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勞煩閣下說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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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妃嬪還是官員,皆是看夜徇臉色行事,此刻自是都做壁上花,顧傾雪跪在那裏倒是顯得有些可憐了。
葉挽挽低歎一聲,暗忖:顧傾雪啊顧傾雪,你說你有一手好牌,偏偏打的稀巴爛,姐要是不幫你一把都對不起你的智商。
“靈妃免禮吧。皇上今日為慶賀天狼國成為附屬國,特擺此宴席,靈妃縱然有事也等稍後再議,莫要再這個時候添亂。”葉挽挽溫婉的開口,雖是為顧傾雪解圍,卻也暗斥她的不懂規矩,倒無責罰之意。
奈何顧傾雪恨透了葉挽挽,見她坐在帝王側,自己卻要跪在下麵,一時因憤恨而失了理智,竟口不擇言。
“皇後娘娘總是教導臣妾要知禮法,奈何臣妾愚鈍,一再辜負皇後娘娘的厚愛。然此刻,臣妾求見皇上,皇上尚未拒絕臣妾,皇後娘娘卻代為開口,難不成現在皇後娘娘已淩駕於皇權之上嗎?”顧傾雪憋著一口氣,語氣也尖銳起來。
葉挽挽無奈的看向夜徇,低聲道:“是臣妾越矩了,請皇上責罰。”
“不怪皇後。”夜徇簡單的四個字,既是對葉挽挽的肯定,又是對顧傾雪的怪罪,顧傾雪如何能依?
“皇上,臣妾求見皇上,就是想要啟奏皇上,不要被皇後魅惑了。皇上今晨還對臣妾言明,要給臣妾的三哥恩賞侯爵之位,為何去了一趟池春宮,便改變了注意?皇上,後宮不得幹政,皇後娘娘已經……”
“皇後已經如何?”夜徇冷臉截下顧傾雪的話,視線朝顧太傅父子那邊看去,見他們神色緊張,這才沒有大發雷霆。
“請皇上恕罪,臣妾無意冒犯於皇上,至於臣妾話中的真偽,太後娘娘可以作證。”顧傾雪挺直背脊說道。
葉挽挽忍不住扶額,顧傾雪還真是印證了那句網絡名言,不作不會死啊!
“哀家倒是不知道,哀家這一把年紀,能為靈妃你做什麽證?”太後慈藹的聲音響起,卻讓顧傾雪身子一顫。
眾人忙起身恭迎太後,夜徇與葉挽挽則是快步走到太後跟前,攙扶著太後走向高位,德海已經準備了另一張鳳椅,葉挽挽的椅子則是向下移動了半步的位置。
“夜裏風寒,母後怎麽不多披件衣裳?”葉挽挽關懷的問著,轉首看向林嬤嬤帶著幾許責怪,“林嬤嬤可是母後身邊最倚重的老嬤嬤,可要盡心些才是。”
“是老奴的錯。”林嬤嬤笑著應下。
“你這丫頭,比哀家還嘮叨。”太後笑著拍打了一下葉挽挽的手背,眼中盡是慈愛之色。
“皇後這是孝順母後。”夜徇在一旁溫聲開口,唯有麵對太後的時候,夜徇身上的寒氣才會散盡。
太後安坐後,便不再與葉挽挽二人寒暄,目光看向顧傾雪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慈愛,也不願與她多說話,而是對顧太傅道:“顧卿家,哀家一向不願管宮中之事,更不曾插手朝廷的事宜。但今日,哀家要破一回例。”
“是,臣恭聽。”顧太傅不知太後要說什麽,立即起身站在桌旁。
“你那三子立功,哀家聽著欣喜,也是你們顧家栽培有功。可身為祈天國子民,為朝廷貢獻心力,本就是為人臣子的本分,皇上賞賜與否都應盡心盡力。可顧長青立功的喜訊前腳傳到禦案上,靈妃後腳便來本宮這裏討賞,竟想要為顧家爭取和侯爵之位。”說到這裏,太後的聲音冷了下來,顧傾雪則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哀家不參政,靈妃便又去求皇帝,哀家相信自己的兒子絕不會為了一個區區二品的妃子而枉顧江山社稷,許下不該的承諾。今日,哀家本不想來參加宴會的,卻因你的好女兒,不得不頂著寒風而來,顧卿家重男輕女的教好了兒子,卻將教壞了的女兒送進宮中,就不怕有人說顧卿家你居心不良嗎?”太後語調輕揚,卻嚇得顧太傅急忙認罪、辯解。
可太後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顧太傅,直接打斷他告罪的話,喝道:“顧卿家身為言官,自是知道顧長青此次獨闖祈天國之舉,既是立功亦是犯下大錯,就算是功過相抵也不為過,朝中有多少反對恩賞顧長青的聲音。哀家隻想問一句,顧傾雪前來求恩賞,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顧太傅的意思,又或者是整個顧氏一族的意思?”
