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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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貴妃被迫交出管理六宮大權這件事,一下子傳遍了後宮的每一個角落裏。

    那些平時和傾貴妃不對盤的妃子,自然歡喜之極,念及這次事件出力最多的是皇後,眾人對皇後或多或少產生了一些惻隱之心。

    畢竟皇後沒有與任何人爭寵過,也就不會侵犯到任何人的利益,更何況皇後還是葉丞相的女兒,朝廷之上,還沒有人願意和葉丞相作對。

    所以在傾貴妃失權之後,池春宮裏一下子熱鬧起來,各宮妃子小主幾乎要把池春宮的門檻都踏平了,各種禮物如流水一般進入到了池春宮裏來。

    葉挽挽不堪其擾,下令各宮妃子不必晨昏定省,闔宮上下又是一盤歡騰,尤其是有一些貪睡的宮妃,這道敕令簡直是形同天籟。

    傾貴妃閉宮自省,皇後喜靜,整個後宮最熱鬧的就是德妃處了。

    一時之間德妃成了整個皇宮炙手可熱的人物,對於一些溜須拍馬她樂在其中,葉挽挽見她喜歡這樣鬧騰,也就徹底放手將權力下放了。

    德妃對葉挽挽感激不已,要知道她早就失寵很久,如果不是這一次,夜徇怕是早早地就將她遺忘了,所以葉挽挽每次要做何事,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一日京城外,陽光明媚,眼看著立秋了,但是天卻不涼,反而有一種暖秋之感。瀟湘河畔,兩個貌美公子站在橋上,引得無數往來之人頻頻側目。

    “公子,今日您這身打扮,是不是要去怡紅院會會你的小情人花釉姑娘?”一個身形略矮的青衫小仆撇嘴道。

    站在他身旁的公子,穿著寶藍色的衣衫,頭頂冠玉,明眸善睞,一顰一笑都是滿滿風情。無數女子經過他身旁時,都會害羞的回頭看他一眼。

    “阿碧,你真是甚得我心啊!”寶藍色衣衫的公子輕笑著搖著紙扇,這風流模樣看的周圍一眾女子紛紛麵色酡紅。

    此二人正是葉挽挽和素影。

    她們大搖大擺地來到怡紅院,此時怡紅院剛開始營業,兩人坐在大廳慢條斯理地喝茶。

    “哎喲,兩位公子真是早啊。”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扭著腰走到了二人麵前,她身上抹了太多的香粉,葉挽挽搖扇子的手不禁加快了速度,一旁的素影卻是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葉挽挽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喝茶。

    “公子,你我這般有緣分,要不今晚就讓小女子來伺候你?”女人說著就往她身上湊,葉挽挽將扇子一收,輕輕抵在了她的胸口阻止女子靠近。

    她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溫聲道:“幫我跟花釉說一聲,有人來找她。”

    女子一聽,臉色一變,臉上浮現出一個譏諷地笑意:“公子怕是還不清楚吧,這花釉心比天高,自從得了花魁後,再也沒有接過客。”

    葉挽挽微微詫異:“為何?”

    女子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誰知道呢?這幾月的月錢,都是她自己出的。要我說她還真傻,連當朝的大官要贖她回去做小妾,她都不願意,所以我勸公子您還是不要白費心思的好。”

    葉挽挽不可置否,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女子的手心:“無妨,你去幫我隻會花釉一聲即可。”

    女子收了銀子後,哼了一聲,這才扭著身子上樓去。

    “公子,這妓子太沒有職業道德了。”素影憤憤道。

    葉挽挽笑笑:“沒辦法,這一行都是青春飯,競爭壓力太大了。”

    此時怡紅院二樓最華麗的房間裏,一個女子長發披肩,尚未梳髻,她看著鏡子裏的麵色有些蒼白的自己,眼中生出一絲惆悵來,伸手摸了摸妝台上的扇墜,一絲紅暈飛上她雪白的雙頰。

    “噔噔噔”有人輕叩了幾下房門。

    “誰?”她淡淡道。

    “花釉,是我,飛羽。”門外的女子手裏摸著一錠銀子說道。

    花釉起身,打開門,麵無表情:“有何事?”

    飛羽嫵媚一笑,道:“有人找你。”

    花釉微不可聞皺了皺眉,自從奪了花魁之後,每日來找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是一個很美的公子。”飛羽看著花釉渾身上下一片素白,心中不免冷哼,都是出來賣的,何必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墮入凡塵的仙子。

    “跟他說,不見。”花釉說著就轉身進了屋內。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原話傳達就是了。”飛羽幸災樂禍道。

    剛剛那個公子真是太俊秀,把她迷死了,花釉不見,那她就不客氣了,定要使是出渾身解數將那個貌美公子拿下。

    “隨便你。”花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飛羽得意地回頭,正好撞見一臉帶笑地葉挽挽,她臉一紅:“公子你也看到了,花釉是不會見你的。”

    葉挽挽也不惱:“既然她不願意,就算了。”她說完,轉身欲走。

    坐在屋內的花釉一聽到葉挽挽聲音,渾身一怔。

    這個聲音她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數月來天天在她腦海間縈繞。

    她不敢相信他真的來了,於是急忙起身跑到門外,連形容都沒有打理。

    剛出了房門,就看見葉挽挽靠著欄杆輕搖紙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似乎料到她會出來一般。

