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蕊看到一個男人身影，個子高高的，身材挺拔，身後站著兩個同樣高個的男人。

    這人的身材怎麽看著這麽熟悉？

    申小蕊看他的左手，果然少了一節小指，是剛才見過麵的趙儒！

    “餘音”預測凶案的距離不到一公裏！這麽近的距離，不太可能存在兩個同樣少一節小指的人，身材還很類似，還有兩個身材同樣類似的保鏢！

    一定就是趙儒！

    “徐文！把車開回去！”

    申小蕊一著急，聲調立刻升高了。

    “怎麽了？”

    “我剛剛想到，我把王麗雅的照片落在酒吧一張，那是網站Lv2才能查看的照片，不能流落在外麵。”

    徐文聽她語氣急迫，不敢懈怠，立刻將車開了回去。

    徐文已經掉頭，她卻看不見，她的意識仍舊徘徊在“餘音”構建的虛擬空間裏，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趙儒走上前去，女人忽然揚起手，一下子劃到了趙儒的頸部大動脈，血液一下子迸濺出來。

    在“餘音”構建的空間裏，血液的顏色也是銀色，在他背後的牆上留下了放射狀的印記。

    黑色漸漸散去，申小蕊重新看到了麵前的景象，已經到了MINI酒吧門口。

    兩人下了車，申小蕊立刻就跑了進去，她跑到酒吧裏，示意徐文和她分頭去找，她先找個角落，把照片扔了進去，然後拽住一名服務生。

    “你們老板呢？”

    “老板回家了。”

    “你們老板回家還帶著保鏢？”

    在重構的空間裏，趙儒帶著王嶽和孟洋。

    服務生打量申小蕊，對她的問話產生了興趣。

    申小蕊看他不上當，便高聲說道：“我是你們老板的朋友，有事情找他。”

    “能提供一下您的姓名嗎？我和老板核實一下。”

    申小蕊哪有時間跟他多糾纏，她看服務生沒有讓開的意思，就想直接闖進去。

    服務生伸手攔住她，說道：“小姐，你再這樣我喊人了。”

    徐文立刻走了過來，亮出了證件。

    服務生的態度緩和了，但還是擋在他倆麵前。

    “警官，麻煩提供一下搜查證。”

    徐文當然沒有搜查證。

    服務生禮貌的回答：“不好意思警官。我們老板再三強調，不能讓人出入後台，就連我們這些服務生，除了更衣室，其他的房間也是不允許進去的，您也不要為難我們了。”

    徐文拉了一把申小蕊的胳膊，兩人閃到一邊。

    “如果我們一定要進去，說有小偷跑進去也好，說有消防隱患也罷，總有能夠進去的方法，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麽一定要見到趙儒。”

    徐文並未完全按照她的想法，和她分頭行動，從申小蕊說要找照片開始，他就覺得奇怪。就算是網站會員才能查看的照片，被一般人撿到，也隻會當成好看的照片，或丟棄或觀賞，算不上非常危急的情況。

    所以他偷偷觀察申小蕊，看到她把照片扔到了角落。她一定有什麽特別的原因要見到趙儒。

    經過多次的接觸，徐文相信申小蕊，但他作為公職人員，也不能濫用權力，申小蕊必須要給他一個說法。

    “你沒來的時候，他嚷嚷著說要找一個女生麻煩。我當時以為趙儒隻是一般的酒吧老板，做不出什麽事，但你剛才告訴了我他的複雜背景，我實在擔心那個女生，才想要回來看看。”

    申小蕊也不知道她的話能夠騙到徐文幾分，但現在情況緊急，必須立刻找到趙儒！

    徐文點點頭，說道：“我們從旁邊的酒吧進去，繞到這家後門，無論他們做什麽，我們必須要抓到現行。”

    申小蕊點點頭。

    “等等！”

    申小蕊拿出手機。

    “我開著直播，如果趙儒反咬一口說你濫用職權的話，直播間裏的觀眾會成為證人。”

    徐文點頭，但又立刻說道：“別拍到我的臉。”

    “沒問題。”

    申小蕊特意將鏡頭的位置調得比較往下，無論誰的臉，隻要不蹲下，肯定照不到，徐文就站在她身邊，更是勉強隻能看到他的腳。

    申小蕊剛打開直播間，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聽到一個女人尖厲的叫聲。

    “殺人了！”

    聲音之大，讓本來回蕩著悠揚音樂的吧台都是一震。

    申小蕊和徐文哪裏還管得了程序不程序，立刻跑向後台，服務生在維持秩序，沒有注意到他們。

    然後徐文還沒跑進去，就被一個女人撞個滿懷。

    染成金色的卷發和一身亮晶晶的衣服，衣服發亮是因為它是由銀線織成的，銀線沾上血變成了亮紅，金發沾了血變成了橘紅，她的身材豐腴，五官柔美動人，在暖光之下，隻看染紅的半邊就像是金魚成精了。

    她撞到徐文之後，身體搖晃，就要倒在地上，徐文扶住了她，她卻拚命掙紮，想要往外跑，徐文立刻抓住她的胳膊。

    “別跑了！我是警察！”

    徐文另外一隻手拿出證件，對她晃了晃。她滿臉都是汗，看到證件，轉而望向徐文的臉，驚慌的麵孔凝滯，“哇”的一聲哭了。

    “有……有……有人死了！”

    “在哪？”

    她指著通往後台的門，說道：“就在裏麵。”

    申小蕊的心一沉，她在空間重構裏見到的女人瘦弱，個子不高，頭發是直發，和這個卷發豐腴的女人不同。

    徐文讓服務生守著女人，自己則進入後台。

    申小蕊關掉直播，也跟在他的身後。

    走廊深處有個房間開著門，透出的暖光給在地麵上投影出一個四邊形，但這個四邊形的內部卻不規則，因為有黏稠的紅色液體在不斷蔓延，搶占了橘色的範圍。

    申小蕊往房間裏看去，趙儒仰麵躺在地上。

    死前他一定握住脖子上的傷口，但是當血迅速離開他的身體，他又開始失去意識，變成了放鬆舒展的姿勢。

    死亡是個過程。

    申小蕊又錯過了。(www.101noveL.com)