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會場就像炸開了鍋。台下的企業代表、記者以及所有工作人員均露出不容置信的表情。

    隻有程澤昂絲毫不覺得驚訝，甚至有幾分沾沾自喜：“丟了幾份文件就放棄競爭，沒想到隨總這麽慫，輸不起。”

    夏雲暖沉默不語，她很清楚隨遇的性格，絕對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剛才離開以後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到投標大會結束，甲方宣布程氏集團成功拿下項目。程澤昂被眾星拱月，她則一直站在旁邊看著。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戲劇性了，夏雲暖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什麽。在程澤昂應付完記者之後，兩人上了車準備前往慶功宴，她才逮到機會追問。

    “程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夏雲暖試探性地問道。

    “瞞著你？我們之間還有秘密嗎？”程澤昂的心情很好，摟住夏雲暖的胳膊說：“我沒看錯人，你果然是個忠心的秘書。”

    夏雲暖冷著臉把程澤昂的手推開，追問道：“你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程澤昂勾唇一笑，也不打算隱瞞。他翻到投標書的最後一頁，遞給了夏雲暖：“回辦公室以後，把這兩頁資料丟碎紙機裏。從今以後，這個秘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仔細一看，夏雲暖眼都傻了。根據紙業上的商標和抬頭，正是隨氏集團的文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

    “這兩頁資料，你是怎麽得來的？”夏雲暖神色慌張問道。

    程澤昂笑了笑，反問道：“雖然不清楚你是如何把隨氏的資料拿到手，但這次能成功拿下投標，記你一份功勞。”

    夏雲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很久才擠出一句話來：“你該不會誤會是我把資料給偷回來的？”

    “難道不是嗎？”程澤昂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更何況這些資料都是保密的，我哪有能耐給你弄回來？”夏雲暖的腦子在快速運轉，腦海中突然閃過熟悉的臉孔。

    是崔秘書。

    在洗手間門外爭執的時候，兩人發生了肢體的碰撞，文件也撒了一地。一定是夏雲暖忙著收拾的時候，被崔秘書偷偷塞進來的。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了汙蔑夏雲暖把文件塞進她的公文包，這麽做會讓隨氏集團蒙受損失，她隻會得不償失。

    “等等……你說沒有幫我偷資料，那這兩頁紙是怎麽來的？我還以為你為了幫我贏得投標，特意冒這種風險。”程澤昂一臉的懵逼。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隻怕豬一般的隊友。夏雲暖推翻了這些日子以來對程澤昂的好印象，咬牙罵道：“停車，我得返回酒店。”

    司機“吱”的一聲急刹車，尷尬地問道：“現在要回酒店嗎？”

    程澤昂的神色暗了下來，壓低聲音吩咐說：“無論資料是怎樣來的，這件事到此為止。”

    說著，他抓起資料撕成兩半，丟到垃圾桶裏。

    “程總……”夏雲暖還想說些什麽，已經被程澤昂打斷了。

    他是商人，隻看利益看齊：“項目我們已經拿到手了，即使要追究也沒有用。更何況這次是隨遇主動放棄投標，與我無關。”

    夏雲暖冷著臉，提議說：“我不去慶功宴了，麻煩開車鎖。”

    司機回頭看了程澤昂一眼，得到否認的眼神以後，發動汽車再次離去。夏雲暖氣得想要罵人，可礙著程澤昂卻不好發作。

    “行了，我陪你去慶功宴。”夏雲暖的視線落在垃圾桶裏，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程澤昂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叮囑說：“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該管的事，永遠也不要去插手。”

    這天晚上，夏雲暖陪程澤昂參加了慶功會。他很會玩，把派對設在沙灘上，氣氛高漲。

    夏雲暖全程坐在角落裏觀看這一切，反複思量今天發生過的事。她握住手機，曾經很多次想要給隨遇打電話，卻始終下不了決心。

    午夜時分，派對終於散場了，程澤昂喝得醉醺醺的。在司機和夏雲暖的攙扶之下，他好不容易才上了車。

    “先送程總回家。”夏雲暖吩咐司機說。

    “是的。”

    還好程澤昂喝醉以後睡著了，夏雲暖不放心，拍了拍程澤昂的臉頰，確定他睡熟了才把手伸到垃圾桶裏。

    被撕碎的資料還在裏麵，夏雲暖做賊似的抓起便往手袋裏塞，假裝若無其事望向窗外。

    “你在幹什麽？”身後突然傳來程澤昂的聲音。

    夏雲暖嚇了一大跳，回頭的時候發現程澤昂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趕快喝，別磨磨蹭蹭的……”

    鬆了一口氣，夏雲暖不再說話。把程澤昂送回家以後，她馬上給隨遇發了一條短信。

    ***

    收到夏雲暖短信的時候，隨遇剛從公司離開。因為放棄投標這件事，隨氏的股價在收市前跌了百分之五，成為過去三年跌幅最大的一次。

    折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但接到夏雲暖短信的時候，他還是改變主意赴約。

    淩晨兩點，兩人在夏雲暖樓下的小公園碰麵。天氣轉涼，她還穿著白天的職業套裝，冷得抱住肩膀發抖。

    “你來了？”夏雲暖終於等到隨遇出現，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麽晚找我有事？”隨遇神色淡定，一點也不像剛丟了帶項目的樣子。

    搓了搓雙手，夏雲暖把粘好的紙業遞給了隨遇：“我在公文包裏發現了這個，打算還給你。”

    瞄了一眼，隨遇不屑地說：“現在才想到還給我，會不會太遲了？”

    “有些事情，永遠也不會遲。”夏雲暖想了一整個晚上，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她必須向隨遇坦白，並且提醒他小心崔秘書。

    隨遇在長椅上坐下來，語氣淺淡：“說吧，你這麽晚把我叫過來到底有什麽事。”

    “阿遇，無論我們之間有多少誤會，我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夏雲暖態度坦蕩，語氣篤定：“這些資料並不是我盜取的，而是有人偷偷往問我的公文包裏塞。”

    隨遇抬頭看著眼前的女人，唇角抿成了一條線：“你不覺得這個借口，太牽強了嗎？”<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