太後一向柔和,此刻竟厲聲質問,顧太傅急忙跪下,“臣惶恐,請太後恕罪!”
“回答哀家的話。”太後聲音又冷冽兩分,莫說是顧太傅,便是整個大殿上的官員都跪了一地。
緊接著以葉挽挽為首的妃嬪,也跪地懇求太後息怒保重鳳體。
夜徇原本就有火氣,太後是他心中最親近、最感恩的人,亦是不可碰觸的雷區,可顧傾雪好死不死的非要拉太後出來擋箭,此刻又惹怒太後,簡直是罪不可赦。
“來人!”夜徇赫然出聲,指著跪在人群中間的顧傾雪下令道:“將靈妃押回芙蓉宮,若不得朕旨意擅自外出,就地處決。”
“皇上!”顧傾雪不敢置信的看著夜徇,眼中有淚花湧動,奈何距離太遠,夜徇根本就看不到。
“靈妃,你屢教不改,頂撞皇後在先,欺瞞於朕在後,現在又惹得太後動怒,回你的芙蓉宮去恭候問罪聖諭吧。”夜徇大手一揮,便起身來到太後麵前躬身行禮,“是兒臣之錯,不該一再慣縱靈妃,請母後息怒,兒臣定會給母後一個交代。”
“皇帝,莫說是你前朝之事,便是你的後宮,哀家也鮮少會過問。可這個靈妃仗著你的恩寵,已經不止一次的做出丟盡皇族臉麵的事情,你要給交代的人並非是哀家,而是你的皇後。”太後聲音依舊有著幾分不悅之色,卻不忍對兒子多加苛責,便將怒火又對準了顧太傅,“今日顧太傅不給哀家一個滿意的交代,哀家怕是要夜不能寐了。前朝與後宮千絲萬縷的聯係,哀家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顧家通過靈妃索要恩賞,這是要覬覦我祈天國的江山啊,皇帝若是再縱容,哀家不若這就向先皇請罪去。”
“母後!”夜徇撩袍,單膝跪地,緊緊攥握著太後顫抖的手,沉聲道:“請母後放心,兒臣一定會給母後一個交代,母後切莫再說這等讓兒臣不安的話語,否則兒臣夢中亦無顏麵見父皇。”
跪在地上的葉挽挽忍不住翻白眼,這母子倆張口閉口的先皇,好像他們想見就能見似的,皇族的人可沒有通靈的異能。
再說,考慮過先皇的感受嗎,說不定他老人家已經四大皆空了呢。
當然,葉挽挽也明白這母子二人是要給滿朝文武施壓,一旦真的動了顧太傅也名正言順,皇帝頭上也壓著一個孝字。
更是借顧家的名義敲打眾臣子,不要妄通過枕頭風來迷惑聖心。
隻是葉挽挽並不知道,太後這般做法也是為了警示眾人,她對葉挽挽的力挺。
“皇上,臣妾先送母後回宮。”涼氣滲入膝蓋,葉挽挽忙起身來到太後身邊,柔聲開口。
“有勞皇後了。”夜徇點頭。
“都是哀家一心向佛,才讓皇後受委屈了,這後宮也該是清理清理了,否則遲早被弄的烏煙瘴氣。”太後的聲音不大,周邊的妃嬪卻聽的真切,一個個忙垂下頭去,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淺淺一笑,葉挽挽並不想插手後宮事宜,可心裏卻暗忖:後宮早已經亂了,再清理也難以有清平的時候。
夜徇是如何處理顧家之事,葉挽挽並沒多做關心,服侍太後休息之後,葉挽挽已經累得很,回到池春宮的時候,筵席殿那邊還沒有結束。
