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昂的頭發剪短了些，笑起來的時候帶點痞子氣，讓人沒有距離感。夏雲暖的目光流連在他的身上，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最近流行大叔風，我正在泡小妹妹呢。”程澤昂摸了摸胡渣，笑容依舊。

    夏雲暖漫不經心地攪拌杯中的奶茶，輕聲問道：“你……最近還好嗎？”

    “你拋棄了我，能好到哪裏去？你呢，看起來瘦了些，隨總虐待你麽？”程澤昂永遠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抓到機會總喜歡損別人幾句。

    想了想，夏雲暖決定坦白：“我跟阿遇……結婚了。”

    “我知道，圈子裏關於你們的傳聞，一直熱度不退。”程澤昂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眼眸裏有一閃而過的慍色。

    氣氛有點尷尬，夏雲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整件事。仔細想想，其實她不用向任何人解釋。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並非資源，但留下來是她深思熟慮以後的決定。

    “物流城的計劃，進展如何了？”夏雲暖故意扯開話題。

    程澤昂抿了抿唇，解釋說：“陳教授答應當項目的負責人，下周開始正式啟動。要不是你，項目也不會這麽順利。”

    言語間的抱怨，夏雲暖聽出來了。“我怎麽覺得你的怨氣很重？當不成上司和下屬，也能當朋友。”

    “朋友？”程澤昂勾唇苦笑，反問道：“我們還是朋友嗎？”

    夏雲暖大方伸出右手，擠出一絲笑容說：“我一直覺得，你比表麵看起來溫柔多了。”

    一句話，逗笑了程澤昂。他也伸出了右手，感歎說：“雖然隨遇是我的敵人，但你是我的朋友。”

    兩人相視而笑，打破了冰冷的氣氛。接下來聊了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他們都刻意回避在辦公室裏發生的不愉快爭吵。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夏雲暖雖然沒有被限製自由，但離開家裏太久可能會被某人查崗。

    “好，改天再約。”

    剛走出咖啡店，夏雲暖便接到了隨遇的電話。

    “在哪裏？”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

    “剛送小櫻桃回幼兒園，準備回家。”夏雲暖也不打算隱瞞，主動坦白說：“車技不好，剛才刮花了……”

    “人沒事就好，你先回家一趟把白玉觀音像帶上，然後趕來拍賣行。”隨遇吩咐說。

    怔了怔，夏雲暖反問道：“現在嗎？”

    “沒錯，剛好戴叔在拍賣行，我們過去問問關於觀音像的事。”隨遇解釋說。

    掛了線，夏雲暖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她還記得那天到隨爺爺家裏的時候，被告知關於白玉觀音的事。

    隨遇這麽急著讓她過去，難道是有什麽消息嗎？沒有猶豫，夏雲暖取車以後直奔別墅。

    拍賣行辦公室。

    老戴用放大鏡仔細檢查了一遍，視線最後停留在底部的刻字上。他在拍賣行工作超過三十年，是古董方麵權威的鑒定專家。

    “戴叔，你看了這麽久還沒看出來是不是正品嗎？”夏雲暖小聲問道。

    老戴放下放大鏡，重新戴上老花鏡看了一遍，責備說：“急什麽？往一邊去，別打擾我工作。”

    吐了吐舌頭，隨悅涵回到沙發上坐下來。

    隨遇正用手機瀏覽郵件，調侃說：“耐心點，戴叔是古董界的福爾摩斯。經過他的手，就能辨認這白玉觀音像的真偽。”

    “好。”夏雲暖微微鬆了一口氣，耐心等待結果。

    潛意識裏，她認為這白玉觀音像不可能是真品；可是以夏凝靜的性格，絕對不會把贗品藏在銀行保險櫃裏，而且一藏就是好些年。

    這觀音像到底藏了什麽秘密？是從哪裏得來的？為什麽夏凝靜沒有告訴夏雲暖任何關於這觀音像的事？

    太多的秘密，因為夏凝靜的離去而中斷了。

    “好了，你們都過來吧。”老戴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眉心說。

    兩人起身往辦公桌的方向走去，夏雲暖率先發問：“戴叔，請問這觀音像是贗品嗎？”

    “哼，贗品？還好你沒把它丟了，要不然就是丟了一座別墅。”老戴拉開抽屜，把一疊文件取了出來。這是他從業多年的筆記本，把這些年經手的古董做成相冊珍藏起來。

    他抽出其中一張照片遞了過去，緩緩道：“這是二十多年前，關於白玉觀音像的資料。說起來，當時我還是拍賣行的一個小小主管而已。”

    看了看照片，夏雲暖又看了看桌麵上的觀音像，兩者果然一模一樣。

    “這觀音像，曾經放在拍賣行進行拍賣嗎？”夏雲暖疑惑地問道。

    輕輕搖頭，老戴歎氣說：“當時確實有人拿著這觀音像過來找我，後來她又改變注意了。當時我匆匆拍了一張照片，珍藏到現在。”

    如果這觀音像是真品，意味著前來拍賣行的人可能是夏凝靜。夏雲暖難掩心底的震驚，追問道：“你還記得，當年把這觀音像送過來的人嗎？”

    “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長得很漂亮，還挺著個大肚子。”雖然過去二十多年了，老戴仍記憶猶新。

    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二十多年前……這些關鍵詞讓夏雲暖無法不忘同一個方向去想。

    “戴叔，你還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嗎？”隨遇問道。

    老戴想了又想，眉頭緊皺著：“具體叫什麽我忘了，好像姓……夏，夏什麽來著。”

    “夏安芳！”夏雲暖脫口而出問道。

    老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苦笑說：“好像是，時間太久了我記不起來。隻記得她挺著個大肚子，看起來愁容滿臉。”

    短暫的驚訝以後，夏雲暖陷入了沉默。如果老戴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二十多年前把這白玉觀音像送來拍賣行的人，正是她的媽媽夏安芳。

    “後來她為什麽又改變主意了？”隨遇又問。

    老戴無奈一笑，解釋說：“不知道……大概舍不得吧。這白玉觀音像是清朝乾隆年代的古董，珍貴得很呢。”

    接下來隨遇問了很多關於觀音像的事，卻沒有多大的意義。一件沒有經過拍賣行拍賣的古董，記錄在案的資料少之又少。

    “謝謝戴叔，我們先回去了。”隨遇小心把觀音像放好，牽起夏雲暖的手就走。<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