    “別來無恙?”她笑問。

    花釉突然眼眶一紅,隻覺得心中滿滿的,似有什麽在奔湧而出。

    這數月的千言萬語,無盡相思,多少個夜裏,都化成了眼前人淺淺的一笑和自己心中滿腹柔腸。

    她有千言萬語,但是此時此刻,卻無從說起,她看著葉挽挽,張了張口,隻吐出一個“好”。

    “你好,我就放心了。”葉挽挽頓了頓,“你可是我的女人。”她揚揚眉,果不其然地看見花釉紅了臉。

    “你就這樣打算讓我一直站在外麵麽?”葉挽挽說了一句經典的撩妹話語。

    花釉這才發現自己沒有邀請葉挽挽進屋來,臉上浮起一抹尷尬之色,忙道:“是花釉照顧不周,公子快進屋來。”

    葉挽挽跟著她進了屋裏,發現她的閨房裏很清雅,和她的人一樣。

    “公子,花釉還未梳洗,可否……”她遲疑道。

    葉挽挽搖著扇子,笑的體貼:“無妨,你去吧。”

    花釉喚來了丫鬟,在屏風後麵梳洗完畢後,這才施施然走了出來,她換下了那套雪白的衣衫,穿上了一套鵝黃的襦裙,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粉嫩。

    葉挽挽看著她,心裏讚歎,美人就是美人,果真怎麽穿都好看。

    花釉見她盯著自己,臉上一紅,害羞道:“公子何故這般盯著人家。”

    葉挽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因為美人你秀色可餐。”

    花釉原本酡紅的臉上更是紅了一分:“那公子又為何數月不見?”

    葉挽挽想了想,訕笑道:“家中有事。”

    花釉眼中閃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公子這般人物,想必是有家室的。”

    家室?夜徇麽?

    葉挽挽一陣失笑,卻也幹脆點頭:“對,有家室,不過家室脾氣太差,動不動責罰我。”她笑的雲淡風輕,可是花釉卻聽的微微心疼。

    花釉秀眉微蹙:“公子這般人物,怎麽會有人不珍惜?”

    葉挽挽懶得解釋:“他脾氣太差,一言不合就動手。”

    花釉有些吃驚,她斷斷想不到像葉挽挽這般的人,如何會找一個母夜叉當夫人,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又覺得他甘之如飴。

    “公子今日怎麽想到來此處?”花釉有些淡淡的失落。

    葉挽挽單手撐著頭,看著花釉動人的小臉,笑的甚是撩人:“沒什麽,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

    花釉心中漏了一拍,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嘴角。

    “那天你跳的劍舞真好看。”葉挽挽疑惑,“你會武功?”

    花釉臉上有一紅,點了點頭:“承蒙公子誇獎,花釉雖然自幼習武,但是隻懂毛皮,劍也不過是拿來舞一舞罷了。”

    兩人又敘敘說了一會話,葉挽挽給了她一張銀票:“聽說你現在不接客,這就算我養你的,以後不要拿自己的體己出來了。”

    花釉隻覺得眼眶一紅,心中一暖,手顫顫地接過那張銀票。

    “多謝公子。”

    葉挽挽挑眉:“說了,以後你是我的人,我養你。你好好呆在這裏,沒人會強迫你。”

    花釉點點頭,心中卻柔軟的不像話。

    “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多留了。”她說著便起身。

    “公子這就要走了麽?”花釉也忙起身相送,眼中盡是依依不舍,從來沒覺得一個時辰過得這麽快:“公子什麽時候……”她話說了一半,便紅了臉。

    “有機會我就會來看你。”臨走葉挽挽又想到了一件事,一拍額頭,轉身對花釉道:“我恐怕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

    花釉眼睛一亮:“公子但說無妨,花釉若能幫得了公子,一定竭盡全力。”

    “這幾日若是有一個小男孩在怡紅院門口,還請姑娘幫忙照顧一下。”

    “好。”花釉沒有多問,便應了下來。

    將葉挽挽和素影二人送到了門口,花釉久久地站在門口看著葉挽挽的背影,心中有一種苦澀的甜蜜。

    她剛轉身進了怡紅院裏,老鴇就陰陽怪氣地說道:“感情你天天不接客,是因為這個小白臉啊。”

    花釉不說話,冷著臉走上樓。

    “我說花釉啊,我們都是幹這一行的,推心置腹的話我也說過很多次,這男人不要看長得好不好,要看兜裏有沒有錢。剛剛那個公子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人物,但是那又如何,他養你麽?你已經很久不待客了,很快就坐吃山空了,除非他願意把你贖出去。”

    老鴇說的是實話,花釉腳步不由得頓了頓,她回到房間,拿出幾張銀票放在老鴇手上,冷冷的問:“夠了麽?”

    老板一看銀票上的數額,老臉頓時笑開了花:“哎喲,搞了半天是條大魚,難怪你看不上別人!行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也不管你了。”老鴇說著點著銀票,一扭一扭的下了樓。

    花釉回到房間,拿出了一個錦盒,從懷裏拿出葉挽挽剛剛給她的那張銀票,然後連同著妝台上那枚扇墜一起,鄭重其事地放了進去。

    怡紅院不遠處的大街上,葉挽挽和素影有說有笑地走著,不妨有人從她身邊經過,將她的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有些惱怒地回過頭,待看清對方時卻微微愣住。

    那人一身白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卿本佳人,何必故作男子騙人芳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