“幾日不見,帝後和鳴的佳話已經傳遍京都,本公子是否該恭喜幾句?”葉挽挽才剛剛躺下,便聽到屋裏那欠扁的聲音響起。
“說的討喜沒賞,說的不好掌嘴。”瞌睡蟲被嚇跑,葉挽挽便抱著被子盤膝坐在床上,不悅的等著紫文霖,“說吧,半夜三更來我這裏,該不會是專程來笑話我的吧?那你可真是閑的蛋疼。”
說著,葉挽挽還瞄了紫文霖的下身一眼,嘴裏發出輕哼的聲音,弄的紫文霖臉色瞬間紅透。
他這是被調戲了?
“一國之後,不能矜持一點嗎?”紫文霖清咳一聲,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可臉上的紅暈卻是退不下去,別有一番魅人的姿態。
“不能。”葉挽挽很是正經的答道。
“你這人,真是無藥可救。”紫文霖看了葉挽挽一眼,搖頭歎息道:“浪費了這張花容月貌的臉,罪孽深重。”
“多謝誇獎,姐一直知道自己貌美無雙,不過勞煩閣下說人話。”葉挽挽沒多少耐性的皺起眉頭,“從第一天認識我,你就知道我這輩子和淑女無緣了,否則也不敢去逛窯子,更不敢包窯姐。”
被葉挽挽盯的臉色越來越燙,紫文霖下意識的把玩腰間的玉佩,咳了好幾聲才道:“大棚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等了幾天也不見你的來收地契,故而來問問。”
紫文霖的理由有點牽強,他可不是那種上杆子讓利的主兒。
不過紫文霖這麽一提醒,葉挽挽才想起這茬來,一巴掌拍在額頭上,發出啪的一聲響來,“喲喂,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果然是和淑女無緣。”看著葉挽挽額頭上紅了一片,紫文霖歎道。
“說吧,你可不是那種好心人,不可能為了我的利益犯險入宮的,這次又有什麽事?”葉挽挽問著,旋即一臉警惕道:“先說好了,我能力有限,我做不到的事情你求我也沒用,就算給金子也不成,姐可是懂得什麽叫量力而為的。”
同紫文霖的往來,幾乎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盡管有那麽幾分友情,也淡薄的讓葉挽挽放在利益之後,否則她怕自己怎麽被算計死的都不知道。
當然,每每看到靈活如初的雙手,葉挽挽都要感謝紫文霖一番,沒有他的奇藥,隻怕她已經變成廢人一個。
紫文霖幾次開口都被葉挽挽搶白,直到葉挽挽說完才道:“天狼國投降一事有貓膩,我剛剛得到消息,天狼國派使者來談判之際,紫惑國那邊也會派人過來與祈天國協商十年交好的盟約。”
“你的意思是,搶了你皇位的那個紫惑國皇帝,和天狼國的皇帝有一腿?”葉挽挽秒懂。
“咳。”紫文霖險些被口水嗆著,猶豫之後點頭道:“我並沒有明確證據,不過太多的巧合便不再是巧合。而且我猜測,祈天國內有他國的釘子。”
“哦。”葉挽挽點頭,隨即問道:“與我何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