愣了愣，從沒想過那個極少露麵的駙馬竟然回來了。如此也好，他改日再來便好了。

    他將手裏的點心放進丫鬟的手裏，正想著離開便被一個聲音叫住。

    “怎麽？我在裏邊就不願意進來了嗎？”白準從屋內走出來。

    一身灰色長衫，雙手背在身後，發髻用金冠豎起，他冷著麵那雙鳳眼滿是殺意。

    “小官不敢。”程久霖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先行施禮。

    跟著白準進了偏殿，偏殿的書房便是白準經常辦公的地方，書案上擺滿了大理寺的通關跌文，屋內雅靜的擺設看的出來，他是個絕對的事業狂。

    “坐吧。”白準的語氣極為冷淡，吩咐了丫鬟準備茶水。

    “是。”程久霖點頭做了下來。

    丫鬟燒了水，茶葉竟是直接放進茶杯所衝泡的，據他所知隻有膠南的芹差才是如此，隻是這茶香遠比芹差更濃烈一些。

    茶水入喉，本來嗓子就有些刺痛，一口茶水入喉竟然變得冰涼，同時舒緩了她的嗓音難治。

    冰涼的觸感十分的舒暢。

    白準笑笑，“這茶葉是大理寺卿最喜愛的，記得又一次大人賞賜我喝了一口，我也十分的喜歡，這茶葉總喝舊的總是不好的，如今這清咽茶清化止咳倒是新鮮不少。”

    “久聞駙馬爺的見識了得，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他早早便聽說過白準，一個從山村出來的秀才，一步步的考取功名，從一個笑笑的探花變成了正三品的大理寺管事，乃至當今顧思媛公主的駙馬。

    這樣的人，雖然表麵看著不是很可怕，但是能坐上大理寺的位子那也是絕對不簡單的，盡管官職品行不如每日上朝的大臣，可大理寺的權利乃至皇族都可以輕鬆壓製，這是陛下開國賜給大理寺的權利。

    如今白準親自將他請到偏殿，不好的感覺已經篤定，隻是在看見那一指契約的時候心中卻是極其難過的。

    “我也不必跟你客套什麽，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索性就早早簽了，我請明了皇上給你留著一條生路在京中。”白準坐在那裏，一口口的品著茶，茶香而無法平靜。

    “這．．．”丫鬟將筆墨拿上來，他抬頭看著白準，白準依舊手裏捏著茶，也不抬頭看他。

    白準輕笑：“你不必推脫，如今丫頭身上的傷我還沒有同你計較，如今放你生路，便是給我合理除掉你的機會，程大人還是快點簽了吧，這五百兩黃金足足你休憩一個宅子了。”

    丫頭，這別稱他從來都沒聽過顧思媛也從未提起，如今這兩個字從他的口中說出，竟然是那樣的寵溺。

    這一刻，程久霖終於知道原來自己隻是一個替身罷了。

    他微微一笑，仿若如釋重負簽字落下。

    “謝大人。”他真心謝她，亦或者他．．．(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